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泉問:“你會害我嗎?危及性命的那種。”
“怎么可能。”景墨下意識反駁,反駁完,他才震驚地看向蕭云泉。
“那就是了。”蕭云泉也笑著看向他,“哪怕你真有事隱瞞我,也不是大事。”
“什么才是大事?”景墨怔怔地問。
“死生之外無大事。”蕭云泉說完,為加強說服力,又補充道,“蕭氏祖訓說的。”
“死生之外無大事啊。”景墨呢喃著重復一遍,突然疑惑地皺起眉頭,“不對啊,寂寂,你當時不是說,蕭氏祖訓只有兩句嗎?”
蕭云泉瞪他一眼,轉身進了別院。
“喂,寂寂,你等等我啊。”景墨趕忙笑著追上去,嘴里卻還不閑著,“寂寂,這話真是蕭氏祖訓啊?該不是你自己說的吧?我說寂寂啊,你撒謊的時候,是不是都這么義正嚴辭?”
“我乃蕭氏現(xiàn)任族長。”蕭云泉扔下這句話,腳下生風越走越快。
第二天郎武再次來到別院時,看到的就是這種場景。
景墨各種嬉笑打鬧,插科打諢,蕭云泉則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哎呦呦,昨天還親親我我如膠似漆呢,今天就打算勞燕分飛啦?”郎武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查到了嗎?”蕭云泉看見是他,換上副公事公辦的笑容。
“嘖嘖,變臉比翻書還快啊。”郎武感嘆完,搖搖頭又點點頭。
“什么意思?”景墨問。
“這東西不常見,而且好像還和某種秘術有關,宮里沒有具體記載。”郎武說。
“那不具體的記載呢?”景墨追問。
“有。”郎武看看他,又看看蕭云泉,這才再次開口:“但只說這東西與獸族秘寶有些關聯(lián),想必它的相關記載,也要去秘寶塔才能找得到。”
“你要帶我們去秘寶塔?”蕭云泉聞言倒是有瞬間錯愕。
郎武意有所指地看向景墨:“如今王宮里能和你們一戰(zhàn)的,也就只有我了,我自己去秘寶塔,把你們,特別是他放在王宮,怎么想都不能讓人安心啊。”
“我是不是搶了你老婆啊?你為何處處針對我?”景墨說完還沒等郎武有反應,自己先搖搖頭,“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搶你老婆。”
蕭云泉本來已經橫眉瞪向他,見他自己改了口,神色這才有所緩和。
“我只不過看你不像好人,想來你也知道,我們狼族的感知能力一向十分卓越。”
“真不知道。”景墨十分誠懇地答道。
“何況,你血統(tǒng)又不純。”蕭云泉開口補充。
“喂,你們兩個。”郎武猛地瞪眼,僵持片刻,嘆口氣,“你們以多欺少,勝之不武。”
“你血統(tǒng)真不純嗎?”景墨見他的反應,思考片刻,猶豫著問:“說你們獸族血統(tǒng)不純,是不是就類似說我們是野種?”
郎武看他一眼,點點頭:“差不多吧。”
“啊?”景墨挑眉,看著蕭云泉道,“所以。他才是篡位的那一個啊。”
“應該是。”蕭云泉點點頭。
景墨見蕭云泉愿意理自己,十分開心,于是他對著郎武誠心實意地豎起個大拇指:“敬佩敬佩,為權為勢,殺父嗜兄的大有人在,何況你只是逼走親弟弟而已,果然是純良至極。”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郎武實在忍無可忍,對二人再次怒目而視。
“我們懂我們懂。”景墨嘿嘿一笑,轉移了話題,“不是說要去秘寶塔嗎?還不出發(fā)?”
秘寶塔說是塔,其實一共就只有兩層,最底層和最頂層。
景墨站在塔下,仰頭看著云朵中若隱若現(xiàn)的塔尖,驚訝地眨眨眼睛:“寂寂,你說這頂上放的是什么啊?”
“獸族的秘寶。”蕭云泉言簡意賅。
“也不知道秘寶究竟是什么。”景墨歪著頭想了想,“喂,寂寂,你說這塔這么高,傳遞消息應該很慢吧。這秘寶外一被偷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把消息傳下來。”
“你多慮了,我們的秘寶有專人看護,而且設了多重陣法守護。”郎武撇他一眼,帶著二人從一個小門進入最底層。
底層空間不小,被分成兩個大房間,他們進的那個房間類似藏書閣,房間里是一排排木質架子。
“看不出來,你們還收集了這么多書籍?”景墨一排排看過去,發(fā)現(xiàn)有些架子上的書還很新,有些卻已經泛黃。
“不是書,是記錄。”郎武在一個架子里找了找,無奈地搖搖頭,又換了個架子。
“自己找?這要找到什么時候?”景墨看著滿眼的架子,嘆口氣。
“王,您怎么來了?”他話音剛落,架子背后突然走出來個少女。
少女走路沒有一點聲音,這一出現(xiàn)倒是把景墨嚇了一跳。
“啊,過來找個東西。”郎武端詳她片刻,疑惑地問:“你姐姐呢?她還在塔頂?”
