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大當家正在為鏢師的黑甲犯愁呢,得到陳師爺?shù)慕ㄗh,馬上安排人往前線送了幾筐油壇子!</br> 陳師爺能想到的問題,金鋒在設計盔甲的時候就想到了。</br> 黑甲雖然堅硬,卻不是無懈可擊。</br> 水火無孔不入,是對付黑甲最好的辦法。</br> 在給鏢師們培訓的時候,金鋒也著重強調(diào)小心敵人的火攻和水淹。</br> 如果在平時,看到敵人攜帶油壇子靠近,后邊的鏢師早就放箭把他撂倒了。</br> 可是此時霧氣太大,等鏢師看到土匪舉著燃燒的油壇子靠近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后排的鏢師雖然第一時間射殺了部分土匪,但還是有十幾個油壇子砸了過來!</br> “防火陣型!退!”</br> 劉鐵怒吼一聲,鏢師們?nèi)硷w快后退,同時舉起手臂擋在面前。</br> 啪啪啪!</br> 因為撤退及時,十幾個油壇子有大半砸在了地上,但是也有五六個砸到了鏢師的身上。</br> 霎時間,鏢師和土匪交戰(zhàn)的地方便化作一邊火海。</br> 有七八個鏢師身上沾染了火油,一下子變成了火人。</br> “三班滅火!二排頂上去!”</br> 劉鐵一邊下達命令,一邊從盔甲側(cè)兜拽出一條濕毛巾,熟練的幫助一個鏢師滅火。</br> 這條濕毛巾是金鋒特意準備的,就是防止出現(xiàn)這種情況。</br> 三班的鏢師也和劉鐵一樣,兩個人配合,迅速撲滅鏢師身上的火苗。</br> 原本沖在最前面的是一排,一排撤下滅火,二排迅速頂上,防止土匪趁勢沖鋒。</br> 其實他們完全多慮了,鏢師和土匪之前交戰(zhàn)的地方,如今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br> 土匪扔油壇子的時候,根本沒考慮過是否會燒到自己人,直接就砸了過去。</br> 劉鐵他們面對著扔油壇的土匪,反應迅速,只有七八個鏢師被波及。</br> 但是土匪背朝油壇,根本沒有看到后邊有人扔油壇過來,反應也沒有鏢師迅速,至少有二三十人葬身火海。</br> 撕心裂肺的慘嚎聲此起彼伏,讓后邊的土匪聽得頭皮發(fā)麻。</br> 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會有土匪敢越過火海攻擊鏢師。</br> 隨著被燒的土匪咽氣,剛才打得人仰馬翻的山道,竟然詭異的安靜下來。</br> 地面上的火油燃燒結(jié)束,也相繼熄滅。</br> 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焦臭味。</br> “油壇有用,一下子燒死了他們幾十人!快,把所有的油壇都給我送到前邊去,燒死他們!割的耳朵越多,銀子越多!”</br> 土匪大當家在后方連踢帶踹,驅(qū)趕土匪繼續(xù)作戰(zhàn)。</br> 霧氣太濃,土匪看不到前邊,不少土匪真信了大當家的話,以為剛才慘叫的是鏢師。</br> 畢竟油壇子是自己人扔過去的,燒死敵人不是合情合理嗎?</br> 于是在利益驅(qū)使下,后方的土匪又開始發(fā)動沖鋒。</br> 后邊的土匪不知道真實情況,但是前邊的土匪知道啊。</br> 領頭的頭目也被燒死了,沒有人帶頭和督戰(zhàn),誰還敢往前沖?</br> 一個個嚇得轉(zhuǎn)身就跑,和往前沖的土匪撞在一起。</br> 本就不算寬的山道頓時亂成一團。</br> 一個眼尖的排長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不少土匪帶著油壇子,趕緊跑去向劉鐵報告。</br> 鏢師身上的火焰雖然被撲滅,沒有造成戰(zhàn)斗減員,但是有兩個鏢師臉部被燒傷,其中一個眼睛還被燒壞了,能不能保得住還兩說。</br> 劉鐵心里本來就憋著火,聽到鏢師的報告,咬牙說道:“本來想跟他們面對面打一場,他們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上手雷!”</br> “是!”排長趕緊跑了出去。</br> 很快,幾個鏢師抬著一箱手雷過來。</br> 旁邊還有幾個鏢師在快速組裝小型投石車。</br> 這種投石車是金鋒專門為投擲手雷設計的,雖然射程沒有大型投石車那么遠,每次能投擲的手雷數(shù)量也不多,但是上弦和填充速度都比重弩更快,精準度也高。</br> 隨著劉鐵一聲令下,幾枚手雷呼嘯著飛了出去。</br> 轟!轟!……</br> 山道本來就不算寬,土匪又擠成一團,幾顆手雷扔過去,殺傷力可想而知。</br> 成群的土匪和破布袋一樣飛了起來!</br> 就連濃霧都被爆炸的沖擊波暫時沖散!</br> 這下后方的土匪終于看到了前面的情況。</br> 手雷爆炸造成的震撼效果,連丹珠手下的精銳騎兵都能鎮(zhèn)住,更何況土匪?</br> 幾乎所有土匪都被嚇傻了!</br> 劉鐵趁著霧氣消散的機會,看到了土匪堆放油壇的位置,趕緊命令鏢師瞄準那里。</br> 這次只投擲了一顆手雷,但是造成的破壞力比剛才更大!</br> 油壇被手雷砸得四散拋飛,周圍三丈范圍完全成了火海!</br> 然后劉鐵又命令鏢師,對著更遠處的土匪聚集點,又是一輪轟擊!</br> 連續(xù)幾次攻擊,徹底把土匪僅剩的一點斗志完全打沒了!</br> 鏢師戰(zhàn)斗力本就強悍,又有了如此犀利的武器,還怎么打?</br> 于是土匪開始了潰散,不管大當家如何威脅,都無法阻止!</br> “方洲,把馬牽過來,給我追!”</br> 劉鐵朝著后面喊了一聲,負責保護關(guān)曉柔和看守戰(zhàn)馬的排長,立即把戰(zhàn)馬送了過來。</br> “保護好夫人,要是出了紕漏,我要你腦袋!”</br> 劉鐵翻身上馬,交代方洲一聲,便親自帶隊去追殺土匪。</br> “夫人也來了?”</br> 左菲菲和女工們看到戰(zhàn)斗結(jié)束,紛紛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br> 聽到劉鐵的話,詫異看向方洲。</br> 不等方洲回答,左菲菲便看到關(guān)曉柔帶著阿菊等人,從濃霧中走出。</br> 看著遍地的尸體,聞著周圍依舊彌漫的焦臭氣,關(guān)曉柔緊緊皺起眉頭。</br> 剛才在后邊雖然看不見,但是聽到前面?zhèn)鱽淼穆曇簦P(guān)曉柔就知道戰(zhàn)斗肯定非常激烈。</br> 但是她沒想到會慘烈到如此程度。</br> 鐵罐山到西河灣不遠,關(guān)曉柔又負責香皂的香料研發(fā),經(jīng)常去香皂廠,左菲菲和關(guān)曉柔并不陌生,但是左菲菲卻是第一次看到關(guān)曉柔穿盔甲,不由愣了一下。</br> 不過畢竟是一廠之長,左菲菲很快回過神來,迎了上去。</br> “夫人,這里這么危險,您怎么來了?”</br> “姐妹們,辛苦了!”</br> 關(guān)曉柔看著周圍的女工,鄭重其事行了一禮,動情說道:“各位姐妹冒死幫村里抵擋土匪,這份恩情,曉柔此生絕不敢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