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前世有個明星,身價好幾億,長得漂亮,身材更是沒得說,是金鋒小時候的女神。</br> 可是后來遇人不淑,長期生活壓抑導致抑郁,最終輕生。</br> 金鋒看到新聞,為此嘆息很久,也明白了人生在世,難有兩全的道理。</br> 窮人有窮人的煩惱,富人有富人的煩惱,上位者也有上位者的煩惱。</br> 前世的他上學時為了學費生活費發愁,工作后為了工作發愁,來到這個世界后,他已經站在了世俗權力的頂端,幾乎可以說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依舊有煩心事。</br> 金鋒前世看過一個說法,說這是人類的貪婪在作怪,不管多么富有,有多高的成就,永遠都不會滿足,這山看著那山高。</br> 還說這是人類的基因缺陷,也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br> 正是因為一直不滿足,才會努力去學習,去改變。</br> 如果人類只是滿足于吃飽穿暖,那么社會就會永遠停留在這個階段。</br> 其實金鋒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作為一個正常人,他會愧疚。</br> 只不過金鋒現在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是小娥陡然問起來那個尖銳的問題,他也不會失態。</br> 如果在外邊,就算有人問起,金鋒也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回到家里,當時又沒有外人,他不想再偽裝了。</br> 金鋒在石頭上坐到半夜,想了很多,心情也基本平復了下來。</br> 整個過程,關曉柔都在陪著他,見金鋒不想說話,也沒有沒話找話,就是坐在金鋒身側,默默陪著。</br> 遙遠的東海,一個鏢師站在瞭望臺上,無聊地看著下邊。</br> 此時已是半夜,運輸海帶的船只停下了,出海捕魚的船隊也回來了,海面上靜悄悄的,只有背后岸上的工廠時不時傳來一陣響動。</br> “老田叔,丑時到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br> 一個十幾歲的鏢師順著梯子爬上來。</br> “好,”老鏢師打了個哈欠,取下身上的蓑衣,遞給新來的鏢師。</br> “我不用,這玩意太熱了。”剛上來的鏢師接過蓑衣放到一旁。</br> “穿上吧,這邊的蚊子能吃人!”老鏢師說道:“你沒聽報紙嗎,被蚊子咬了不光癢,還有可能得傳染病,瘧疾就是這么傳染的。”</br> 說完把蓑衣接過來,披到小鏢師身上。</br> “行吧,”小鏢師嘆了口氣,把蓑衣的帶子系上:“老田叔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還要起來晨練呢。”</br> “行,”老鏢師點點頭,正準備下去,突然看到東北方向出現一團紅光。</br> 老鏢師趕緊轉身,快步走到欄桿旁邊。</br> “老田叔,那是不是響箭?”小鏢師也跟了過來。</br> 響箭不光能發出聲音,箭頭攜帶的煙花還會爆炸,在夜里非常顯眼。</br> “看不清!”老鏢師搖了搖頭,順手拿起望遠鏡。</br> “怎么樣?”小鏢師問道。</br> “應該是咱們鏢局的響箭,但是天太黑了,距離也太遠,看不太清!”老鏢師努力調整著望遠鏡的焦距。</br> “既然有響箭,說明是咱們兄弟,但是漁船都歸隊了,海帶運輸隊的船也都回來了,水師兄弟的船也都在碼頭,沒人在外邊呀?”小鏢師疑惑問道:“放響箭的是誰?”</br> “我也不知道,”老鏢師一臉凝重的搖頭,正在考慮是否去通知上級,派人過去看一下呢,就看到煙花燃盡,消失了。</br> 然后煙花出現的下方一點位置,出現了一團搖曳的火光,看起來應該是有人點燃了火盆。</br> 隨后火光突然又看不見了,一秒鐘之后,又出現了。</br> “是燈語,老田叔,是燈語!”</br> 小鏢師指著火光喊道:“肯定是自己人!”</br> 這年頭沒有電話,即時通訊的辦法就是烽火臺和旗語等方式。</br> 旗語在白天好用,到了夜里就什么也看不見了。</br> 為了解決夜間應急通訊問題,金鋒就制定了這種利用火光來傳遞消息的辦法。</br> 對方先是放了響箭,現在又打出了燈語,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是自己人了。</br> 但是老鏢師依舊不敢大意,從旁邊的箱子里拿出一塊厚布,在火盆前邊站了一秒鐘,然后蹲了下去,隨后又舉著厚布站起來,然后又蹲了下去。</br> 如果從對面的角度看過來,瞭望臺上的火光就是滅了一下,然后亮起來,然后又滅了。</br> 這是一種讓對方表明身份的信號。</br> 隨后,老鏢師就拿起望遠鏡,緊緊盯著遠處。</br> 片刻之后,之前的火光旁邊又亮起一團新的火光。</br> 這表示對方看懂了。</br> 然后新亮起來的火光開始了長短不同的閃爍。</br> 老鏢師和年輕的鏢師都死死盯著遠處,生怕錯過任何一次閃爍。</br> 半分鐘之后,小鏢師猛地一拍欄桿:“老田叔,是金川號!是金川號回來了!”</br> “是的,金川號回來了!”老鏢師也非常激動:“泥狗子,你繼續值班,我去通知營長!”</br> 說完也不等小鏢師答話,順著梯子旁邊的繩子就滑了下去,然后朝著大營飛奔而去。</br> 金川號就是之前去追擊海盜的那艘樓船,按照金鋒的推測,他們最多一個月就能回來,結果過去了幾個月都沒有回來。</br> 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已經兇多吉少了,結果他們又出現了。</br> 老鏢師跑回大營沒多久,就又跑了出來。</br> 后邊還跟著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只穿了一條短褲的大強。</br> 大強沖到瞭望臺上,又讓老鏢師對了一次暗號,然后和小鏢師一樣興奮地直拍欄桿。</br> “快,去通知鄭將軍,告訴他金川號回來了!”</br> 大強沖著老鏢師喊了一聲,這才顧得上回去穿衣服。</br> 老鏢師又直奔水師大營。</br> 雖然水師現在也歸到了金鋒麾下,和鏢師的合作也非常密切,但鏢師和水師并不是一個單位,老鏢師費了一番功夫才進入水師大營,見到鄭馳遠。</br> 但是出來的時候,就快得多了。</br> 鄭馳遠和大強一樣,帶著老鏢師一路沖出水師大營,直奔瞭望臺。</br> 此時大強已經穿好衣服過來了,發現鄭馳遠只穿了一件睡袍,頭發也散著,忍不住取笑道:“鄭將軍,你為何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出門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