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孩子種地做工?這些還用教嗎?”</br>  白校長滿臉錯愕。</br>  她不明白金鋒怎么想的。</br>  不光白校長這樣想,除了九公主之外,周圍其他人的想法也和白校長差不多。</br>  種地做工這些事還用教嗎?</br>  還要建造一座萬畝那么大的學校來教?</br>  在大康人的認知中,只有讀圣賢書去做官,才是正途。</br>  如果說話的人不是金鋒,恐怕他們都會覺得對方瘋了。</br>  “種地做工怎么不用教?”</br>  金鋒反問道:“同樣是種地,為什么有人一畝地可以打二百斤麥子,而有的人只能打一百斤?同樣是做工,為什么有人一天紡線快,而有的人紡線慢?”</br>  “難道上過先生說的大學之后,所有人種地打出來的糧食都一樣多?做工都一樣快了?”白校長問道。</br>  “肯定不是的,但是學過種地的,九成九會比沒學的種的更好,學過做工的,也會比沒學的做的更快!”</br>  金鋒說道:“而且大學還可以教學生怎么制作工具,怎么制作更好更快的機器,推動大康繼續(xù)發(fā)展!”</br>  “就像先生一樣是嗎?”鐵錘問道。</br>  “是的,等十幾二十年后,會有千千萬萬個我,共同來建造更美好的大康!”</br>  “千千萬萬個先生……”</br>  聽到金鋒這么說,周圍所有人都露出憧憬之色。</br>  一個金鋒就給大康帶來這么大的變化,如果大康有千千萬萬個金鋒,誰還敢來招惹大康?</br>  “白校長,這些孩子就是大康的幼苗,也是大康的未來頂梁柱,拜托您一定呵護好他們,讓他們長出最茁壯的根莖,開出最美麗的花朵,結(jié)出最豐碩的果實!”</br>  金鋒看著白校長說道:“我剛才并不是跟你客套,有困難盡管去找我,我不在就去找曉柔小北舞陽,找村長。”</br>  西河灣小學才成立一年,現(xiàn)在主要以學習識字算數(shù)為主,但是金鋒已經(jīng)把物理、化學、生物的基礎(chǔ)教材編寫好了,等這批學生稍微大一些就能學習了。</br>  一步快步步快,接受過系統(tǒng)培訓的孩子,以后學習起其它知識肯定會比其他孩子更快。</br>  金鋒說西河灣小學的這批孩子是大康的未來,并不是隨便說說,而是大概率的結(jié)果。</br>  “老身記住了!”白校長臉色嚴肅道:“老身也多謝先生的信任!”</br>  “你最好不要辜負先生的信任!”九公主跟著說了一聲。</br>  “是!”白校長趕緊躬身。</br>  馭下之道就是要大棒加甜棗,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br>  九公主擔心白校長恃寵而驕,便主動唱起了紅臉,做了那個拿大棒的惡人。</br>  金鋒雖然不擅長心機,卻不是缺心眼,知道九公主在幫他敲打白校長,自然不會和九公主唱反調(diào)。</br>  “人之初,性本善……”</br>  教室方向傳來朗朗讀書聲,打破了有些嚴肅的氣氛。</br>  “去看看孩子們吧。”</br>  金鋒循著讀書聲,走到一處教室后門。</br>  教室布局和金鋒前世的小學教室差不多,最前面是講臺,下邊是一排排桌椅板凳。</br>  區(qū)別最大的地方是學生們面前的桌子,上面沒有書本,也沒有筆,每個學生面前都有一個小木框,里面鋪著細沙。</br>  學生們平時就用木棍在細沙上寫字,寫滿之后再用木棍推平就行了。</br>  女老師用教鞭指著黑板,黑板上寫著金鋒根據(jù)大康歷史改編的《三字經(jīng)》。</br>  學生跟著教鞭齊聲朗讀黑板上的字。</br>  看到金鋒在后門,女老師趕緊放下教鞭,沖著金鋒行了一禮。</br>  原本背著手讀書的孩子們,齊刷刷轉(zhuǎn)頭。</br>  “哎呀,金先生回來了!”</br>  “鋒哥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br>  “鋒哥兒,你去年說給我做把黑刀,現(xiàn)在還沒給我呢!”</br>  “鋒哥兒,碼頭上那艘突突突冒煙,跑得和飛一樣快的大船,是你做的嗎?太厲害了!”</br>  “我覺得還是飛在天上的飛艇厲害!我三叔是飛行員,我長大了也要做飛行員!”</br>  “我長大了想做鏢師,我要和表哥一樣穿黑甲!”</br>  “我長大了要和唐廠長一樣做女廠長,或者和小北夫人一樣做女掌柜!鋒哥兒,以后識字的男生多了,你還會收女廠長女掌柜吧?”</br>  ……</br>  這個教室里的孩子很多都是村里的,從小就認識金鋒,也沒有大人對于金鋒身份的敬畏。</br>  見到金鋒回來,都非常高興,紛紛開口打招呼。</br>  “還上課呢,大家都安靜一下!”</br>  金鋒伸手往下一壓,孩子們馬上安靜了下來。</br>  “這才聽話嘛!”</br>  金鋒穿過教室,從后門走向講臺。</br>  女老師趕緊讓到一邊。</br>  “剛才我聽到孬蛋兒要做飛行員是吧?”</br>  金鋒笑著看向臺下一個小男孩兒。</br>  “鋒哥兒,在學校里,你要叫我的大名李大柱,不能再叫我孬蛋了!”</br>  小男孩兒氣鼓鼓說道。</br>  “哈哈哈!”</br>  教室里轟然大笑。</br>  “對不住對不住,我以前不知道你的大名叫什么。”</br>  金鋒沖著孬蛋兒拱拱手:“孬……呃,李大柱,你以后想做飛行員是嗎?”</br>  “是的!”孬蛋兒仰著頭挺直腰背:“我要和三叔一樣開著飛艇,和大鳥一樣飛上天!”</br>  “那你可要加油了,以后我會做出飛行速度更快,操作更復雜的飛艇,想要做飛行員,要求會越來越高。”</br>  金鋒說道:“你要是學習不好,是做不了飛行員的!”</br>  “鋒哥兒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br>  孬蛋兒拍著胸脯保證。</br>  “不光要學習好,身體素質(zhì)也要過硬。”</br>  “鋒哥兒,這個你放心吧,我背著一捆柴能從后山跑到河灘,你要是不信,咱們倆來打一架,你保證打不過我!”</br>  孬蛋兒說著話就擼起袖子。</br>  “你個憨貨,鋒哥兒是飛行員的總把頭,你要是真把他打了,那你這輩子都別想做飛行員了!”</br>  孬蛋兒的同桌趕緊拉住他:“再說了,你爹要是知道你跟鋒哥兒動手,還不得錘死你呀?”</br>  “也是哦!”孬蛋兒撓了撓頭,又把袖子擼下去了。</br>  班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br>  就連金鋒也被孬蛋兒逗笑了。</br>  “鋒哥兒,你剛才還沒說呢,以后識字的男生多了,你還會要女掌柜女廠長嗎?”</br>  一個女生站起來問道。</br>  “當然會要,不過你要比男生更厲害才行,特別是數(shù)學,必須要學好。”</br>  “那我就放心了,考試他們?nèi)伎疾贿^我!”女生自信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