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封地,寫圣旨,一氣呵成。
花鈿看著圣旨之上的‘卞城’二字,激動極了。
現在再也沒人能攪黃!
不過這封地下來以后,還要讓趙乾坤選一個臨近的吉日才能啟程去封地。
封地都下來了,趙乾坤即便想拖延也沒用,何況陛下還等著來年的麥子,他不敢過多拖延。
現在她當先要處理的是尚書府那邊。
回到王府以后,花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錦春,錦春跟著激動,但是激動過后,她又難過起來。
花鈿看出來她的心思,問道:“是不是舍不得父母?”
錦春點頭:“我走了,就沒人偶爾幫著回去照顧兩個弟弟……”
姐姐不是不可以養弟弟,但養弟弟不是姐姐的責任。
可是在男尊女卑的思想之中,很多家庭里,女兒當真跟下人沒什么區別,一只被索取,從未被疼惜。
現在她的能力太小,無法改變這樣的局面,所以錦春必須帶走,不然等她走了,錦春的下場只能是一兩銀子賣給老頭子,那對吸血的父母會拿著這一兩銀子給兒子存娶媳婦兒的錢。
“你想留下嗎?”花鈿問。
錦春猶豫了一下,才搖頭,“奴婢跟著王妃很開心,每次見到父母,就像被什么憋住了氣管,氣都喘不過來,奴婢是不是很不孝順……”
“你娘身上的新衣裳是誰買的?你弟弟生命是誰請了兩天的假連著照顧了兩天兩夜?你父親每天隔三差五的肉是誰悄悄拿回去的?”
錦春連忙解釋:“都是您賞給奴婢的東西,奴婢沒有偷偷拿。”
“我知道,”花鈿點頭,“去了以后又不是不回來了。”
錦春用力點頭:“王妃,我想回去住兩天。”
離開之前想要再孝敬孝敬父母,花鈿明白她的想法。
百善孝為先。
作為孩子,必須要孝順,可是孝順,不能是愚孝,不能失去自己。
“好,你回去住兩天,多帶些東西回去。”
花鈿悄悄從系統拿出來大米和幾只雞,讓錦春帶回去。
等錦春走了以后,秦月姝正打算回尚書府,小玉焦急的進來稟報。
“王妃,府門口有個乞丐,說是您的母親,說要見您。”
母親?
花鈿眸色一閃,當即來到府門口查看。
門口的臺階上,披頭散發的女人臉朝下的趴著,一動不動,身上披著麻袋,從麻袋的破洞里能看見皮膚,顯然是沒有穿衣服,只是批了個麻袋。
聽到腳步聲,這一動不動的人影立刻抬頭,亂發重通紅的眸子腫得像魚泡。
“先喝杯茶。”
小廳里,花鈿親手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
“謝謝。”
周氏端起來喝了,可能真的是渴了,喝完又將杯子推給花鈿。
“再來一杯。”
花鈿索性將茶壺遞給她,讓她自己想喝多少喝多少,然后又吩咐小玉。
“把廚房早上盛的飯菜熱一熱,端上來。”
周氏聽見這話瘋狂的咽了幾口唾沫,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憋了好久的委屈的怒氣,這一刻發泄了出來。
“花本德當真不是個東西!我跟了他二十幾年,我們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的位置,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挨了多少白眼!他竟然……”
無外乎指責花本德為了一個小妾拋棄她這個糟糠,像花本德這種畜牲,死了會下十八層地獄,天天執下油鍋的極刑。
花鈿沒有打斷她,靜靜的聽著,等到她終于說累了,才開口。
“所以,你來找我,就是要說這些屁話嗎?”
周氏的眸子閃了閃。
花鈿冷笑:“現在你屁話說完了,可以滾了。”
周氏立刻慌了,忙道:“當然不是了!方才,方才我其實沒說完呢,這次我不單單是被花本德趕出來了,他…他想殺我。”
這會兒的語氣有憤怒,更多的是難堪。
面對花鈿這個曾經的敵人,落到這般田地,難以啟齒。
而花鈿的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因為,這就是她吩咐柳三娘在花本德耳邊吹的風。
即便有周氏殺害老夫人的‘證據’,但這么短的兩天時間,花本德是連派人去查證都沒有,便直接相信了柳三娘的話。
只能說,男人的良心,都是冰塊做的,又冷又硬,隨便一點燦爛陽光就能融化,重新凝結成另外的形狀。
拋開這些唏噓,花鈿問周氏。
“所以,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氏道:“花本德現在到處派人抓我,一旦我被抓住就死定了,所希望你救我。”
“你可以去報官。”
“我…我不能報,他手里有我的把柄。”
花本德當年吞了父親留下來的錢財,是靠著這些錢財買官賄賂,一路走到了現在。
他種人,在這樣的位置上,一定也會幫人家買官,收受人家的賄賂。
饒了這么一大圈,她的目的就是逼迫周氏這個枕邊人帶著花本德的罪證主動來找她。
“那你呢,就沒有他的嗎?”
花鈿盯著周氏的眼睛,眸子銳利,鋒芒畢露。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周氏原本想要講點條件的心思煙消云散。
她知道,眼下這個女兒,根本不可能被自己拿捏,再拐彎抹角下去,只會讓她失去耐性,說不定會親手將她送到花本德那個畜牲的手中。
她必須拿出最大的籌碼,才能在這場懸殊的博弈中保住自己的命。
“花鈿,我手里也有花本德把柄,他貪污受賄,最重要的是,他為了謀奪你父親的財產,親手下毒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