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沒有做錯,無需自責(zé)。”董斯年倏然說道,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上董斯騰的面龐,很溫柔的對他說:“就算你做錯,我也不會怪你的。我會站在你這邊,陪你扛下去。”
他的手掌心,一寸寸摩挲董斯騰小麥色的皮膚,貪婪又留戀。
董斯騰愣住一下,心里很是感動。
他未曾奢望過,董斯年會接受他。他知道家里,沒幾個人是真心喜歡他的,董斯年能為他做到如此,已經(jīng)很夠義氣了。
董斯騰以為這就是兄弟情義,卻不曾懷疑過,董斯年對自己的企圖心。
感動完之后,董斯騰才發(fā)現(xiàn),董斯年的手,還在撫摸他的臉,仔仔細細的,仿佛在探索。
他疑惑道:“怎么,我臉上有什么嗎?”
怎么要摸那么久?
“嗯,有點臟了。”董斯年眼睛不眨的輕松撒謊。
“哪兒?我擦擦。”董斯騰到底是大家族出生的長子,還是挺講究自己的儀表的。
他抬起手,要擦拭自己的臉的時候,董斯年卻伸手拉了他一下,說:“你看不到,我來幫你擦吧。”
董斯騰頷首,就感覺到,董斯年突然傾身靠近了過來,他離得他很近,幾乎快要貼上他的鼻子,呼吸帶著潮濕的熱氣,噴到他面頰上。是屬于董斯年,少年干凈的清爽氣息。
董斯騰有點不習(xí)慣。
他沒和董斯年這么近距離過。
他手指微微握緊,本能的想推開董斯年。
董斯年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便聲音輕輕柔柔道:“哥,別動。”
弟弟這么乖巧懂事,又尊敬自己,作為哥哥的董斯騰一下子就心軟了。他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本能,勉強穩(wěn)住不動,讓董斯年給他擦拭臉上的臟污。
“斯年,快一點吧。”董斯騰四肢有點僵硬,遲遲等不到董斯年下手,他有點急的,又不好意思直接說,你做事這么磨磨蹭蹭,我自己來都能把一張臉給擦好了。
唉,好不容易和弟弟和好,修復(fù)了感情,還是要好好珍惜的,就讓著他吧。
董斯騰心中雖然無奈,但也只能讓著董斯年。
可能這就是學(xué)霸吧?擦個臉,都要研究這么久,這腦回路是董斯騰理解不了的。
董斯年微微勾唇一笑,陰柔的俊容相當(dāng)漂亮,甚至比女人還要有風(fēng)姿,董斯騰一時間不禁看呆了。
他的腦回路當(dāng)機了。
下一刻,董斯年的手就從他的眼尾兒一路擦拭到嘴唇上,手指頭還用力按了下他的下唇瓣。
董斯騰又是當(dāng)機又是懵逼的。
他臉上就這么臟?從眼皮下一直到嘴唇,他碰到哪里才弄得這么臟的?怎么剛才,董斯年沒有告訴他?
他就一直看著自己的臟污的臉,吃了這么多零食,這也太重口了吧?
董斯騰臉上有些害臊,自覺自己也太邋遢了,還讓董斯年幫他擦臉,實在是有點委屈董斯年潔白如玉的手。
弟弟那么愛干凈,哥哥卻尤其粗心和邋遢。
董斯騰尷尬的咳了聲,問:“好了吧?”
“嗯。”董斯年意猶未盡般,慢慢收回了手。
他的動作優(yōu)雅,臉上仍是保持溫柔的笑容,就像一個稱職的好弟弟,則更加讓董斯騰羞愧,又不好意思。
他讓董斯年趕緊回去睡覺,董斯年身體金貴,可不像他那么皮厚挨扛。
“你就別擔(dān)心我了,我在這里早就住習(xí)慣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洗個熱水澡,不會冷著的。”董斯騰一邊拉扯著薄薄的被子,一邊大打哈欠道。
他吃飽之后就會犯困。
賴美寶不喜歡他的生活習(xí)慣,說他就像一個粗俗的下人,毫無貴氣可言。
故而,每天晚上,賴美寶都不讓董斯騰吃飽的,只讓他吃八分飽就不準(zhǔn)他再吃,而且,也不準(zhǔn)董斯騰吃任何零食和炸物。
她把董斯騰當(dāng)成犯人一樣管教,唯獨對董斯年無條件溺愛。
董斯年愛吃什么,賴美寶但凡有空就會學(xué)習(xí)廚藝,做董斯年愛吃的菜。這些待遇,都是董斯騰沒有的。
董斯騰已經(jīng)很久沒有敞開肚皮,痛吃過一頓。
今天晚上,多得董斯年給他送吃的來,他才久違的吃到泡面和零食。家里的零食,全是為董斯年準(zhǔn)備的,董斯騰碰都不能碰的。
“好。”董斯年沒有再勉強董斯騰。他站起身之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他走后,也關(guān)上了門,不讓外面的冷風(fēng)灌入進去。
饒是這樣,董斯騰還是覺得挺冷的。他躺在地上鋪好的被褥里,拉著外面的被子裹緊自己,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縮在角落里,試圖聚攏溫暖。
還真別說,真的冷得夠嗆的。
這一次,好像是最冷的一次。
也有可能是剛才身上的溫暖熱意,在和董斯年說話的時候,都散去了。現(xiàn)在董斯騰又是一身寒冷,他咬緊牙關(guān)哆嗦著,想著靠一身正氣,抖著抖著就能睡著了。
過了好半晌,董斯騰被冷得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之中,他好像聽到門外的聲響,似乎是有人進來了。
他還在想,這就天亮了?傭人這么快就上班了?
隨即,他感到身上一暖,有厚厚的軟物,蓋在了他哆嗦的身體上。
董斯騰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他掙扎著抬起頭看,竟然看到了去而復(fù)返的董斯年!
董斯騰愣住。
然后,看到董斯年抱著一床厚厚的棉被,和枕頭。他把棉被蓋在了自己身上,而枕頭則放在他旁邊。
董斯騰頓時傻眼,結(jié)巴的問:“斯年,你……你這是在做什么?”
“陪你一起扛啊。”董斯年腹黑的朝董斯騰擠了下眼睛,笑道:“竟然你堅持要留在這里,不肯和我偷偷回去房間里睡覺。我就把被褥搬過來陪你!”
“這……不好吧?”董斯騰又是感動又是擔(dān)心,“萬一你感冒了怎么辦?”
“不會的,被子很厚。”董斯年讓他放心。
“那你明天什么時候走?”董斯騰又問:“你能醒得過來嗎?我……我應(yīng)該是醒不過來的。”
董斯騰睡著之后就像一頭豬,雷打不動的。他沒自信可以按時起來,把董斯年叫醒讓他回去。萬一明天傭人上班之后,看到董斯年在小黑屋里陪他一起受罰,事情就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