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凡趙謙紹表現出來絲毫的憤怒，她心里可能都更好受一些。
    可是并沒有。
    趙謙紹還在努力照顧她的情緒，努力假裝無事發生。
    他越是這般，貓貓就越是內疚。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含混過去。
    她給趙謙紹造成的“傷害”，就算難以彌補，至少也要有個交代。
    這般想著，貓貓便試探著開口道：“謙紹，昨晚我實在是喝多了，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姐姐的錯，是我。”
    “不不不，我不是要逃避責任的意思，”貓貓忙解釋道，“你聽我說完。”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不管我說什么，都不能假裝無事發生。”貓貓有些艱難地道，“但是我希望這件事情，盡量少影響到你的以后……你年紀還小，以后路還很長，昨晚是個意外。”
    “我知道是個意外。”趙謙紹平靜地道，“但是我是愿意的。”
    貓貓瞪大了眼睛。
    天吶，這孩子對她有多好！
    為了讓她不內疚，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貓貓更自責了。
    趙謙紹卻繼續道：“真的，姐姐，你不要想太多。其實我是愿意的，而且昨晚，我們本來也沒發生過什么。”
    他勉強笑笑，“所以，真的無事發生，姐姐不要再提了。”
    貓貓：我有罪！
    趙謙紹見她內疚難言的樣子，心里也不是不難受的。
    但是他不后悔。
    他知道建立在謊言上的關系，難以牢固。
    但是他愿意用漫長的余生去彌補。
    他不能失去姐姐。
    如果撒謊有罪，他愿意承受所有懲罰，只求能和姐姐長久在一起。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考慮，人為什么要活著這個問題。
    剛開始的時候，是為了替父親伸冤。
    他覺得，如果這點做到了，可能活著就再無意義。
    可是后來，上天大概覺得對他太苛刻，替他送來了姐姐……
    姐姐是他活著的意義啊！
    他如何能失去她？
    這天下浮華三千，他什么都不羨慕，他只想要姐姐。
    ——哪怕為千夫所指，她也是他偏執的不可或缺。
    遠離姐姐的這幾年，他每日都活在“他還沒長大，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姐姐卻已經嫁人”的恐懼中。
    他甚至想過，如果姐姐嫁了男人，他歸來之后，會不擇手段地讓那個男人“病死”或者“死于意外”。
    沒錯，他的內心就是如此齷齪骯臟。
    但是還好，上天對他還有憐憫之心，讓姐姐一直等他到了現在，讓他不至于犯下那樣的罪行。
    貓貓想了想后道：“我們再一起想想，該怎么辦……”
    趙謙紹道：“姐姐，如果說非要有人負責的話，該是我對你負責。姐姐別忘了，你是姑娘家，我是男人。”
    如果不是情形不對，貓貓都要笑了。
    在姐姐面前，你裝什么男人啊。
    你分明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孩子。
    “姐姐，你愿意嫁給我嗎？”趙謙紹認真地看著貓貓的眼睛道。
    貓貓起初只覺得好笑，但是對上他那雙幽深認真的眸子，心忽然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