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姑娘，不用了?！?lt;/br> 金鋒一伸手，抓住綠柳的小手。</br> “先生放心，我也知道寫詩這種事情需要靈感，我不會纏著您要的。”</br> 既然已經被金鋒看出來了，綠柳干脆直接放開了，嚶嚀一聲倒在金鋒懷里：“我只希望先生能夠去一趟教坊司，和我一起露個面就行了?！?lt;/br> “我看看時間吧。”</br> 金鋒隨口應付道。</br> “那就先謝過先生了?！?lt;/br> 綠柳嫣然一笑，小手掀開長袍下擺，就要鉆進去。</br> “姑娘不必如此，既然我答應了，有時間就會過去?！?lt;/br> 金鋒推開綠柳，往旁邊坐了坐。</br> ……</br> 馬車速度很慢，搖搖晃晃半個多小時才到春風樓后門。</br> “先生可不要忘了有空去看綠柳哦?！?lt;/br> 綠柳擦了擦嘴角，沖著金鋒笑意盈盈。</br> “有時間我會去的?！?lt;/br> 金鋒隨意擺了擺手。</br> 反正只是去捧個場而已，有空去看看教坊司什么樣也不錯。</br> “那綠柳等著先生?！?lt;/br> 綠柳揮揮手，坐著馬車走了。</br> 為了防止姑娘仆人偷跑，青樓的后門都有人把守，春風樓也不例外，一左一右各站著一個彪形大漢，每人手里還提著一把長刀。</br> 看到金鋒和鐵錘過來，其中一個大漢橫移一步堵住后門：“客人來玩請走前門！”</br> “回去跟你們老鴇說，金鋒來了，如果她讓我走前門，那我就走前門?！?lt;/br> 金鋒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回道。</br> 剛才在馬車里連腿都伸不直，太別扭了。</br> “金鋒？咦，這個名字怎么有些耳熟？”</br> 大漢撓著頭自言自語道。</br> “你傻了吧，這是給小北姑娘寫詞的金先生啊！”</br> 同伴一腳踹開大漢，弓著腰對金鋒說道：“金先生請，媽媽早就盼著金先生呢！”</br> 金鋒也懶得和看門的漢子一般計較，帶著鐵錘進了春風樓。</br> “原來這就是金先生??？”大漢撓著頭說道：“他不是和咱們的小北姑娘要好嗎，為什么跟教坊司的綠柳一起過來？”</br> “金先生這樣的人物，不知道多少姑娘巴結呢，和綠柳一起有什么奇怪的？”</br> “我要是也有金先生這樣的本事就好了，整個風月坊的姑娘隨便睡，還能拿到不菲的潤筆費?！?lt;/br> “少做白日夢了，你在這里看著，我去通知媽媽！”</br> 同伴呸了漢子一口，轉身跑進院子。</br> 春風樓還是不小的，金鋒又是第一次從后門進來，有些不熟悉，正在找路呢，就看到老鴇帶著唐小北和幾個丫鬟遠遠走來了。</br> “金先生，您要來春風樓怎么不派人提前通知一聲呢，我也好安排馬車去接您！”</br> 老鴇看到金鋒就像見到了財神爺一樣，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br> “我只是來找小北聊聊天，就不用勞煩你們了。”</br> 金鋒問道：“這次不用參加茶圍了吧？”</br> “先生說這話不是打我的臉嗎，以后春風樓就是您的家，你想什么時候來，想要哪個姑娘伺候只管說話?！?lt;/br> “那就多謝了，”金鋒隨意的拱了一下手，問道：“那我現在可以帶小北走了嗎？”</br> “您隨意，您隨意。”</br> 老鴇趕緊側身把路讓開，還不忘提醒道：“小北，伺候好金先生，莫要怠慢了?！?lt;/br> “是?！?lt;/br> 唐小北蹲身行了一禮，對著金鋒微微一笑：“先生請跟我來?！?lt;/br> 走了幾百米，唐小北回頭看了一眼，見老鴇沒有跟上來，小聲問道：“先生，是去我房里還是去亭子？”</br> “去你房里老鴇肯定擔心，說不定會讓人去偷聽，還去之前的亭子吧?！苯痄h說道。</br> “也好?！?lt;/br> 唐小北在路口轉了個彎，帶著金鋒又進了涼亭。</br> 鐵錘也知道金鋒和唐小北這次有要緊的事情說，沒敢再偷懶，提著長刀好像門神一樣矗立在小路中間。</br> 池塘外的小樹林了，老鴇搓著手來回轉圈。</br> 看到一個丫鬟過來，趕緊問道：“他們去了哪里？”</br> “回媽媽，還是那天的亭子?！?lt;/br> 小丫鬟趕緊答道。</br> “還好，還好！看來這個金先生為人還算正派。”</br> 老鴇拍著胸脯松了口氣。</br> 唐小北如今身價很高，如果被金鋒破了身子，那就麻煩了。</br> 心里的石頭落了地，老鴇又怕得罪金鋒這個財神爺，想了一下，交代道：</br> “去跟小白她們三個說一聲，今天就不要再見客了，等金先生和小北聊完，讓她們去伺候金先生?！?lt;/br> 這次春風樓共有四個姑娘參加花魁大賽，為了抱住金鋒的大腿，犧牲掉另外三個候選者，她也在所不惜。</br> “另外，讓老梁做好準備，如果金先生再給小北寫詩的話，讓他務必以最快速度傳出去，爭取再給小北明天的競選加把勁。”</br> “是！”</br> 小丫鬟趕緊跑了出去。</br> 涼亭里，金鋒已經把小藥瓶交給了唐小北。</br> 兩人又核對了一下計劃，確認無誤后，金鋒起身說道：“明天就是花魁大賽了，你好好準備一下?！?lt;/br> “嗯?！?lt;/br> 唐小北重重點頭。</br> “那行，我回去了?！?lt;/br> “現在天還早著呢，要不然我介紹幾個姐妹陪陪先生吧，也算我報答先生的搭救之恩了。”</br> 唐小北笑著眨了眨眼：“有好幾個從來沒接過客，還是處子之身呢，而且學過怎么伺候人，她們都盼著能見先生一面呢?！?lt;/br> “怎么說著說著就開車呢？”</br> 金鋒心里腹誹一聲，擺手說道：“真的不用了，正事要緊。”</br> “那好吧，我送先生回去了?！?lt;/br> 唐小北見金鋒的確沒有那個意思，只好作罷。</br> 兩人一起離開涼亭，準備順著原路去后門。</br> 結果剛走到圍廊，迎面就走來一群鶯鶯燕燕。</br> “小北姐姐，這位就是金先生嗎？”</br> “哇，金先生比別人說的還英俊??！”</br> “不光英俊，還有才華呢?！?lt;/br> “金先生，我寫了首詩，您去我房間幫我看看吧？”</br> ……</br> 鶯鶯燕燕們一上來就把金鋒圍住了，摟胳膊的摟胳膊，拋媚眼的拋媚眼。</br> 唐小北站在一旁，捂著嘴偷笑。</br> “造孽啊?！?lt;/br> 金鋒覺得有些心累。</br> 今天這是怎么了，進桃樹林了嗎？</br> 桃花運也太旺了點吧？</br> 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