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隨時可能離開,來回上下船太麻煩,就住在船上吧?!?lt;/br> 金鋒想了一下,做出決定:“等回頭讓水師把這里的碼頭建好后再來?!?lt;/br> 如今東海諸島都是無人之地,誰占領就是誰的,金鋒自然不會客氣。</br> 現在派人先占住,回頭等東海局勢穩定下來,金鋒再新建一支水師,只要是無人認領的小島,都要占領!</br> 他要在海外建立一個綿長的防御鏈,想進犯中原,先突破這些防御鏈再說。</br> 想到這里,金鋒就覺得又充滿了干勁。</br> 蕉林島沒有深水碼頭,大船只能停在距離海岸百米外的區域,然后乘坐小船登島,太麻煩了,還不如干脆住到船上。</br> 樓船設施齊全,還沒有蚊子,比海盜在島上搭建的茅草屋舒服多了。</br> 這個決定讓唐小北高興壞了。</br> 最近幾天,她漁獲頗豐,正愁著上了島釣魚沒有在船上舒服呢。</br> 大劉答應人,安排人去通知水手下錨。</br> 一只熱氣球也隨之高高升起,鏢師在上面用望遠鏡環顧四周。</br> 土匪好像已經知道金鋒要來,幾天過去了,始終沒有出現。</br> 倒是有兩支巡邏的水師船隊經過這里,來蕉林島補充了淡水和食物。</br> 金鋒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倒也不著急。</br> 前世他忙著上學打工,到了大康之后又忙著生存,忙著抵抗黨項、吐蕃和東蠻,一直在來回奔波,如今難得有點空閑時間,他就當成了放假。</br> 蕉林島附近風景如畫,白天工作累了,就去陪唐小北釣釣魚,看看周圍風景,興致來了還能下海,施展他的狗刨游一圈。</br> 夜里也有佳人相伴,簡直就是金鋒前世夢寐以求的好日子。</br> 如果剛來大康就有這種日子,金鋒可能就留在東海打漁為生了。</br> 可是現在他在金川有了牽絆,所以他只給自己留了二十天時間。</br> 如果到了二十天還沒有找到海盜,他就上岸回去。</br> 畢竟九公主快生了,他必須要趕回去。</br> 在進入東海的第十五天,鄭馳遠來了。</br> 不是從西邊的岸上來的,而是從東邊來的。</br> “國師大人,我帶著船隊一直追到了三百里外,都沒有發現海盜的蹤跡。”</br> 鄭馳遠說道:“再往前走,船上的水就不夠了,只能回來了?!?lt;/br> 大康水軍的主要任務是在岸上和近海防御海盜,不是遠航作戰,能追到數百里外,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br> 金鋒也不好再繼續怪罪,開口問道:“沿途海島都上去打探了嗎?”</br> “打探了,按照國師大人的吩咐,有水的島上都留人看守了,一旦發現海盜蹤跡,他們會用鴿子給東連島傳信?!编嶑Y遠回答道。</br> 東連島是距離東海岸一百五十里左右的幾個小島的統稱,也是水師在東海的重要駐點和中轉站,有水師士兵長期駐守。</br> 為了通訊方便,水師士兵在上面飼養了不少特殊信鴿。</br> 以這些信鴿的飛行能力,可以輻射周邊數百里。</br> 鄭馳遠這次去東海搜查海盜,就帶了不少這種信鴿,給每支登島留守的隊伍都留下了兩只。</br> 鄭馳遠畢竟是水師負責人,事情比金鋒這個甩手掌柜多多了。</br> 和金鋒一起吃了頓晚飯,第二天一早就率領船隊回程了。</br> “再等四天,要是還找不到海盜,也該回去了?!?lt;/br> 金鋒看著鄭馳遠的船隊越走越遠,心里做出決定。</br> 這天下午,唐小北釣了一只七十多斤的大魚,半下午就心滿意足的收竿,讓人把大魚抬進后廚,親自給金鋒做了一桌全魚宴。</br> 金鋒平時夜里都會工作一段時間再去睡覺,但是這天吃過晚飯之后,突然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兩條腿也和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br> 他本來以為可能是自己犯困了,可是轉頭看到同桌的唐小北、大劉、阿蘭等人也是如此。</br> 北千尋的狀態雖然比金鋒他們好一些,但是也明顯比平時差了一大截。</br> “先生,有點不對勁?!?lt;/br> 北千尋皺眉說道:“今天的飯菜有問題!”</br> “難道這種魚不能吃?”金鋒皺眉喊道:“大山!大山!”</br> 大山是金鋒的親衛副隊長,性格有些軸。</br> 大劉時不時會和金鋒開玩笑,有時候還會頭鐵地打探金鋒的八卦。</br> 但是大山不管什么時候見到金鋒,都總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更不會跟金鋒一起上桌吃飯,只會靜靜守在門口。</br> 這個時間段,正是大山當班,如果是平時,只要金鋒喊一聲,他馬上就會出現。</br> 可是此時金鋒連著喊了好幾遍,門口都一點動靜都沒有。</br> 別說北千尋和大劉,就連金鋒和唐小北都察覺到出事了。</br> 北千尋輕輕拔出長刀,向門口摸去。</br> “你干什么?”大劉小聲問道。</br> “我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順便去把船上的郎中叫過來?!北鼻ご鸬?。</br> “算了,你狀態最好,留下來看著點先生夫人,我去叫人吧?!?lt;/br> 大劉擺了擺手,右手拔出長刀,左手扶著船艙墻壁,一步一步走向門口。</br> 可是才走到一半,房門卻從外面打開了。</br> 一個瘦高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br> 此時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金鋒順著敞開的房門向外看去,第一眼就看到守在門口的大山等人都軟軟倒在地上。</br> 如果不是他們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金鋒可能都以為他死了。</br> 金鋒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鏢師們聚餐的甲板。</br> 和他預料的一樣,所有鏢師都和門口的大山一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br> “你把他們怎么了?”</br> 金鋒盯著中年人,冷冷問道。</br> “沒什么,就是給他們吃了些安神助眠的藥,讓他們好好睡一覺而已,別來打擾國師大人而已!”</br> 中年人陰冷笑道。</br> “你知道我的身份?”金鋒聞言,眼睛不由瞇了起來。</br> 這個人是船上的雜工,不是金鋒帶來的人,而是洪濤平找人接船的時候,船上本來就帶的人。</br> 當時洪濤平信誓旦旦保證接他船的人都是洪家至交,絕對不會有事,金鋒出于對洪濤平的信任,也因為實在缺人手,金鋒就沒有多想。</br> 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大意了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