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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V章訂閱比例過低會看到防盜章節(jié), 防盜時(shí)間晉江默認(rèn) 阿芙溫婉點(diǎn)頭,提步走出了樹蔭下。
香車?yán)? 阮湘湘嫌棄車廂悶氣, 命小丫頭挑起了簾子, 一眼瞧見路旁的粉衣小姑娘, 長得艷麗嫵媚,最妙是額上一粒紅痣,鮮艷如珊瑚。
“那便是香如故的姑娘吧,也不知是哪個(gè)?”阮湘湘看著鮮嫩的小姑娘, 不免生出自己花年漸逝的感慨,“真是鮮嫩水靈。”
馬車轆轆,離路旁的人越來越遠(yuǎn)。
“黃毛丫頭罷了, 如何能與姑娘相比, ”阮湘湘的貼身丫頭知棋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傳聞中的那位朱公子選了幾日終于在香如故買下了個(gè)叫做芷沅的瘦馬, 額上長著朱砂紅痣的。也不知是不是路旁的這一個(gè), 反正在她看來, 不如自家姑娘多矣。
“待到朱公子見了姑娘,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姿國色,”知棋取了一把小巧的檀香扇子為阮湘湘打扇。
檀香扇底香風(fēng)陣陣, 阮湘湘微蹙的眉頭松展開來,也不知這位朱公子是何脾性, 吳公子使來傳話的人竟再三囑咐她小心謹(jǐn)慎。
揚(yáng)州自來豪富, 縱是十年前天下大亂, 也沒有留下戰(zhàn)火的痕跡,依然是風(fēng)流云聚的銷金之地。
作為揚(yáng)州紈绔子弟的代表人物,吳明德自然是有很多打發(fā)時(shí)間的消遣,為了慶賀朱公子尋到可心人,便在瘦西湖設(shè)宴,招來揚(yáng)州名妓和梨園名伶?zhèn)儯瑹釤狒[鬧的湊了一臺大戲。
阮湘湘到了瘦西湖的時(shí)候,湖上的畫舫里已經(jīng)飄來歌吹鼓奏了,唱的是“升平早奏,韶華好,行樂何妨。愿此生終老溫柔,白云不羨仙鄉(xiāng)。惟愿取,思情美滿,地久天長。”
歌聲婉轉(zhuǎn),多情之極,阮湘湘心道這秦香玉今日真是賣力,待到上了畫舫,才見滿目釵環(huán)珠翠,美人如云,吳公子竟然是把整個(gè)揚(yáng)州城里有名的美人兒都請了來,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然而眾美云集,各顯身手,所取媚的貴客卻僅有一人,阮湘湘見到隨意坐在軟榻上的那位公子,饒是她見多識廣也心口跳了一跳,如此俊美的公子,若是能與他風(fēng)流一度,倒貼她也是愿意的。
難怪秦香玉唱得那么春.心浮動。
“湘湘姑娘來晚了,可要罰三杯,”吳明德素喜阮湘湘婉轉(zhuǎn)柔媚,見了她穿著月白的褙子,外面罩著粉白的紗衣,十二幅湘裙下蓮足若隱若現(xiàn),猶如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一般清新可愛,更是心愛,不等她走到近前,就招手叫她過去。
“為了見吳公子,梳妝打扮便多廢了些時(shí)間,公子難道不覺得我今日格外美貌么?”阮湘湘含情脈脈地望著吳明德,“公子怎么舍得罰我酒?”
“阮妹妹的酒量,我們這些在座的都要拜服的,三杯酒而已,妹妹就不要撒嬌了,”那唱曲的秦香玉已唱完了一段,放下琵琶笑看阮湘湘。
阮湘湘卻不搭理她,倆人素有積怨,要是早知道秦香玉也在,她就不來了,但看著閑適地倚在軟枕上的朱公子,真是玉容慵懶,令人心如鹿撞,便越發(fā)放柔了聲音,嬌笑嗔,“公子。”
“好了好了,那就罰酒一杯,”吳明德被阮湘湘的嬌嗔弄得心肝發(fā)顫,親手給她倒了一杯酒。
阮湘湘嫵媚地橫了吳明德一眼,舉杯飲酒,眼波流過朱公子,然而朱公子只垂眸搖扇,并不曾多看她一眼。
飲了酒,阮湘湘白皙的臉上就帶了一層薄紅,越發(fā)顯得動人,吳明德看得食指大動,可還記著今日的主角是朱公子,低聲與朱公子推薦這位人美歌甜的阮湘湘。朱公子來了揚(yáng)州已經(jīng)幾日了,還沒有真正領(lǐng)略過這煙花勝地的美妙呢。若是朱公子看得上阮湘湘,吳明德他也是能忍痛割愛的。
聽見是徐婆子拿來與徐芷沅比歌聲的阮湘湘,朱公子抬眸,眼神清淡,這樣的庸脂俗粉如何能與他寵愛多年的徐氏比?
