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莫小川早早地出門，來到了禁軍，昨夜莫智淵告訴他今日上早朝，他還記憶猶新，來到禁軍之中，隨意交代了幾句便靜靜地等著了。
    都說是君無戲言，莫小川對此并無懷疑，莫智淵親口所言，豈有不去之理。
    結(jié)果，他一直等到中午時分，也沒有接到傳喚。
    這讓他有些疑惑，敢情是今日朝堂事繁，一直拖到了此刻還未散朝？他派人去打聽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今日的早朝散得比往日還早一些，大臣們都已經(jīng)散去了。
    這便使得莫小川更加疑惑不解了。
    莫智淵昨夜親口所說，今日竟然失信，這不該是一個帝王該做的事啊。
    一連三日，莫小川都對此事有些耿耿于懷，派人去查，也沒有什么結(jié)果。莫不是當(dāng)日莫智淵是以大叔的身份所言，故而失信？莫小川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可他心里卻始終是放心不下。
    十余日過去了，莫智淵那里依舊沒有什么消息，莫小川也不能去當(dāng)面問他，只能是靜靜地等著，每日必會待在營地，不敢外出，只有崔秀來的時候，會走出營盤，與他下棋。
    半月后，莫小川的棋藝有所長進(jìn)，崔秀便帶了一副新棋來。
    這棋不同象棋，也不同圍棋，而且是以山川地脈為棋盤，以一個個小人為棋子，做起模擬對戰(zhàn)來。
    每次，崔秀都會讓莫小川許多子，但莫小川用幾倍的兵力于崔秀，卻總是大敗，即便偶爾得勝，卻也是損失慘重，雙方損失不成比例。
    崔秀每當(dāng)這個時候，便會笑一笑，又教導(dǎo)他以大局為重，不可這般以損傷自己為代價而取勝。
    又過了半月。
    漸漸地，莫小川可以不用崔秀相讓而僵持下來，雖然有的時候，兩人連續(xù)幾天都分不出勝負(fù)，莫小川卻是津津有味，很感興趣。他也越來越察覺出崔秀的不一般。
    盡管這老頭到現(xiàn)在都沒有表明身份，可莫小川已經(jīng)看了出來，眼前的這位老先生，絕度不是普通人物，對他也愈發(fā)的敬重。
    有幾次，莫小川想拜崔秀為師，卻被拒絕了。
    崔秀的理由是，自己已經(jīng)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不適合再收什么徒弟，兩人這般做忘年之交，每日談話下棋，卻比做那師徒更放得開。
    如此，莫小川也就不再堅持。
    兩人每日對弈著，有時候累了，崔秀便會邀他出去走走，欣賞上京城附近的山川河流，不時講一講自己的心得和所聞所見。
    每當(dāng)這個時候，莫小川便格外留意。
    因為，崔秀所說的話，看似隨意，卻無一不是用兵的神邃所在。
    莫小川對崔秀也是極為敬重≤想請他到府中做客，崔秀卻總是淡笑著將話題支開。
    如此這般，一個月很快便又過去了。
    西梁的夏天，就這么匆匆而過，秋天悄然地到來了。
    一晃，莫小川在西梁的日子，竟然已經(jīng)過了一年半，回首往日，似乎便在昨日一般，感覺很近，卻又似乎很遠(yuǎn)。
    莫氏店鋪的生意越來越好。按照莫小川想法，“莫氏復(fù)顏絲”一直都是莫氏店鋪的招牌，尤其是“精品莫氏復(fù)顏絲”價格一直在漲，從未下跌過，而店鋪里的生產(chǎn)量，也并不多，以前每日都會有供貨，現(xiàn)在卻調(diào)成了幾日才有，而且數(shù)量也從未超出過五十張。
    這樣的結(jié)果，與莫小川當(dāng)初所料相同，越是這般，對那些婦人們便越有吸引力。
    隨后，由他做主要配方，陸婆婆加以研究和改進(jìn)的“莫氏護(hù)手霜”、“莫氏潤膚水”等物品也相繼推出，當(dāng)然，依舊按照“莫氏復(fù)顏絲”的慕一樣，分精品，上品和普通。
    莫氏店鋪越做越大，短短兩月的時間，便開出了五個分店來。當(dāng)然，莫小川現(xiàn)在的身價也是一直在升。現(xiàn)在拋卻流動資金，他固定的現(xiàn)金已經(jīng)有三十萬貫之多。
