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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從樓梯上爬下來,她的下身不能動,雙手套著拖鞋在地上爬著,這個女人的頭發(fā)已經(jīng)板結(jié),耷拉在地上,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難聞的氣味。
女人抬起頭,骯臟的頭發(fā)縫隙間露出一張黑糊糊的臉,她用嘶啞的聲音問道:“幾點啦?”
聲控燈隨著保安的驚叫亮了起來……畫龍和刑警隊長趕到現(xiàn)場之后,弄清楚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房東的老婆!
房東的老婆下身癱瘓很多年了,所以房東很少對外人提起,甚至告訴別人老婆去世了,在加上他平時吝嗇小氣,性格古怪,鄰居也很少去他家,所以小區(qū)里的人大都不知道他還有個老婆。這個女人患有間歇性精神病,一天到晚地躺在床上,也許是出于對苦悶生活的發(fā)泄,她有時在半夜時分會爬出家門,在樓道里反反復(fù)復(fù)上上下下地爬,然而這個可憐的女人始終沒有勇氣爬出樓道,樓道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是恐懼還是充滿著吸引力?
畫龍和刑警隊長對房東家進行了搜查,房東老婆單獨住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沒有床,地上鋪著一張涼席,涼席上放著臟臟的難以辨別顏色的被子。畫龍在房東兒子的枕頭下面找到了幾條絲襪,隨后,畫龍和刑警隊長將房東和兒子帶回警局,并讓保安看著房東老婆。在保安室里,那女人渴了,在樓道里爬上爬下自然會累,她沒有向保安要水喝,而是拿起一個杯子去馬桶里喝水。由此可見,她平時是怎樣喝水的,丈夫和兒子又是怎樣對她的。
事后,經(jīng)過警方勘察,兩名女警房中杯子上的指紋正是房東老婆的,馬桶里的毛發(fā)也是房東老婆的頭發(fā),這個患有精神病的女人很可能是拿錯了鑰匙,誤入兩名女警的房間,總之她的種種怪異行為超出了常人的判斷,使警方感到驚駭?shù)氖欠繓|和兒子的態(tài)度。
在審訊中,房東毫不掩飾地說:“我沒有殺人,我只想殺一個女人,那就是我老婆,這么多年,拖垮了這個家,苦啊,她為什么就不早點死呢?”
房東的兒子,這個臉色蒼白的十四歲少年,面對審訊一言不發(fā),只有蘇眉在場的時候,他才會說話,警方看出了這點,梁教授故意安排蘇眉單獨和他談話。
審訊室是一個獨立封閉的空間,安裝有單向透視鏡子,在外面可以看到審訊室里的情況。特案組三位成員以及浦江警方都在審訊室外看著,蘇眉穿著一身白領(lǐng)時尚職業(yè)西裝,黑色高跟鞋,黑色絲襪,房東兒子穿著校服,坐在桌子對面的審訊椅上,他低著頭,時不時地用眼角余光看一下蘇眉修長的雙腿,隨即把目光移開。
蘇眉:“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可以和你聊會嗎?”
房東兒子點點頭。
蘇眉:“你不用擔心你媽媽,小區(qū)大媽們會照顧她的。”
房東兒子:“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媽不是這個樣子的。”
蘇眉:“哦,你媽媽是什么樣子呢?”
房東兒子的臉紅了:“像你這樣的。”
蘇眉:“你喜歡對門的兩個姐姐,是嗎?”
房東兒子支支吾吾地說:“她們不是姐姐。”
蘇眉:“那是什么?”
房東兒子:“她們也是我媽媽。”
蘇眉開始冒汗,繼續(xù)問道:“你偷偷去過她們房間,是嗎?”
房東兒子點點頭。
蘇眉將證物袋里的幾雙絲襪放在桌上,說道:“你喜歡絲襪是嗎?”
房東兒子歪著頭,看了一眼蘇眉腳上的絲襪,他抽動了幾下鼻子說:“喜歡。”
蘇眉:“你枕頭下面的絲襪是怎么來的?”
房東兒子:“我拿的。”
蘇眉:“這種行為是不對的,你還做了什么,告訴我好嗎?”
房東兒子支支吾吾地說:“我……”
蘇眉:“看得出,你也喜歡我呢,你要乖一點。”
房東兒子欲言又止,抬頭看了看蘇眉,又低下頭,扭扭捏捏地說:“我把絲襪含在嘴巴里睡覺。”
蘇眉又開始冒汗,這個回答讓她感到意外,還有呢?
房東兒子斜著眼睛看著蘇眉腳上的絲襪,蘇眉蹺著腳,姿勢優(yōu)雅,房東兒子開始呼吸急促起來,眼神迷離,這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夾緊雙腿,然后,渾身一哆嗦,眉頭緊皺,褲子上濕了一片。
畫龍在審訊室外罵了一句小流氓,他想沖進審訊室,但是被包斬攔住。
蘇眉感到很尷尬,只好無視面前這個少年的異常反應(yīng),繼續(xù)問詢,審訊結(jié)束后,警方得知了一個消息。星期五晚上,這個十四歲少年趁兩名女警不在家,就用鑰匙打開門,他在房間里用手套著絲襪自慰,還涂抹了潤膚露,后來兩名女警突然回來,他躲藏在柜子里,聽到兩名女警開始爭吵,爭吵的過程中打碎了潤膚露瓶子,等到兩名女警睡著之后,躲藏在柜子里的少年悄悄地溜了出去,他把自慰過的絲襪扔在沙發(fā)上,離開時還不忘再偷幾雙絲襪,然后回家睡覺。
蘇眉極力要求房東兒子回憶爭吵內(nèi)容,房東兒子當時很害怕,只記得幾句——黎宛婷:“這個客人很重要,給的錢是別人的兩倍。”
孫豈若:“我不想做這行了。”
黎宛婷:“那怎么行,都預(yù)約好了明天調(diào)教,我的U盤哪兒去了?”