“拜見公子,”阮湘湘見朱公子終于睜眼看她了,心中歡喜,扭著纖腰盈盈一拜,臉上的醉紅更深了兩分。
朱公子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有些不耐,若是在京中他不得不假裝應(yīng)酬也就罷了,在這揚(yáng)州還要費(fèi)心應(yīng)付,實(shí)是心累。
吳明德沉迷于阮湘湘的美色沒留心朱公子的神色,卻熱情地給二人引薦,拉了阮湘湘坐在朱公子身側(cè),令她奉酒。
阮湘湘樂得如此好事,在旁邊的矮榻上坐了,情意綿綿地看著朱公子,攬著袖子斟了一杯酒要敬他。
也不知是方才飲了酒手腕無力,還是如何,阮湘湘素手一顫,卻是把滿杯胭脂紅的桃花酒潑在了朱公子玉色長袍上。
“公子恕罪,我是不勝酒力了,”阮湘湘柔若無骨地依偎上去,捏著帕子想要為朱公子拭干酒漬。
那酒潑得甚巧,艷艷地一片緋紅落在朱公子腰下三寸之地,阮湘湘伸手探去,剛觸到了朱公子光滑柔軟的衣袍,就被他揮袖推開了。
“這就不勞煩姑娘了,”朱公子面色淡淡。
阮湘湘被他清冷的眼神一掃,不敢再造次,溫婉地收了手。
“我先去換身衣裳,”朱公子起身,眼神卻是在接替秦香玉唱曲的何素心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才是大步往后艙里去了。
朱公子是什么意思,吳明德了然于心,忙點(diǎn)名,“朱公子沒帶伺候的人,勞煩素心姑娘去一趟。”
那何素心原是落魄官家女兒,據(jù)說她父親犯了事,這位官家小姐就被沒入賤籍,成了風(fēng)塵女子,只是盡管身在淤泥之中,何素心依然不改曾經(jīng)官家小姐的傲氣,為人清冷如蓮,號稱賣藝不賣身。
她這作派是很受煙花女子們的詬病的,偏生那些公子哥卻十分吃這一套,把何素心追捧成了揚(yáng)州名妓之首。
沒想到朱公子竟然看上了何素心,不說阮湘湘就是在座的艷妓們都暗自咬牙,臉上含著笑等著看何素心如何應(yīng)對。朱公子的話,煙花里打滾的人都聽得懂,這何素心不是標(biāo)榜著不賣身么,且看她怎么拒絕。
“吳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日的規(guī)矩,”何素心按住了琴弦,輕輕淡淡道。她聲音清冷,不似尋常女子柔媚,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高潔氣質(zhì)。
“朱公子不是你我可以得罪的人,”吳明德此時(shí)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了,吩咐左右婢女送何素心去朱公子房中。
這些公子哥捧著你的時(shí)候如在云端,一旦觸及了自身,便可頃刻把人摔下懸崖。何素心冷笑,“我自行去,不用吳公子費(fèi)心了。”說著就拂袖起身。
吳明德猶怕她跑了,叫人擁著何素心送到了朱公子房里才是放心。
屋子里,朱公子已換了一身石青道袍,腰系玉帶,比起那身輕浮的玉色錦袍更顯得清雋矜貴。
“公子如此人物,何必強(qiáng)迫區(qū)區(qū)一個(gè)弱女子呢?”何素心面冷如霜,全然沒有尋常煙花女子的婉媚。
朱公子,或許該叫他一聲燕王殿下,何素心冷然地看著眼前的貴公子,猶記得昔日燕王少年英雄、意氣風(fēng)發(fā),大梁不過立國五年,堂堂燕王竟墮落成了流連花叢的荒唐浪蕩子了嗎?
“楊小姐,可還記得你父為何獲罪?”朱公子對何素心冷淡的眼神不以為意,輕巧地拋出一句話,瞬間把何素心震在了原地。
“你是何人?”看見跟前一個(gè)全然陌生的丫頭,阿福這才覺出不對來,一團(tuán)漿糊的腦子才漸漸記起自己是在漱玉閣醉倒的,之后呢?為何她醒來卻是這樣的地方。
床明顯不是她的那張掛著粉紅撒花帳子的架子床了,而是一架四面鏤空隔扇貼了螺鈿描金人物的黑漆拔步床,掛著紫紗,錦帶系金鉤,身上蓋的也是寶藍(lán)圈金的錦被,處處都透露出富貴氣。
能被吳明德派來照顧朱公子心頭好的丫頭自然是十分機(jī)靈的,一看她滴溜溜四下亂轉(zhuǎn)的眼珠子就明白了,忙解釋道:“姑娘病了,朱公子心疼您,就把您接來了養(yǎng)病呢。這里是朱公子暫住的別院,奴婢明心,是吳公子派來照顧您的,還有個(gè)叫明月,她剛出去打水了。”
她原來是病了么?阿福有些模糊的記憶,自己好像吐得很厲害。
明心看她還是初醒的遲鈍,也不多話,稟道:“既然姑娘醒了,奴婢這就叫人去告知朱公子一聲,朱公子昨晚守了姑娘一夜呢,方才有事才是出去了。”
她們家公子可是特地交代了,務(wù)必要在這位姑娘跟前多說朱公子的好話。不過她這話并不假,那位朱公子真是個(gè)癡情人,可是生生照顧了這位姑娘一宿沒有合眼。
朱公子……阿福長睫微動,原來她已經(jīng)不在香如故了么?阿福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忽然咕嚕一聲,她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自己的肚子響了。
“是奴婢疏忽了,姑娘剛醒來定然是餓了,還請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吩咐廚房送吃的來,”明心看她因?yàn)槎亲咏泻π叩丶t了耳垂,只覺這位小姑娘甚是可愛,語氣越發(fā)的柔軟。
“勞煩明心姐姐了,”阿福頭一回接觸這樣規(guī)矩的丫頭,言語間不免客氣。
“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明心福了一福,忙出門張羅去了。正巧屋門口就遇到提了熱水的明月回來,“姑娘醒了,你先服侍她換身衣裳,朱公子知道了定然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