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也是過來人,當(dāng)看到唐小北從金鋒的房間出來,他馬上知道為什么金鋒給他臉色看了。</br> 畢竟是姑娘,唐小北看見大劉,臉一下紅了。</br> 大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還揚了揚手,跟小北打了個招呼:“小北姑娘……”</br> 唐小北本就又羞又惱,大劉要是裝作什么都沒看到,這事兒也就過去了。</br> 偏偏他好死不死的,打了個招呼。</br> 唐小北想裝也沒法兒了。</br> 寒著臉走到大劉旁邊,對著他的腳狠狠踩了兩下,然后氣呼呼的走了。</br> “讓你多嘴!”</br> 大劉此時也回過神來,對著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br> “知道多嘴,還不算無藥可救。”</br> 金鋒沒好氣的瞥了大劉一眼:“肖都尉呢?”</br> “在前面那個院子呢。”</br> 算時間,張涼帶的大部隊也快到了,唐冬冬昨天就在客棧又包了三個院子。</br> 金鋒住的就是昨天新包的院子。</br> 大劉則住在以前唐小北包的小院里。</br> 說完,就趕緊跑到前面帶路。</br> 路過院門的時候,大劉狠狠指了指守門的兩個老兵。</br> 這倆貨明明知道唐小北在金鋒這里,自己來的時候也不提醒一下,擺明了就是在坑他。</br> 守門的倆老兵仰頭看著天,完全無視了大劉的威脅。</br> “肖都尉,這次麻煩你了。”</br> 金鋒笑著拱了拱手。</br> 別管府兵平時怎么樣,這次能順利救出唐小北,府兵的確不少出力。</br> 金鋒雖然不太喜歡應(yīng)酬,卻不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該說的客套話還是知道怎么說的。</br> “不麻煩,小北姑娘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歹人擄走,把她找回來,本就是我們府兵的分內(nèi)之事。”</br> 肖都尉也笑著還禮:“我來就是想問問先生,現(xiàn)在小北姑娘找到了,是否可以開城門了?”</br> “當(dāng)然可以。”金鋒說道:“這兩天多謝府兵兄弟了。”</br> 肖都尉聞言,松了口氣。</br> 很多大戶人家現(xiàn)在連菜都沒了,府兵封鎖城門也頂了很大的壓力。</br> 他真怕金鋒非要堅持找到兇手再開城門。</br> “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肖都尉急著回去開城門,拱拱手就準備離開。</br> “肖都尉,等一下。”</br> 金鋒叫住肖都尉,然后沖大劉說道:“我記得倉庫里還有二十盒香皂,去全都拿過來。”</br> 大劉答應(yīng)一聲,趕緊跑出去了。</br> 不大會兒,抱著一個小箱子過來了。</br> “肖都尉,這兩天沒少麻煩肖都尉和府兵營的兄弟。”</br> 金鋒示意大劉把箱子遞給肖都尉:“小小禮物,都尉帶回去給兄弟們分分,也算我的一點心意。”</br> “這怎么行,本來就是分內(nèi)之事。”</br> 肖都尉嘴上說著不要,眼中卻露出渴望之色。</br> 香皂可是郡城最搶手的商品,在黑市上,二十塊香皂能賣二百兩銀子呢。</br> 關(guān)鍵是還不一定能買得到。</br> 特別是茉莉味兒的,太少見了。</br> 他新娶的小妾老早就想要一塊,可惜肖都尉一直沒弄到茉莉味兒的。</br> 小妾正受寵,為此不高興了好幾天。</br> 如果把這些香皂拿回去,保證小妾能高興瘋。</br> 再拿出來幾塊給手下分分,手下肯定更加聽話。</br> “哎呀老肖,先生說送你就送你了,瞎客氣什么?”</br> 大劉把箱子硬塞進肖都尉手里:“我這次本來就闖禍了,你要不收,我怎么跟先生交代?”</br>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br> 肖都尉聽大劉都這么說了,便半推半就收下箱子。</br> 看著肖都尉離開,金鋒轉(zhuǎn)頭看向大劉:“綁匪的嘴撬開了嗎?”</br> “不用撬,這就是倆軟蛋,問什么說什么。”大劉答道。</br> “那問出什么來了嗎?”</br> “綁匪說雇傭他們的人始終蒙著臉,他們倆也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只知道對方身手很厲害,絕對是個高手。”</br> “這個還用他們說嗎?能躲開阿蘭的兩箭,還能扛著小北躍過一丈高的圍墻,肯定不是一般人。”</br> 金鋒說道:“還問出什么了?”</br> “這兄弟倆都是粗人,又怕對方報復(fù),當(dāng)時沒敢怎么看蒙面人。”</br> 大劉說道:“倒是兄弟倆找來照顧小北的婦人說,她在馬車里瞅了一眼蒙面人,看到他左邊眉毛尖上,長了一顆芝麻大的紅痣。”</br> “紅痣只有芝麻那么大,還長在眉毛旁邊,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br> 金鋒說道:“不行,范圍太大了,咱們總不能把人都撒到街上,盯著人家的眉毛看吧?</br> 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嗎?比如高矮胖瘦、聲音、穿衣的風(fēng)格、眼睛是什么樣的。”</br> “這個……”</br> 大劉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br> 他以前就是個山里出去的大頭兵,連字都不認識,更沒接受過專門的訓(xùn)練,讓他帶人打架或者當(dāng)個護衛(wèi),還算合格,心思也夠用。</br> 但是讓他審問犯人,就和老虎吃刺猬差不多,完全不知道怎么下口。</br> “算了,他們關(guān)在哪兒,我自己去問吧。”</br> 金鋒實在沒力氣和這個夯貨生氣了。</br> 話音剛落,阿梅和慶慕嵐從門口走了進來:“不用了先生,阿梅已經(jīng)問過了。”</br> “還是阿梅辦事靠譜。”金鋒欣慰的夸贊一聲,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br> “有,”阿梅說道:“我問過阿蘭,此人身高至少五尺七,體重在兩百斤左右。”</br> “還是個大高個啊!”</br> 金鋒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br> 大康雖然還沒有米的概念,但是長度、重量等度量單位基本和前世相同,五尺七就是一米九左右。</br> 俗話說窮文富武,窮苦人家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更不可能有條件來鍛煉打熬身體,只能通過讀書來改變命運。</br> 只有家里條件富裕的人家,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去練武。</br> 和前世白領(lǐng)花錢去健身房的道理差不多。</br> 金鋒還沒見過哪個民工去健身房舉啞鈴的,有那個力氣,去工地多搬幾塊磚,一樣能鍛煉,還把錢也一起掙了。</br> 大康生產(chǎn)力落后,物質(zhì)條件貧乏,百姓大多長得不高,老鐵匠當(dāng)初手藝不錯,宿主小時候沒怎么餓過肚子,長到一米七八左右,在大康已經(jīng)算是高個了。</br> 一米九、兩百多斤的魁梧漢子走在人群中,完全就是鶴立雞群,老遠就能看到。</br> 搜索范圍一下子縮小了九成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