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飛艇需要先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才能飛行。</br> 但是飛艇隊長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等到飛艇吊籃離開地面,便把蒸汽機的功率開到了最大,一邊上升,一邊沿著山谷飛行。</br> 之前來報信的泥鰍也被大壯叫著一起過來了。</br> 大壯清點完人數之后,一把拉過泥鰍,給他懷里塞了個降落傘包:“等下到了地方,你跳傘下去告訴猴子,這些野狼軍是假的,真正的野狼軍可能會去攻擊都江堰,讓他馬上帶人坐飛艇回去保護都江堰,保護先生,明白嗎!”</br> “是!”泥鰍聽到事情關系金鋒,趕緊背上傘包,翻到護欄外邊。</br> 等飛艇經過摸魚溝的時候,泥鰍一躍而下。</br> 泥鰍是老偵察兵了,跳傘經驗非常豐富,降落的地點距離猴子非常近。</br> 來不及收拾降落傘,泥鰍朝著猴子飛奔而去。</br> “老大老大!”泥鰍跑到猴子面前:“隊長說這群野狼軍是假的!”</br> “確認了嗎?”猴子皺眉問道。</br> “那個高原使者檢查了他們的尸體,他們沒有野狼軍的烙??!”泥鰍回答。</br> “該死,老子說怎么不對勁呢,原來是一群假貨!”猴子罵道:“大壯還說什么了?”</br> “隊長還說,這一隊假的野狼軍是幌子,真正的野狼軍可能會去攻擊都江堰,讓你馬上帶著大家回去,保護都江堰,保護先生!”泥鰍回答。</br> “野狼軍的目標可能是都江堰?”猴子聽完,后背上冷汗當即就下來了,腦海中也不由閃過貢澤之前站在山谷中肆意猖狂的大笑。</br> 之前他還不明白對方囂張個什么勁,現在一下子想通了。</br> 貢澤的任務應該就是把他們吸引過來,當猴子他們出現在這里的時候,貢澤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所以他才會笑得那么猖狂。</br> 貢澤當時頭頂上全是飛艇,周圍也全都是被炸得、燒得面目全非的士卒,但是猴子從望遠鏡中看過去的時候,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任何恐懼,只有一種病態的興奮。</br> “看來納丹沒有亂說,野狼軍里真的都是瘋子!”</br> 猴子暗罵一句,嘴上卻怒喝道:“傳令兵!”</br> 西川的飛行編隊之前就在摸魚溝上空轟炸,所以猴子不用那么麻煩,只是讓傳令兵揮舞旗子,距離最近的飛艇看到旗語就降落下來了。</br> 幾分鐘之后,猴子便帶著隊伍登上了飛艇。</br> 不過他也和大壯一樣,為了防止敵人又是虛晃一槍,也留下一個排堅守陣地,并且交代對方,一旦情況不對,立刻點燃狼煙求救。</br> 與此同時,都江堰。</br> 金鋒正在魏大同的辦公室,看著地圖討論水庫問題,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了密集的鼓聲。</br> 金鋒如今也是打過好幾次仗的老將了,一聽就知道這是緊急集合御敵的鼓聲。</br> 想到這里,金鋒的眉頭不由跳了一下。</br> 正準備開口喊鐵錘,鐵錘已經沖了進來:“先生,快跟我走!”</br> 金鋒沒有動彈,而是淡淡問道:“怎么回事?”</br> “山上沖下一群敵人,正在攻擊堡壘!”</br> 鐵錘說道:“先生,魏大人,你們快跟我離開這里,去大壩的安全屋吧!”</br> 當初修建大壩的時候,金鋒設計了幾個房間。</br> 因為大壩是混凝土的,可能存在膨縮的問題,這幾個房間就是預防大壩膨脹的,關鍵時刻也可以當做安全屋。</br> “慌什么?”</br> 金鋒瞥了鐵錘一眼,不慌不忙地走出辦公室。</br> 但是他并沒有去安全屋,而是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br> 只見距離大壩右側不遠的一座小山峰上,沖出一道道人影。</br> “這群人經驗很豐富,而且很了解咱們?。 ?lt;/br> 金鋒見狀,微微皺眉。</br> 這些人影動作極為迅速,也沒有扎堆沖鋒,跑得格外分散,而且一邊跑還一邊閃躲。</br> 這樣不僅可以避免被飛艇在空中轟炸,還能避免被重弩串糖葫蘆。</br> 能做出這樣的戰術規劃,顯然對鎮遠鏢局的戰斗方式有所了解。</br> 而且這種沖鋒方式的效果也非常明顯,堡壘上的重弩和投石車此時已經全部啟動,但是因為敵人過于分散和z字形走位,重弩和投石車的防御效果大打折扣。</br> 特別是重弩,一箭只能射殺一兩個敵人,有時候還會落空。</br> 投石車的打擊效果雖然更好,但是投石車填充太慢了。</br> 金鋒出來的時候,沖在最前邊的敵人已經距離堡壘不遠了。</br> 于是堡壘上的鏢師又取出手雷,向下投擲。</br> 沖在最前邊的兩個敵人當即被炸飛了。</br> 但是后邊的敵人就好像沒看到同伴下場似的,宛如野獸一般,一邊嘶吼一邊繼續沖鋒。</br> 堡壘上的鏢師數量有限,除去操控重弩和投石車的,只能騰出三個鏢師來投擲手雷。</br> 可是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他們根本炸不完,很快就有個敵人沖到了堡壘下邊。</br> 但是堡壘上的鏢師并不擔心。</br> 因為堡壘下邊的門已經被從里面反鎖了,堡壘又是混凝土的,敵人就算沖到下邊也上不來。</br> 沖到堡壘下邊的敵人大笑兩聲,竟然從懷里拿出一個火油壇子和一個火折子。</br>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們會把火油壇子扔到堡壘上的時候,對方竟然把火油倒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用火折子把自己點燃了,整個人趴到了堡壘上。</br> “他是想用自己燒掉堡壘嗎?”</br> 一個扔手雷的鏢師看著對方的動作,滿臉不解。</br> 但是旁邊的班長雖然也不明白對方這是唱的哪一出,但是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警覺。</br> 怒吼道:“快,把這個瘋子干掉!”</br> 班長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br> 他的話音剛落,下邊的這個敵人就炸了!</br> 是的,炸了!</br> 而且爆炸的威力非常大,混凝土蓋成的堡壘墻壁,都被炸塌了一個豁口!</br> 堡壘上方的投石車都被晃倒了,重弩的攻擊也停止了。</br> 投擲手雷的三個鏢師,更是晃得站都站不穩。</br> 沒有了重弩投石車和手雷的攻擊,敵人沖得更猛了。m.</br> 等堡壘的搖晃結束,班長剛站起來,就看到有兩個敵人從剛才炸出來的豁口沖進了堡壘內部!</br> “完了!”班長喃喃自語。</br> 下一秒,隨著兩聲爆炸,堡壘轟然倒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