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二人的回答,凡平很是意外,</br> 在他看來,這二人相對于自己的手下,更應該算是天罡門的人,</br> 再不濟也是天云峰的人,不可能因為師祖把他倆安排給自己,他倆就如同貨物一樣屬于自己了。</br> 所以凡平再次說道:</br> “周忠,尹誠,你倆放心,雖然我要離開天罡門了,可絕對不會牽連你們,而且我也不會你倆的選擇而怪罪你倆。我想經過這幾天相處,我是什么樣的人你倆應該也能看出來,所以你倆盡管實話實說,如果需要,我可以先等你們返回天云峰再走。”</br> 凡平本以為自己這樣掏心掏肺的說完,兩人應該能相信自己的誠意,說出兩人的真實想法,</br> 可他卻沒想到聽了他的話之后,兩人對視一眼,竟然直接跪倒在他面前一齊喚了一聲:</br> “少爺!”</br> 隨口,口才好一些的尹誠說道:</br> “凡平少爺,我二人確實實力低微,可能對少爺來說只是累贅,但我二人對待少爺實屬真心!若是少爺認為我二人實在沒有能力跟您一起下山,那我們倆愿意一直留在這里,一直等到少爺您回來!”</br> 等尹誠說完,周忠則附和道:“少爺,尹誠所說也是我想說的話!”</br> 這下,凡平傻了眼,心想難道是師祖故意要把兩人安排在自己身邊?</br> 于是他試探著看向周忠:</br> “那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在天罡門應該已經待了二十多年了吧,可你們跟隨我只有幾天,你倆告訴我,為什么你能拋棄培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宗門而選擇跟隨我呢?”</br> “我,這是,我……”周忠臉上滿是著急的表情,可他的口才顯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br> 還是一旁的尹誠,他也終于明白凡平是什么意思了,</br> 于是開口道:“少爺,周忠嘴笨,還是讓我來說吧。”</br> “我倆的確一直受到宗門栽培,但宗門告訴我們的是,不管跟隨什么人,都要一直跟下去,絕對不能叛變。”</br> “就算是宗門敵人也要一直跟隨?”凡平驚奇的問道。</br> “是的,即便您與宗門為敵,我倆也會義無反顧的跟隨您!”尹誠毫不猶豫說道。</br> “對!”周忠也趕緊附和。</br> 這顯然讓凡平很不理解,他只能換一個問題:“那什么情況下,你們會選擇脫離我,跟隨別人呢?”</br> “我倆絕不會脫離您!”周忠毫不猶豫說道。</br> 不過尹誠頓了一下,卻說道:“如果少爺要讓我倆跟隨別人的話,我倆將會脫離您,并且以后也不會再聽您的命令,除非新主人要求。”</br> 凡平還要再問,冰絳仙子卻在他腦海里說道:</br> “你就不用再白費力氣了。”</br> “怎么,仙子姐姐,你該不會想說他倆就是真心想跟隨我的吧?”</br> 仙子無奈嘆息一聲:“其實就是這樣。你別看他倆實力比你強,但是他倆從小到大就是作為下人被培養,所以他們的心里就是這么想的。不管跟隨的主人怎么樣,他們始終是他的下人,很多宗門都會培養這種下人。他們從小就受到這樣的教育。”</br> 這讓凡平很是驚奇:“怎么會有這樣的規定,這不就是把人變成可以隨意送給別人的寵物了嗎?為什么要這么做?”</br> 少年忽然自己給了自己答案:“難道說是天雅大叔說的為了宗門?”</br> “沒錯,準確的說是為了宗門里的個別大人物。”仙子認同了凡平的答案:“一個宗門要想建立,僅僅是幾個高手聚在一起肯定是不夠的,還需要招收一些中堅力量去幫高手處理雜務。”</br> “而這些中堅力量,也需要手下,這樣一層層下來,總會需要下人。而像你面前這倆人一樣,幾乎拋棄了個人情感和喜好,一心只忠于主人的下人,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大部分宗門會專門培養這樣忠誠可靠的下人,這樣才不會有一些后顧之憂。”</br> 凡平明白仙子說的后顧之憂是什么意思,</br> 無論是自己,還是大壯、二狗,顯然都對李英才不夠忠誠,</br> 按照這樣的想法來說,的確像周忠和尹誠這樣無條件服從的下人就是最好的選擇。</br> 當然,這樣來說這倆人其實也是可憐之人。</br> 凡平嘆了口氣,他倆也就是跟隨了自己,自己把二人當成同伴而不是當成下人,</br> 若是他倆跟了別人,恐怕真的就跟其他下人一樣,完全是被使喚的命運。</br> 既然仙子也說了沒問題,凡平也就不再擔心這倆人的問題,</br> 他也打定了主意,</br> 至少,倆人跟隨自己,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br> “好,我知道了,你倆以后就一直跟隨我吧。我一輩子都不會把你們送給別人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