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白的妻子?”他母親微微的笑了一聲:“想必季小姐是對我們家還不夠了解,才能這樣理直氣壯的說一句吧。”
她的話沒有譏諷的意思,是很自然的敘述:“那沒有關系,我可以告訴季小姐,有關于我們家的一些事情,著重在我們疏白的擇偶標準上,季小姐覺得怎么樣?有興趣了解嗎?”
但,聽在耳朵里面,著實讓人舒服不起來。
季子默忍住心中的難受,盡量將自己的姿態放的低與恭謙:“好。”
“遠媽,去將冊子取過來?!彼哪赣H望向站在一旁起先迎著她們進來的遠媽說了一聲。
“是,夫人。”那遠媽躬身行了一個禮,不慌不忙的邁著步子朝著外面走去。
沒過一會兒,她便回來了,原是兩手空空的出去,此刻手中已捧了一本厚重的冊子。
“夫人?!?br/>
“拿過去給季小姐瞧瞧?!边h媽頓步在他母親面前,將手中的冊子稍微舉高,她并未拿起,端了杯茶緩緩的喝了一口,方開口讓那遠媽呈到她的面前來。
“是?!蹦沁h媽低聲應了一聲是,轉身朝著她這邊過來。
季子默眸光放在遠媽手中捧著的那一本冊子上一會,又抬眼望了望身邊的人,卻見他薄唇抿的很緊,至于臉上神色倒是分不清是個什么意思。
“季小姐?!被紊耖g,遠媽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將厚重的冊子呈過來。
季子默只能伸出雙手將那本厚重的冊子接在手里。
“季小姐可以翻翻看看?!?br/>
季子默對這冊子是好奇的,想知這里面都是些什么東西,與身邊的人有著什么關系,為什么他的母親說到他的擇偶,要把這東西給她看?
抱著好奇的心思,她翻開了厚重的冊子。
翻開第一頁,最先入目的是一個女人的全身畫像,是,是畫像而非是照片,但依舊很是傳神,柳葉眉,大而靈動的眼眸,高挺小巧的鼻梁,嫣紅唇瓣輕拉開笑弧,一頭青絲全部挽起在腦后,露出白皙的脖頸,身著一身粉色的旗袍,更襯的人面如桃花般嬌美,然后在照片旁邊的空處有的是手寫正楷毛筆字的人物介紹。
姓名:唐溫婉,年齡:二十歲,身高:一米七,體重:九十,學歷:牛津大學生物學碩士,家世:南方唐家第一百八十代直系長孫女。
這介紹從其姓名年齡,身高體重,學歷家世開始,方方面面,巨細無遺。
季子默忍住心中翻騰的情緒,抬手繼續的往后面翻翻,都是這樣的,唯一不同的是每翻過一頁,那照片上的人物變了一個。
“季小姐,你剛剛所翻的是顧家家族里的長輩與我為疏白初步挑選的妻子人選。”
翻完,心里已經有些數,但真的被肯定,還是忍不住臉色一白。
她拉了拉嘴角,想要拉出一個笑容,無奈,做不到,出口,聲音都是啞的:“所以呢?夫人是想要告訴子默什么?”
“季小姐覺得你與這本冊子上的女孩兒相比起來當是如何?”
“從樣貌,學識,家世,方方面面,可有一個,季小姐是能勝過的?”
“子默勝不過。”盡管心里再怎么的不愿意承認,事實無法改變,這一本冊子里面的女子,她與她們作對比,無論從那一方面,她都是勝不過的。
“那么,連進第一輪的被我們挑選的資格都沒有的季小姐,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還有什么可說的?確實沒有什么可說的。
可是,比不過她們又怎么樣?
人人生而不同,都是獨一無二的,何必要與人作比較?
再者……
季子默緩了口氣,說道“可是,夫人,子默無須與她們作對比不是嗎?”
“嗯?”
“我與顧教……”喊習慣了顧教授,這一要喊,差點又是這么喊,好在及時頓住,她換了口氣:“我與疏白,我們早就是夫妻,我們已經拿到了結婚證,如此我又何必再與人對比?”
季子默此言一出,整個大廳全然寂靜下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變,其中變的最厲害的是他的母親,有驚愕還有稍微淺薄的怒意,不過很快的她就收斂起來,臉上仍是溫婉的笑:“季小姐已經與疏白領證了?”
“是?!?br/>
“嗯。”顧齊氏先是嗯一聲,再有一個轉折:“可又如何呢?沒有我們家族的承認,你就永遠不是我們顧家的長媳,生不能進我們顧家的門,死不能入我顧家的墓,名姓不能入我顧家的族譜,若你存了要孩子的心思,往后你的孩子也不過是顧家的一個私生子?!?br/>
見季子默臉色一白,身子踉蹌往后退,顧齊氏稍顯滿意,聲音放低一些,不過聽在耳里依舊是咄咄逼人之勢:“季小姐覺得這樣的婚姻是自己想要的嗎?偷偷摸摸半生乃至一輩子,季小姐覺得有任何的……”意義嗎?
“母親?!?br/>
顧母最后幾個字沒能說完,顧疏白厲聲打斷了她。
“老祖宗,母親,各位叔伯,今日疏白回來看來該是一個不妥當的,那么,疏白先走一步,往后再攜我妻回來一一拜訪賠罪。”
懷中小孩堅強盡失,身子抖的極端厲害,他如何能再讓她置身于此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顧疏白維持最后的教養與禮儀與大廳中眾人說了一聲,轉身出了門去。
在她們身后,眾人表情,已不可見,但那杯盞打碎的聲音卻清晰入耳。
季子默聽著那一陣的脆響,臉上血色盡失。
顧疏白不時看看懷中小孩的情況,見她臉色越發剎白,加快了腳步。
……
“開車。”
出大廳,繞長廊,顧疏白抱著季子默沿來時的路返,區別于來時她們用去十幾分鐘,他抱著她出去只用了約莫三五分鐘,便從那幽深老宅院里出了來,他抱著季子默很快的上車,上車之后立馬吩咐晏溢開走。
“是?!毖垡娭约掖笊贍斈樕缓?,晏溢不敢問個什么半聲,只按著他的吩咐發動車子。
“把擋板升起來?!?br/>
“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