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韓宇程公司也組織捐款,捐了大概有五千萬左右,并還送了價值上億元的食品、生活用品等,并還組織了十輛大貨車的車隊,我就央求韓宇程把我私底下買的幾十箱振災用品也一并帶過去。</br> 韓宇程答應了,問我買了什么物品,我不大好意思地說:“女性用品,嬰幼兒用品。以及小孩子的衣物。”</br> “什么女性用品?”他奇怪地問。</br> 我臉色發窘,忍不住質問:“你沒交過女朋友嗎?女性用品都不知道。要是少了這個,災區里的女人非得尷尬死。”</br> 他還是不明所以,只是過了不多久應該是想到了,不由臉色訕訕的,但他居然說:“災難面前,誰還顧得上尊嚴,只要傷者能得到及時救治,災民能得到飯吃不至于餓死,誰還管得上這些尊嚴不尊嚴。”</br> 我說:“是,你們這些大人物呢,只負責拯救生命就可以了。我呢,也幫不上什么大忙,只好盡可能挽回女性唯一的尊嚴了。這有沖突嗎?”</br> 韓宇程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不沖突。</br> 后來,我看著新聞上的照片,看著那些受苦受難的災民,心疼得不得了,都想親自去災區,盡一份綿薄之力。</br> 韓宇程攔下我說:“你會護理嗎?”</br> “不會。”</br> “那你去干嘛?幫倒忙嗎?”</br> “不會可以學呀,那些孩子多可憐。”又忍不住詛咒那些豆腐渣工程,地震一來,學校建筑成片倒閉,幾百上千個孩子,只余下少數幸存者,就心頭滴血。究竟是哪個斷子絕孫的缺德鬼干的,建筑質量如此差,那幫人怎么不下地獄。</br> “公司旗下的醫院也在響應災區號召,目前也派了不少醫生護士過去急救,還有急救藥物,你若實在想奉獻自己的愛心,就乖乖呆在家中,把你自己顧好就成了。免得我分心。”</br> 我問:“你支援了多少急救藥物?”</br> “一天三四卡車。”</br> “啊?”災難到現在已有一個星期了,一天兩卡車那是什么概念?“這得多少錢呀?”</br> 他揉了揉眉心:“錢多錢少都是小事,略盡一份力吧。”他看著我,“也算是給自己積些德。”</br> 我心頭突突的,就忍不住說:“好端端的要給自己積德,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呀?”</br> 我只是開玩笑說的,哪知他卻看著我,認真地說:“嗯。”</br> 我傻眼:“真做了缺德事?有多缺德?”</br>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哀怨。我就沒再問了,自動描補,商人嘛,肯定會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或是靠灰色收入攫取利潤,商人,十有九個是奸商。包括我本人。</br> 地震兩個月后,我又忍不住問韓宇程:“你們公司出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這得花多少錢,你怎么就舍得呢?畢竟是辛苦賺來的。”</br> 我本人盡管同情災區人民,但也只捐了些皮毛而已,前后加起來也就30來萬吧。</br> 韓宇程卻說:“大概支出了有四五個億吧。”</br> 我倒吸口氣,四五個億,這要賣多少個保險套才掙得回來呀。</br> “四五個億你就這樣眼都不眨得花了出去,那之前韓爺爺說要給我一半財產,你還在那用盡手段,你不覺得你很……本末倒置嗎?”</br> “確實。”</br> “啊,你說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br> “是挺本末倒置的。”韓宇程苦笑著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br> “你在說什么呀?我都聽不懂。”</br> 他沒有再過多解釋,只是說:“你也別太感動,我是商人,大力支援災區,可不單單是做善事那么簡單。”</br> 我當然明白,商人哪有單純做善事的,慈善營銷也是一種手段嘛,當年王老吉捐了一個億,再通過別出心裁的文案炒作,全國人民都記住了王老吉,后來王老吉業績確實更上一個臺階。</br> “那你還從中得了什么好處?”</br> “我公司旗下的藥企和醫院,已經進入了醫保報銷名單。并且,此次還打敗競爭對手,成為蓉城各三甲醫院醫療用品指定供貨商。”</br> “哇,那這可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呀。”進入醫保報銷名單,就能保證量,有了量,企業就能進入良性運作。長遠打算,這個四五億的善事,也是值了。</br> “不僅如此,我旗下的建筑公司也承包了災后重建的八分之一業務。”</br> 汶川有多大?據我所知,除了社會各界的捐款外,上頭可是前后拔了數千個億的款下來支持災后重建呀,八公之一的業務,豈不是上千億的市場了?</br> “因為是工益性的工程,質量必須把好關,利潤方面其實很低的。”韓宇程又說。</br> 可是,再低的利潤,一旦量上去了,也是利潤呀,至少能讓不少人有工作,有飯吃,大大帶動了經濟嘛。</br> “不愧是商人,就是有手段,既做了慈善,得了名聲,又還賺大錢,實在是高。”</br> 韓宇程卻沒什么喜悅之情:“其實這也算不得什么,我目前最大的心愿并不是賺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