孫豈若:“我退出這個圈子。”
……
特案組和浦江警方分析認為,兩名女警的房間不是兇殺現(xiàn)場,根據(jù)小區(qū)監(jiān)控和保安提供的信息,兩名女警星期六晚上7點30分離開小區(qū),再也沒有回來。房東和房東兒子殺人的可能性不大,可以排除嫌疑,警方很快將兩人釋放,刑警隊長遵守承諾,為兩名女警結(jié)算了房租,并且叮囑房東回去后對老婆好點,還要保證警方傳喚時隨叫隨到。
會議室內(nèi),大家重新討論分析了案情,一致認為尋找兇殺現(xiàn)場應(yīng)該可以作為此案突破點。
梁教授找了十張紙,寫了十個問題,他告訴大家,只需要回答出這十個問題,即可偵破此案,找出真兇。
一、兩名女警工資以外的收入是怎么來的?誰給她們的?
二、電腦桌為什么會移動?是想尋找還是毀掉某種東西?吵架中提到的U盤又在哪里?
三、那一組SM寫真照片是誰拍的,女警為何對拍照的人如此信任?
四、SM照片中的槍是真槍還是假槍,如果是真槍,那么是誰的?文職女警不可能配槍。
五、豈若腳上捆綁的內(nèi)褲,江中打撈出的鞭子、手銬、項圈是從哪里買到的,店鋪?網(wǎng)上購買?
六、SM調(diào)教場所應(yīng)該在哪里?賓館酒店還是她們另有一間調(diào)教室?
七、SM中S為施虐方,M為受虐方,兩名女警是S,還是M?
八、豈若是處女,黎宛婷沒有受到性侵犯跡象,她們是否性侵犯了別人?
九、星期六晚上離開,星期天午夜發(fā)現(xiàn)尸體,這段期間吃過什么東西?在哪吃的?
十、她們提到的那個“重要客人”是誰?她們和客人是通過什么方式聯(lián)系?
電腦中那一組SM照片已經(jīng)被打印出來,其他證物也拍了照,畫龍看了一眼照片中的槍說道:92式9毫米手槍,真槍。會議室內(nèi)其他一些老刑警也看了一下,都認為這是真槍,不會看錯。
刑警隊長站起來,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來回答其中的一個問題,槍是我的,我違反了紀律。”
據(jù)刑警隊長介紹,他對黎宛婷一直有好感,兩人也發(fā)生過關(guān)系,但是他有老婆和孩子,婚外戀這種事情并不光彩,所以他一直隱瞞此事。那把槍是他借給黎宛婷拍照用的,其中穿警服的幾張照片也是他幫忙拍下的,他只是覺得兩個女孩出于好玩,并不知道黎宛婷和孫豈若拍這種照片干什么用。
刑警隊長聲稱,周末兩天,他和局長在外出差,星期一早晨才回到局里。
局長點頭證實了刑警隊長的說法,局長說:“周末兩天,他們確實在鄰市出差開會。”
梁教授重新做出分工,畫龍和刑警隊長負責調(diào)取市內(nèi)各大賓館的監(jiān)控錄像,查看兩名女警是否出入;包斬和法醫(yī)對兩名死者胃內(nèi)的食物重新化驗,根據(jù)鑒定結(jié)果排查餐館、酒店等場所;蘇眉和女警調(diào)查市內(nèi)哪些成人用品店鋪可以買到此案中出現(xiàn)的SM工具。
梁教授要求大家都穿便裝,帶上兩名女警的照片。
一天過去了,毫無所獲,浦江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進行拉網(wǎng)式摸排,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但始終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案情進展陷入僵局,為了提高效率,蘇眉和浦江女警組成一個工作組,分頭排查市內(nèi)的成人用品商店,因為局里的車不夠用,所以她們就打出租車按照工商部門提供的注冊信息一一排查。
第二天傍晚,蘇眉一個人去火車站附近的一家成人用品店鋪排查,老板是一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正落下卷簾門準備打烊。
蘇眉走上前,拿出兩名女警的照片,問他是否見過這兩人。
絡(luò)腮胡子搖搖頭說:“沒有。”
蘇眉又拿出幾張照片,問他店里是否出售照片上這種皮質(zhì)陽具內(nèi)褲以及鞭子和項圈。
絡(luò)腮胡子反問道:“你要買嗎?”
蘇眉說:“在哪里,我先看看。”
絡(luò)腮胡子說:“在倉庫,你買不買,你要買我就給你看。”
蘇眉說:“我買。”
絡(luò)腮胡子讓蘇眉跟他去拿,當時是晚上8點左右,街上行人不少,蘇眉也沒什么警惕性,他們走到街對面,進入一個肉聯(lián)廠大院,院里還有孩子在玩,絡(luò)腮胡子用鑰匙打開倉庫的門,蘇眉跟著走了進去。
隨即,門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