    在這個時代，所謂家財萬貫，便是一方富豪了，現(xiàn)在莫小川已經(jīng)算作是十足的富豪。
    不過，他總覺得自己不夠充實，心里有些空。
    自從那日后，他再未和盈盈見過面，兩人雖然一直在書信來往，可莫小川總覺得沒有底。禁軍的軍費下來之后，果然很少，只夠維持十營的日常開銷，想要換掉那些陳舊的軍用設(shè)施，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
    莫小川只好自己出錢。
    真的投入到軍中，這才發(fā)現(xiàn)，養(yǎng)兵果然是一個無底洞，十萬貫投入進(jìn)去，只幾天，便全部花銷完了。不過，成果也是顯著的，十營的戰(zhàn)力提升不少，整個十營都煥然一新，與當(dāng)初他剛來之時簡直便是天壤之別。
    這一日，莫小川與崔秀返回上京城時，已經(jīng)是天色將暗，兩人分別后，他便朝著府中而回。
    這些日子，也不知是誰大肆宣揚(yáng)他要擇偶，無數(shù)的媒婆都涌入到了莫府，每天莫府的府門都被拍得震天響，讓他不厭其煩，其中不少都是朝中有些名望的朝臣前來提親，讓他拒絕與不拒絕都很難選擇。
    倘若是拒絕掉，自然傷了人家的面子，不拒絕吧。他實在不適應(yīng)這樣的場面，只好躲著，每日回府都是繞道而行，從后門悄悄回去。
    今日他依舊繞著路走。
    行在一個小巷子里，周圍很是寂靜，沒有什么行人，莫小川心中一松，總算是能夠清凈片刻。
    忽然，前方一匹快馬沖了過來，直奔莫小川。
    馬上，一紅衣少女，手持馬鞭，高聲呼喊著，照著莫小川的頭頂便打了過來，跟在莫小川身后的親兵們急忙上前，卻晚了一些，那馬極快，而且還是突然從拐角處沖出來，另他們沒有防備。
    眼見那少女手中的馬鞭便要打到莫小川的身上，莫小川猛地躺在了馬背上，將她讓了過去，同時膝蓋一磕小黑馬的馬身　黑馬猛然抬起了后腿。
    兩馬相錯，那少女正有些氣惱被莫小川躲過，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再沖回來，卻不想，小黑馬的馬蹄已經(jīng)到了。
    “砰！”
    伴著聲響，小黑馬的馬蹄正中那少女坐下之馬的屁股。
    那馬悲鳴一聲，陡然摔倒在地，少女也被甩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疼死本小姐了……”少女急忙跳起來揉著屁股，道：“都摔成四瓣了，莫小川你這個王八蛋，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莫小川微微蹙眉，扭頭望來，只見那少女眉清目秀，一張臉圓嘟嘟，看起來十四五歲，很是可愛。但此刻卻是一臉怒氣地瞪著自己，看著那少女，莫小川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卻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就在莫小川猶豫之際，幾個親兵已經(jīng)跑上前去，將那少女摁在了地上。
    “莫小川你要干什么？”那少女大怒，甩了甩手，卻被親兵們緊抓著，動彈不得，少女撩起腿來，踢向了兩個親兵，親兵順勢一躲，直接踢在了她的腿彎。
    “噗通！”少女便跪了下來。
    少女大怒，掙扎著，道：“莫小川，你個混蛋，你敢對本小姐這樣。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誰啊？”莫小川撓了撓頭，道：“對了，你叫刺客！”
    “你才叫刺客！”少女怒道。
    “刺殺禁軍將領(lǐng)是什么罪？”莫小川問道。
    “回將軍，死罪！”一個親兵回道。
    莫小川點點頭，道：“那你們還等什么？砍了……”
    “是！”親兵領(lǐng)命。
    “你敢！”少女瞪著眼睛。
    兩個親兵將她摁好了，另一個猛地抽出了佩刀，照著少女的脖子便砍了下去。
    “不要啊……”少女尖利的嗓音震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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