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鈿兒,封地是不是已經(jīng)下來了?哪一塊地方?”
一進尚書府,周氏便興沖沖地圍了上來。
花鈿扭臉一瞅,花氏族人全都到齊了,那胳膊掛在胸前的花裕書也在其中,相比以前對她的眼神爭對,這一次竟然有幾分和善。
是這封地的誘惑太大了呢。
花尚書已經(jīng)開始安排上了。
“現(xiàn)在賣給你弟弟還不太好,這么多人看著呢,鈿兒,等過個一年以后,我們再商量這件事情,不過,在這之前,得讓你弟弟先去治理這塊地。”
作為封地的主人,這塊地上的稅收全都是封地主人的,這會是一筆不菲的錢財。
有了這塊封地,花裕書以及他的后代都富貴無憂。
花尚書越想越興奮,看花鈿的眼神像看一個寶貝。
這會兒族人也都圍了上來,族長見花鈿不說話,蹙了眉。
“你不會是不愿意了吧?”
花尚書當即冷下臉,直接拿出了命令的氣勢,“你一個婦道人家,要這塊地也沒用,爹決定了,這塊地給你弟弟!”
花裕書推開下人攙扶的手,踉蹌走到花鈿面前,冷著臉說道:“花鈿,你別給臉不要臉!”
“裕書!”周氏瞪了自己兒子,對花鈿軟硬兼施,“鈿兒,你就聽話吧,我們是你的血親,怎么會害你呢?”
看完了這一圈的嘴臉,花鈿終于開口了,“我自然是想要給弟弟的,只是……唉!”
她這么一嘆氣,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看見大家焦急的臉色,她繼續(xù)說道:“陛下將山南封給了我。”
山南是南蜀比較富庶的地方,若是得到那塊地方,可保花氏一族五百年的富貴!
花尚書提著的心一松,狂喜起來,周氏和花裕書都激動得手足無措,花氏族人喜氣洋洋。
“但是。”
所有人呼吸一頓,緊盯住她。
“那太常寺的趙大人不知為何在陛下面前進讒言,說這封地現(xiàn)在給我不利國運,陛下只能收回圣旨,說擇日再封。”
一群人狂喜的氣氛瞬間冷卻,這大起大落之下,導(dǎo)致所有人都很暴躁。
花鈿嘆氣:“我與太王妃之間那點小矛盾都是家事,趙大人一大把年紀不至于為難我,我思來想去,這怕是沖父親來的。”
周氏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忽然銳利起來,“都是你干的好事!”
而花尚書臉色蒼白,低著頭, 頭一次露出了犯錯的表情。
花氏一族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花鈿對這一幕感到意外。
花家不會因為她的事情和趙乾坤為敵,而且這封地忽然沒了,這群毫無道德的人一定會怨怪她,所以她故意推出趙乾坤,將這些人的怒火往他身上引。
可是周氏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看花尚書的樣子,他和趙乾坤之間的矛盾看起來不太正經(jīng)。
等族人都散開以后,花鈿拉了周氏到角落,小聲地問她:“娘,爹和那趙大人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周氏嘴唇動了動,卻不是很愿意說。
花鈿便道:“知道的清楚些,我也好應(yīng)對,那塊地可是山南,弟弟失去這塊地可太可惜了。”
周氏一聽嘴巴立刻打開了。
“你爹當年和那趙乾坤爭搶同一個女人,最開始,你爹原本拜了趙乾坤做師傅,便是因為這個女人,鬧翻了。”
花鈿愕然。
竟然是師徒二人為了女人鬧翻臉的狗血故事,年輕氣盛時做什么都是一股氣,到了老了再想起這件事情,估計也是十分羞囧。
不過能和自己的師傅鬧翻,證明花尚書對這個女人的喜愛超乎尋常。
想到周氏對花自憐的態(tài)度,花鈿帶著目的問周氏:“那最后爹爹可納這個女人進門了?”
說起這件事情,周氏就是一肚子火氣,當著花尚書這個丈夫她不敢表露自己的嫉妒,而當著花鈿時,她不想隱藏自己的恨意。
“你爹模樣好還有本事,她自然是愿意跟著你爹的,也成功進了我們花家的門。”
單是從花鈿記事起,就沒見過這個女人。
“怎么我沒見過呢?”
周氏眼里露出得意:“你祖母不喜歡這個賤蹄子,進門當天就將她趕了出去,你爹便一直將她養(yǎng)在外面。”
“那爹現(xiàn)在還在與她來往嗎?”
周氏搖頭,眼底的怨毒一閃而過:“她生病了,回了老家,和你爹斷了。”
看著周氏的細微表情,花鈿想到了一個可能。
她記得花自憐之八歲才被接到府里來,對外的說法是身子差在莊子上養(yǎng)病。
而花家的老夫人也是這一年死的。
很有可能,這個外室被老夫人趕出去有周氏在其中周旋,外室生病說不定也與她有關(guān)。
花尚書愛那個女人。
周氏為了得到自己丈夫的人,裝作賢惠,在老夫人死后將花自憐帶回府里照顧。
反正一個女兒也威脅不到她兒子的地位,還能依次得到花尚書的贊許和寵愛,怎么算都不虧。
眼下花自憐已經(jīng)快十八了,花尚書對她的寵愛依舊不減,也說明那外室在花尚書心里依舊有很重的份量。
若是現(xiàn)在將這外室找回來,讓她揭穿周氏做過的惡事,沒了老夫人壓制的花尚書,一定會將周氏休掉,趕出花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