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也略帶歉意地說道:“你舅舅他平常省吃儉用的,這才養活了一家子,又哪里來的錢去替你父兄打點呢。”
一旁的老太太也適時地掏出帕子抹著眼角,我淡笑著,一家子人居然都是這般,也著實令人心寒。
我端起茶杯,磨著杯口,“勞煩二位舅母掛懷,玉娘惶恐,這幾年玉娘被奸人賣進春樓,大媽媽不曾虧待我,將我撫養長大,這不一及笄,便遇上貴人贖了身,做了外室。生活上自是不愁。”許是那句奸人戳中了姚氏的心窩子,她尷尬地抬起頭,問道:“啊,即是如此,我們便也不擔心了,只是不知道那位貴人現在身在何處?又是哪里人士啊?我們改日也好去感謝他對我們玉娘的搭救。”
我看向她,不答反問道:“不必客氣了,大舅母,只是這茶可是普洱,今年年初的新茶,大舅母真是好福氣,這浙江一帶新采的普洱竟是早早的便送到了您這兒了,侄女在此也恭喜大舅母遇上了貴人了。行了,我看天色不早了,今日便先到這兒吧,侄女便也不打擾各位休息了,先告辭了。”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全然不顧身后人或青或紫的臉色,等跨出了院門,我這才喚來江遠,吩咐他盯住外祖家的動靜,但凡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即來稟。
江遠應聲退了下去,隱藏再黑夜之中,我疲憊地靠在馬車上,這一大家子絕對不是表面那般簡單。
我仔細回憶著腦海中的記憶,父親入獄的時間如此迅速,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擔保一樣,整套流程走下來都異常順利,還有這外祖母一家,明明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為何當時一點忙都不肯幫。越想思緒越亂,我只好喚來在車外的秋辭,詢問她今天少將軍可有寄信過來。
秋辭打簾進來,笑著說道:“少將軍和夫人就是心有靈犀,少將軍前腳才派人遞信過來,后腳夫人便問起了。”被如此打笑著,我只好佯裝生氣,將那丫頭趕了出去,隨即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手中的信。
“灼灼,一切安好。幾日不見,甚是想念。”
短短幾字卻好似千言萬語,我將信靠在臉頰上,那信上還帶著些許清列的香氣,就好似那男人身上的味道。
到了客棧,吩咐小二端上紙筆,我在紙上寫到“子瞻,一切安好,盼君歸。”末了,還畫上了一朵海棠,以解相思。不知是和這男人認識久了,還是其他什么,我竟然也大著膽子喚他的子瞻了。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當,秋辭撤下了桌上的吃食,洗漱完畢,我便和衣躺下,腦子再次回憶起今日晚間所發生的事情,竟沒了入睡的心思。可沒過多久,我便聽見門外有打斗的聲響,“保護夫人。”隨著一聲令下,門外的打斗聲小了。陳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夫人,賊人已制服。”
我推開門個,便看見地上躺著的幾人,都被卸了下巴,捆在了一起,陳晨上前稟告“夫人,這些人都是蘇家二爺派來的。”蘇家二爺?呵,可不就是我那外祖家嗎?我厲聲詢問道“江遠可曾回來了?”陳晨答道“不曾,但他傳了書信。這伙賊人想來夫人有用,他便先一步告知了在下。”
我點點頭“都押下去吧,想來明日我們還可以再去一趟外祖家,會一會這些人。”“是”侍衛領命退了下去。
第二日,我早早便起身,待到一番梳妝之后押著幾人去了蘇家。
此刻的蘇家正堂之中,二老爺一夜未眠,正焦急地再廳里來回踱步,他派出了不少人,按理說對付一個女子那是綽綽有余,可這都大半宿了,竟然還無人回來稟告。他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坐在一旁的孫氏也是著急地不行,若是此事被發現,她家老爺的仕途被毀不說,要是再嚴重些可能會連累一家子的人。
坐在首位的老太太也早已沒了昨日的慈眉善目,她陰沉著一張臉,開口道“那個女娃娃邪乎的很,早知道昨日便應該立即除了她。”
一旁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嘆氣道:“當年我們蘇家留下她娘那個禍害還不夠,好不容易熬到她娘去了,居然又來個女兒折騰,母親,父親當年就不應該救下那個孽障,害。”
“行了都消停會吧,若是一會兒人來了聽了去,我們家的秘密可是誰也保不住。”姚氏及時開口道。
廳里再一次沉默,了沒有人再開口說些什么。
不一會,便有下人支支吾吾地來稟,說是表小姐來了。眾人心中皆是咯噔一下,表情是說不出的不喜。
“祖母,舅父舅母,侄女在這給你們請安了”人未到跟前,聲音倒是先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