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禁軍校尉一看女兵奔著秦鎮去了,當時就慌了,馬上指揮隊伍調轉方向去攔截女兵。</br> 可是石凌云根本不給他們機會,帶著女兵隊加速沖向秦鎮。</br> “一群廢物!”</br> 秦鎮喝罵一聲,反手解下佩刀。</br> 女兵們用的都是訓練專用木刀,他也不可能用真刀,而是把刀鞘當做木刀來用。</br> 女兵想擒賊先擒王,秦鎮也盯上了領頭的石凌云,準備等她靠近的時候,第一時間干掉她。</br> 以他的身手,就算被女兵包圍也能撐一段時間,足夠禁軍方陣過來救他。</br> 可是石凌云早就聽沁兒說過禁軍的秦鎮是高手,自知不是對手,根本不給他近身的機會。</br> 女兵們距離秦鎮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隊伍中間突然飛出數十支箭矢,封住了秦鎮所有退路。</br> 箭矢都沒有箭頭,卻用布包包了石灰,打在身上會出現白點,表示對方中箭了。</br> 秦鎮就算身手再好,刀鞘揮舞得再快,也無法完全躲開數十支箭矢同時射擊,身上瞬間出現七八個白色斑點。</br> “秦統領,把刀放下吧,你已經沒有作戰能力了!”</br> 九公主笑著說道。</br> “殿下,我這身盔甲是百煉鋼打造的,箭矢根本射不透!”</br> 秦鎮不服氣道。</br> “秦統領,你看看自己的右臂和小腿。”</br> 金鋒指了指自己的右側小臂。</br> 秦鎮低頭一看,自己的右臂和兩條小腿也全都有小白點。</br> 如果是真實戰斗,秦鎮右臂此時恐怕已經沒辦法用刀,兩條腿也站不穩了。</br> “行了,我們認輸!”</br> 秦鎮也算磊落,把戰刀一扔,直接宣布認輸。</br> 統帥都已經認輸,禁軍們就算心里再不服氣,也只能忍著。</br> “承讓!”</br> 石凌云沖著秦鎮挑了挑下巴,一臉傲嬌。</br> 這時候她如果去找皇帝,說不定便能落得一些賞賜,但是想到陳佶剛才對女兵的輕視,石凌云直接帶著女兵離開了。</br> 她能直接走,但是劉鐵作為鎮遠軍名義上的統帥,只能去找陳佶復命。</br> 給陳佶行完禮之后,劉鐵又沖著秦鎮行了一禮:“秦統領海涵,姑娘們沒見過什么世面,不懂規矩,沒傷著您吧?”</br> “沒有沒有!”秦鎮趕緊擺手:“這些姑娘著實厲害!”</br> “不是她們厲害,是你們禁軍窩囊!”</br> 九公主冷著臉說道:“先生早就說過,戰場上不分男女,只有敵人和戰友!實戰演練便和真的戰斗一樣,如果有一天,真有一群女兵來攻打京城,你們要是和今天一樣,如何守衛京城?如何守衛皇宮?”</br> 禁軍可以說是大康所有軍隊中的精銳,如果是真刀實槍的分生死的話,三百女兵對上三百禁軍,勝率恐怕連兩成都沒有。</br> 這一次禁軍敗在了輕視女兵上。</br> 很多禁軍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這場演練當回事,碰撞的時候,不少禁軍士卒甚至不好意思和女兵對撞。</br> 這樣束手束腳的,能打贏才怪呢。</br> “殿下教訓的是,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整治禁軍!”</br> 秦鎮躬身答應。</br> 不少禁軍士卒聞言心里都覺得發苦。</br> 他們害統領挨了訓,回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br> “如果是真的戰斗,老子早就把她們揍得片甲不留了!”</br> 也有不少禁軍士卒覺得不服氣。</br> 可是不服氣又怎么樣,已經打完了,總不能要求再打一場吧?</br> “父皇,您現在還覺得女兵弱嗎?”</br> 九公主訓斥完秦鎮,轉頭看向陳佶。</br> “朕看走眼了,她們稱得上巾幗不讓須眉!”</br> 陳佶感慨道:“舞陽之前說國師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朕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如果是之前的話,朕絕不敢相信,一群女兵竟然可以擊敗禁軍!”</br> “陛下,其實女兵們也是討了巧,如果真刀真槍生死搏殺,她們很難贏!”</br> 金鋒擺手說道。</br> “不用安慰朕,如果是生死搏殺,禁軍恐怕死得更快!”</br> 陳佶斜著眼睛說道:“秦鎮你也別不服氣,別忘了鎮遠軍的手段,如果真的打起來,你們恐怕連跟他們正面交手的機會都沒有!”</br> 秦鎮之前心里的確有些不服氣,但是被陳佶這么一說,頓時驚出一身冷汗。</br> 是啊,鎮遠軍不光有女兵,還有熱氣球、手雷、遠程投石車等眾多手段沒用出來。</br> 如果真的打起來,的確會和陳佶說的一樣,他們禁軍根本沒有靠近鎮遠軍的機會。</br> 這是金鋒一直以來追求的戰略目標——把敵人消滅在見面之前!</br> 也是他敢只派三千鎮遠軍和一千鏢師去北伐的底氣。</br> 如今西河灣已經有了量產便攜式重弩和投石車的能力,從有北伐念頭開始,金鋒就傳信回去讓冶鐵車間加班加點工作,制作了大量小型重弩和投石車。</br> 此次北伐,鎮遠軍專門成立了四個神弓營,負責進行遠程打壓。</br> 這場實戰對抗演練,徹底打消了陳佶的擔憂。</br> 鎮遠軍也開始了在黃河北岸練習騎馬的日子。</br> 如果單純為了趕路的話,騎馬并不難學,耗費了十幾天時間,鎮遠軍上下全都掌握了基本的騎馬技巧。</br> 雖然做不了套馬桿之類的復雜動作,但是騎著趕路沒有任何問題。</br> 史料記載,大康永安二十四年夏,國師金鋒麾下鎮遠軍和鎮遠鏢局組成的北伐軍揮師北上,劍指燕云十六州,開始大康第三次北伐之戰。</br> 永安帝帶領文武百官以及京城百姓,渡過黃河送行數十里……</br> 送走北伐軍,金鋒再次鉆進了工部的實驗室,準備盡快把軸承弄出來。</br> 可是才在實驗室待了兩天,就被陳佶派來的太監找上了門。</br> “國師大人,陛下請你去一趟宮里!”</br> “陛下找我干什么?”金鋒心里升起一股不祥。</br> 陳佶有事一般直接找九公主,而且也知道金鋒最近在忙,如果不是出了大事,肯定不會派人來找他。</br> “小人也不知道,大總管只是讓小人來請國師大人,沒有跟小人說所為何事。”太監搖頭答道。</br> “行,我知道了!”金鋒沖著外面喊道:“大劉,備馬!”</br> 趕到皇宮,金鋒直奔御書房,還沒進門便聽到九公主和陳佶的爭吵聲傳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