“正是,姐姐已經上塔快滿一年了。”少女點點頭,繼而問,“王你們要找什么?我能不能幫上忙?”
郎武聽了這話,表情有些奇怪,最終他看著少女無奈地搖搖頭:“要是你姐姐在倒是能幫上忙。”
“要找記錄?”少女沉默片刻,嘆口氣,不甘不愿地開口:“那我去把姐姐換下來吧,反正一年也快滿了,早幾日換班也沒什么。”
“你這么不想上去?”景墨看她的表情十分不情愿,忍不住問道。
“肯定不愿意啊。”少女又嘆口氣,看著景墨嘟嘴道:“上面冷冷清清的,誰會愿意上去嘛,而且一去就要去一年。”
“一年都不能下來?”景墨詫異地說。
“也不是不能,但一來一回至少都要走上四五天,如非必要誰會沒事去爬那么久的樓梯玩?”少女答完,對著郎武拜拜,“王,我先去準備一下,即刻上塔換姐姐下來。”
少女轉身離開,景墨盯著她的背影一陣出神。
蕭云泉順著他目光看去,頓時黑著臉走開了。
景墨回過神來,忽然意識到蕭云泉離自己有點遠,他連忙湊過去,壓低聲音擠眉弄眼:“你看到了嗎?”
蕭云泉瞪他一眼。
“看沒看到啊?”景墨戳戳他胳膊,滿臉期待。
蕭云泉忍無可忍:“我只看到你眼睛都要黏在她裙擺上了。”
什?什么?景墨詫異地瞪大眼睛,愣了片刻,突然笑出聲。
“你還笑。”蕭云泉轉身就欲離開。
景墨一把拉住他,捏著他手臂晃晃:“寂寂,你吃醋啦?吃我的還是她的啊?”
隨后,不等他給出反應,就附在他耳畔說道:“她裙擺之下,隱約有條尾巴。”
蕭云泉依舊黑著臉。
“我發(fā)誓我真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吧,那尾巴實在是...”景墨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實在是有些像蛇。”
蕭云泉聞言,這才扭頭看他。
景墨對著他笑了笑:“應該不是蛇,可能是壁虎一類的。”
“景公子果真是好眼力啊,隔著裙擺都能看得如此仔細。”郎武砸砸舌,同情地看著蕭云泉道,“蕭家素來無心無情,但這景公子,可就不好說咯。”
“你少搬弄是非。”景墨瞬間瞪向他。
“是不是搬弄是非,景公子自己清楚。”郎武似笑非笑。
“他是景家之人,眼力自然是好。但你身為狼族一脈,為何偷學蝙蝠本領?”蕭云泉也似笑非笑地回道。
呦,都氣的黑臉,還沒忘護著他?郎武無奈地撇撇嘴:“說我偷聽就偷聽吧,等你被他賣了的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蕭云泉冷哼一聲,意有所指地看向書架:“有時間關心這些,不如想想令弟還生死未卜。”
郎武扭頭看向書架,嘆口氣,從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開始翻找。
景墨看著郎武找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于是又湊到蕭云泉身邊:“寂寂,你說,那女孩真是壁虎?”
蕭云泉不理他。
景墨繼續(xù)道:“那她姐姐應該也是壁虎吧,你說,連善于攀爬的壁虎都嫌塔高,這塔究竟有多高呀?那她姐姐...”
“塔有多高我不知道。”蕭云泉冷冷地掃他一眼,“但我知道,你對她姐妹二人的興趣倒是很高。”
“我沒有,我真沒有。”景墨看他真生氣了,連忙解釋。
“你們有斗嘴吵架的時間,能不能先來幫忙?”郎武哀怨地嘆口氣,把一摞書籍塞進景墨手里,“你放心,你真對她們有興趣,等辦完事我將她們許配給你。”
景墨聽了這話,驀地瞪圓眼睛,下意識就去看蕭云泉,不出所料地看見蕭云泉一甩衣袖,走出了塔。
完了,真生氣了?他那么端雅有禮的人,聽到這種調笑的話,會生氣也挺正常。景墨無奈地摸摸下巴,把心里那點怪異情緒拋諸腦后。
景墨瞇著眼睛瞪向郎武,厲聲喝道:“難不成,你真對蕭云泉有其他心思?故意挑撥離間,意圖對他不軌?”
郎武一愣,哭笑不得地說:“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敢去碰蕭氏一族?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好奇,你怎么入了他眼?”
“我還好奇,郎文怎么會被你耍得團團轉呢。”他這表現(xiàn),確實不像對蕭云泉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景墨隨口回上一句,抬腳就向塔外追去。
誰知,還未等他邁出塔,郎武驚呼一聲,說了句:“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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