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炸結束后,冒浪嶼上的房屋全部被夷為平地,所有能看到的土地都幾乎被犁了一遍,島嶼上的所有樹木雜草也全部被燒干凈了,只剩下一座光禿禿的荒島。</br> 冒浪嶼就是一個普通島嶼,上面沒有什么山洞,海盜躲都沒地方躲,轟炸過后,幾乎全軍覆沒。</br> 就算僥幸活下來的,也被后來登島清掃戰場的鏢師和水師干掉了。</br> 看到敵我雙方傷亡的時候,金鋒知道鄭馳遠為何如此激動了。</br> 根據清掃戰場的水師士卒統計,這次剿匪共消滅海盜達到了三千多人,己方沒有犧牲一人,只有兩個人不小心摔倒了,受了點輕傷。</br> 不僅如此,繳獲的海盜船加起來,達到了一百多艘,不少海盜船上還藏了很多金銀銅錢,以及大量糧食。</br> 的確稱得上大捷。</br> “打得還不錯,”金鋒對于這次戰果也比較滿意。</br> 鄭馳遠聞言,對金鋒的敬畏又多了幾分。</br> 他執掌水師這么多年,不知道和海盜交手多少次,這次是最酣暢淋漓的一次戰斗。</br> 己方只有兩人輕傷,沒有一個陣亡,卻消滅了敵人三千多人。</br> 這種戰績足夠鄭馳遠吹一輩子了,可是到了金鋒這里,卻只得到一個平平淡淡的“還不錯”的評價。</br> 不過想想金鋒以前的戰績,鄭馳遠又釋懷了。</br> 和金鋒之前打的那些戰役相比,這次剿匪的確上不了臺面。</br> “捕撈隊準備的怎么樣了?”金鋒放下戰報問道。</br> “前天晚上族老們就把報名的漁民和漁船統計出來了,昨天需要修補的漁船也送到了船塢!”</br> 鄭馳遠回答:“漁民也都等不及了,就等先生下令呢,只要先生發話,隨時可以出海!”</br> “讓剿匪隊再確認一遍,如果確認真的沒有海盜了,就可以安排出海了。”</br> 金鋒想了一下,說道:“剛開始采摘的時候,不必過分追求產量,一切以安全為主,另外,再安排幾艘快艇和兩艘飛艇常駐冒浪嶼,一旦發現海盜靠近,格殺勿論!”</br> “是!”鄭馳遠趕緊掏出小本本記下。</br> 海盜已經搞定,接下來就是采摘海帶了。</br> 金鋒匆匆吃過早飯,便直奔船塢車間。</br> 車間里到處都是需要修補的漁船,洪濤平帶著船塢的工人已經忙活了一天一夜了,金鋒趕過去的時候,他還在一艘漁船下邊蹲著呢。</br> 看到洪濤平頂著一對熊貓眼,金鋒皺眉問道:“洪公子,昨晚你沒有回去睡覺嗎?”</br> “回去也睡不著,”洪濤平問道:“先生,你來得正好,看看這艘船還能修嗎?”</br> 很多漁民的漁船都用了很多年,已經破損的很嚴重了。</br> 洪濤平親自負責的,就是這種比較嚴重的漁船。</br> 眼前這艘漁船的年頭實在太長了,就連洪濤平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br> 金鋒聞言,也跟著鉆到漁船下邊。</br> 檢查了一遍之后,金鋒無奈說道:“別修了吧,這艘漁船的年數實在太長了,腐爛得也嚴重,要想去冒浪嶼,恐怕整個船底都要更換,這樣需要的材料和時間差不多能造一艘新船了。”</br>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洪濤平說道:“這是老劉家最后一條漁船了,他們一家老小就指望它生活呢。”</br> 金鋒不知道洪濤平說的老劉是誰,也不知道對方家里什么情況,但是金鋒知道,對方家里肯定很困難。</br> 按照金鋒的想法,這樣的船肯定不能再用了,但是考慮到對方家里的情況,金鋒想了一下,說道:</br> “這樣的話,那就讓他在近海幫忙轉運一下物資吧,等到以后掙了錢,再換一條船,另外船上要備好救生圈,一旦發生沉船事故,讓他們也有一條生路。”</br> “好的,我會交代老劉的。”洪濤平答應一聲,從船底鉆了出來:“既然如此,這艘船也不用修了,湊合著用吧,能用多久用多久。”</br> 金鋒也跟著鉆出來,一邊擦手一邊問道:“洪公子,現在能下水的漁船有多少?”</br> 洪濤平沒有回答金鋒的問題,而是驚喜的反問道:“先生,冒浪嶼的海盜解決了?”</br> “解決了,”金鋒說道:“我來就是問問你,現在能下水的漁船有多少?”</br> “大大小小的漁船加起來,差不多有七八十艘吧。”洪濤平趕緊回道:“冒浪嶼不是很遠,差不多所有漁船都可以開過去。</br> 如果先生覺得不夠,還可以安排人去通知其他鎮子,我想他們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也愿意來參加捕撈隊。”</br> “現在還在摸索階段,咱們先試試,要是人手實在不夠,再從其他鎮子上招人吧。”</br> 現在情況不明,金鋒也沒把握一下子招太多人。</br> 萬一冒浪嶼的海帶沒有鄭馳遠說的那么多,一下子招太多人,很快就把海帶采摘完了,這些人如何安排?</br> “全聽先生安排,要是需要船塢幫忙,先生只管說話。”</br> 洪濤平現在是真的不再管其他事情了,一心只管修船造船。</br> 如果沒有其他事,金鋒也想跟洪濤平一樣,可惜他現在事情一大堆。</br> 從船塢出來后,金鋒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金沙灘。</br> 只過了短短一天半,金鋒再次來到金沙灘,發現這里已經不一樣了。</br> 沙灘上到處都是扛著木頭的漁民,在沙灘邊緣,漁民已經用木頭搭建了好幾排房屋。</br> 還有更多的漁民在沙灘上用細一些的木棍和竹竿在搭建晾曬架。</br> 左菲菲脫掉了盔甲,換成了一身鏢師的勁裝常服,帶著人在現場指揮。</br> 看到金鋒,左菲菲便讓手下人去忙活,自己帶著親衛迎了過來。</br> 左菲菲此時把頭發扎成了一個高馬尾,走起路來,馬尾跟著一晃一晃的,配上修身的鏢師服,看起來充斥著青春和干練的氣質。</br> “先生,你怎么來了?”左菲菲問道。</br> “冒浪嶼的海盜已經被剿滅了,捕撈隊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出海,要是一切順利,可能十幾天后,第一批海帶就會運回來。”</br> 金鋒說道:“我來看看你這邊準備的怎么樣了?”</br> “十幾天……”左菲菲想了一下,說道:“問題應該不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