“她們我不管,”</br> 慶慕嵐指了指其他頭目的婆娘和孩子,又指了指綁在柱子上的婦人:“但是這個惡婦,不知道虐待死多少姑娘,她必須死!</br> 先生,能不能把她交給我?”</br> 剛才和那些“肉馬”交談的時候,慶慕嵐聽到最多的控訴,就是針對這個婦人的。</br> 各種變態的折磨,讓慶慕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br> “你看著辦吧?!?lt;/br> 金鋒知道劉江的婆娘罪有應得,也看出了慶慕嵐眼中的憤怒,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br> “把她帶上,跟我走。”</br> 慶慕嵐冷聲說道。</br> 負責看守的老兵看了一眼金鋒,見金鋒點頭,便把婦人從柱子上解下來,拖著跟上慶慕嵐。</br> 金鋒不知道那個婦人最后會如何,估計應該不會有什么好下場。</br> “涼哥,我剛才看到那邊有板車,讓大家把值錢的東西收拾一下,先裝到板車上?!?lt;/br> 這次收獲很大,糧食不說了,光是銅錢就足足有十幾麻袋,加起來幾千斤重,必須得用板車才能帶回去。</br> “好。”</br> 張涼答應一聲,帶人去收拾板車了。</br> “老鄭,你這邊把人分成兩隊,一隊把這些頭目的婆娘、孩子還有那幾個做飯的婦人送到貓貓山,剩下的一隊留下來看守這里,特別是糧倉,切切不可出問題?!?lt;/br> 金鋒又看向鄭方。</br> 雖然頭目們的老婆基本都是買來的,但是人心難測,金鋒也不敢保證她們吃飽喝足之后,會不會對土匪產生感激。</br> 這種情況并不是沒有可能。</br> 金鋒前世上學的時候就看過類似的案例,綁匪綁架了一個女性為人質,剛開始的時候人質自然是恨綁匪的,但是后來當抓住綁匪之后,人質竟然反過來給綁匪說好話。</br> 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br> 衣食無憂的21世紀尚且會出現,更別提在大康了,很多女性對生活的訴求原本就只是能吃飽,能活下去而已,出現這種心理疾病的可能性非常大。</br> 鐵罐山易守難攻,還儲存了大量的糧食,金鋒準備把這里打造成一個堡壘,還是把這些和土匪有關的人送到貓貓山比較放心。</br> “好的,我馬上去辦?!?lt;/br> 鄭方也領命離開。</br> “鐵牛,你帶人把其他地方再搜一下,搜出來的東西給大家分一下?!?lt;/br> 金鋒又看向鐵牛。</br> “多謝先生?!?lt;/br> 鐵牛和周圍的老兵全都笑了。</br> 剛才只是搜人,沒來得及搜東西。</br> 他們心里都很清楚,沒有金鋒,他們不可能滅掉鐵罐山土匪,金鋒養著他們,就是讓他們賣命的。</br> 對于劉江的財富,老兵們雖然眼饞,卻沒人敢動心思。</br> 這也是軍中的一種規矩,如果打下一座城池,城主府的財富歸帶隊的將領,普通士兵能跟著喝口湯就不錯了。</br> 有些貪心的將領,什么都不會給士兵留。</br> 金鋒答應把其他頭目的財富分給老兵,已經算是老大中少有的大方了。</br> 等老兵們把小院搜完,已經到了半下午,再拉著板車回西河灣恐怕得走夜路。</br> 金川縣境內還有好幾股勢力不小的土匪,鐵罐山多年的積蓄,足夠這些土匪紅眼的。</br> 既然張捕頭都知道了鐵罐山的事,其他土匪說不定也知道。</br> 金鋒雖然不怕他們打劫,卻不想多生事端,想了一下,決定在鐵罐山住一晚再回去。</br> 當天夜里,鐵罐山頂的空地中間升起一堆堆篝火,篝火上吊著大鍋,鍋里飄出米飯或者燉肉的香味兒,老兵們圍著篝火笑得極為暢快。</br> 今天下午,他們從土匪頭目家里搜出來的東西差不多能值近千兩銀子,老兵和女兵加起來不過才幾十人,每個人都能分十幾兩。</br> 要知道平時他們的工錢一年才三兩半多點,今天的收獲幾乎等于他們三四年的工錢,簡直是天降橫財,怎么可能不高興?</br> 空地西北角,幾個膽子大些的姑娘從木屋中走出來,躲在陰影中偷偷打量著篝火上的大鍋。</br> 上次吃飯還是昨天中午,每人分了小半碗野菜粥,現在早就餓得不行了,聞到了飯香,就壯著膽子出來看看。</br> “馬上就開飯了,喊上你們其他姐妹,一起去吃。”</br> 唐冬冬和關曉柔出現在她們身后,柔聲說道。</br> “我們也有飯嗎?”</br> 其中一個姑娘鼓起勇氣問道。</br> 下午關曉柔、唐冬冬、慶慕嵐和幾個女兵在木屋待了很久,或許同為女性的原因,姑娘們漸漸對她們放開一些戒備。</br> “當然有,要不然煮了十幾鍋米飯,我們只有幾十個人哪里吃得完?”</br> 關曉柔說道:“當家的答應我了,安排你們做工,以后你們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也不用擠在這些小屋子里,那邊的茅屋,你們想住哪間就住哪間?!?lt;/br> “走吧,開飯了,咱們也過去?!?lt;/br> 唐冬冬拉著其中一個姑娘,走進空地。</br> 做飯的老兵對著姑娘笑笑,拿起一個大碗,盛了大半碗米飯,然后又澆上兩勺燉肉。</br> “你是在這里吃,還是回去吃?”</br> 唐冬冬接過飯碗,遞到姑娘手里。</br> 姑娘咽了口口水,也不回答唐冬冬,端起飯碗就跑了。</br> 或許有了這個姑娘成功的案例,片刻之后,又有兩個姑娘順著墻根走了過來。</br> 然后三個、四個……來的姑娘越來越多。</br> 最后連那些心如死灰的上一批“肉馬”也過來了。</br> 發現這些老兵的確和土匪不一樣,這些姑娘的終于放心下來,也不端著碗回木屋了,而是三五成群蹲在空地西側。</br> 吃著吃著,有個姑娘抽噎起來,淚滴啪嗒啪嗒滴進碗里。</br> 旁邊的姑娘好像也被傳染了,一個個也跟著哭起來。</br> 哭聲越來越大,有些姑娘甚至連飯都不吃了,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br> 金鋒和幾女在劉江的小院里吃飯,聽到哭聲趕緊出來。</br> “鐵牛,怎么回事?”</br> 慶慕嵐冷著臉吼道:“我剛進去一會兒,你們就欺負她們了?誰干的,給我站出來!”</br> 關曉柔和唐冬冬的臉色也很不好看。</br> 她們安撫了一下午,才算勉強消除這些姑娘的戒心,嘗試著走出木屋,結果就進屋吃頓飯的功夫,姑娘就哭成一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