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時代的地主豪族,為了壓迫百姓,無所不用其極,逼得佃戶妻離子散這種事情,每天都在大康上演。</br> 被挑選出來參加審判大會的,沒有一個無辜者。</br> 就算不是公開審判,金鋒也饒不了他們。</br> 反正這些豪族地主都該死,參加公開審判,也算是他們死前做的最后一次貢獻。</br> 不得不說,審判大會是收復民心很好的手段。</br> 之前百姓對于慶家軍入城,充滿了擔憂,因為但凡城池易手,新來的都會額外征收一次賦稅。</br> 這和鄉下的土匪在打下新地盤后,會額外征收一次歲糧的道理是一樣的。</br> 一來可以彌補一下之前戰斗造成的損失,二來可以殺雞儆猴,震懾一下新地盤的百姓。</br> 藍田百姓也擔心慶家軍會來這么一下。</br> 幾個月前秦王已經征收過一次重稅,如果慶家軍再來一次,很多百姓都要家破人亡。</br> 但是讓藍田百姓意外的是,慶家軍控制藍田城之后,對百姓秋毫無犯,反而還舉行審判大會,幫他們報了大仇。</br> 當天共舉行了三場審判大會,傍晚時分,鏢師在舞臺周圍燃起篝火,金川歌舞團表演了《白毛女》。</br> 只不過歌舞團表演的《白毛女》經過金鋒和陳文遠的改編,故事背景換成了大康,最后解救喜兒的人也換成了鎮遠鏢局的鏢師。</br> 但是這并不影響百姓的觀看體驗。</br> 當看到喜兒被惡霸黃世仁侮辱的時候,臺下的百姓恨不得沖上去打死黃世仁。</br> 當看到喜兒逃進深山,因為缺少日照和陽光,變成白毛女的時候,臺下的百姓忍不住為她哭泣。</br> 當看到金鋒帶領鎮遠鏢局經過,領導當地百姓打倒黃世仁,從山里救下喜兒的時候,臺下的百姓忍不住起身鼓掌。</br> 大康百姓受教育程度比較低,如果說大道理,他們不一定聽得懂。</br> 但是他們能看懂故事,不少百姓也經歷過類似的遭遇,更能代入進去,對金鋒和鎮遠鏢局的印象也更深了。</br> 當天晚上,審判大會和舞臺劇就傳遍全城。</br>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舞臺就被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br> ……</br> 接下來的幾天,這個舞臺成了城里最熱鬧的地方,白天進行公開審判大會,夜里表演舞臺劇,從凌晨到半夜,都圍滿了百姓。</br> 有些百姓為了占個好位置,不舍得回去吃飯,不舍得回去睡覺,甚至不舍得去上廁所。</br> 不光城里在進行審判大會和舞臺劇,城外的鄉下也一樣。</br> 鐘鳴小組帶領慶家軍每占領一個村子,就會抓住當地的地主豪紳,在村里進行公開審判。</br> 手里有人命的地主豪族,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br> 當然,也有一些和周游達一樣的地主,他們并不怎么為難百姓,反而還會主動做些架橋修路的善事。</br> 其實這樣的人,也有百姓揭發,不過鐘鳴小組在城外的審判大會比較謹慎,一般都會反復核實,才會進行宣判。</br> 對于那些沒有逼死百姓的地主,鐘鳴小組也不會殺,只是判處他們監禁勞改。</br> 對于那些做善事的,更不會為難,只是分了他們的土地,沒有去動他們的老宅和家產。</br> 但是這樣的地主少之又少,鐘鳴小組最近幾天主持了三十多個村子的分地工作,只遇到一個。</br> 其他地主就算沒有直接殺過人,也間接逼死過佃戶。</br> 對于這種地主,鐘鳴小組都會毫不留情地逮捕起來。</br> 一時間,整個藍田境內,審判大會和打土豪分田地的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br> 一些鐘鳴小組還沒來得及去的村鎮,百姓甚至主動抓了當地的地主豪紳,等著鐘鳴小組去審判。</br> 有些激進的地方,百姓甚至自己開始審判地主,瓜分地主的田地。</br> 這時候就體現出有組織和無組織的區別了。</br> 鐘鳴小組成員都不是當地人,分田地的時候,基本能保持公平公正,各地百姓也都信服。</br> 百姓自己分田地,主持分地的都想自己分點好地,其他百姓自然不愿意,分地也就成了笑話。</br> 還有一些地方直接殺了地主,把地主家的東西搶奪一空。</br> 這種情況下,難免會造成一些冤假錯案,之前的受害者也可能變成加害者。</br> 比如地主家里的小妾奴仆婢女,也都是苦命人,還有那些幼小的孩童,他們連事都不懂,又做錯了什么呢?</br> 可是他們一樣被失去理智的百姓打死了。</br> 對于這些人,鐘鳴小組也不慣著,過去之后直接把領頭的抓了。</br> 在鐘鳴小組的震懾下,自主分地的情況得到遏制,但是圍困地主大院,防止地主偷跑,等待鐘鳴小組去分地的百姓卻越來越多。</br> 分地工作也進行得越來越順利。</br> 歌舞團也一直跟隨鐘鳴小組,白天鐘鳴小組分地,舉行審判大會,晚上就歌舞團就表演歌劇,宣傳金鋒和九公主的新政。</br> 短短半個月時間,金鋒和鎮遠鏢局的名聲便在整個藍田境內人人皆知。</br> 很多地方的孩子還編了童謠,歌頌金鋒和鎮遠鏢局的功德。</br> 直到此時,金鋒心里的石頭終于徹底落地。</br> 鐘鳴小組分地越來越熟練,再有幾天時間,恐怕就能結束藍田的工作,進入下一個縣了。</br> 而且這一批鐘鳴小組和歌舞團成員才是第一批,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從川蜀往秦地趕。</br> 等到第二批、第三批人員趕來,分地工作會越來越快。</br> 如果進展順利,有望在年前結束整個秦地的分地工作。m.</br> 到時候為了保住分到手里的土地,也為了低賦稅,秦地百姓都會成為金鋒忠實的擁躉者。</br> 不管躲在暗處的秦王再怎么蹦跶,失去百姓的支持,也不可能再翻起什么風浪了。</br> 這就是金鋒一直以來的策略。</br> 他不擅長勾心斗角,也不擅長謀略,那就用這種堂堂正正的手段,贏得民心,贏得百姓的支持!</br> 金鋒正在想事,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br> 走出帳篷,正好看到一個身材肥碩的老頭兒,帶著一群人進入大營,走向慶懷所在的帳篷。</br> 金鋒拉住經過的徐驍:“他是什么人?”</br> 為了安全期間,打下京兆府和藍田城之后,金鋒和慶懷都沒有進城居住,而是繼續住在慶家軍在城外的大營之中。</br> 大營也處于半封鎖狀態,此人可以大搖大擺進入營地,顯然不是一般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