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兒被藥迷暈了。
春娘把牢房的鑰匙偷走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謝宛云明白了一切。為什么以前曾經不愿意隨她到閑王府的春娘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原來,一切都只是為了這個。
大火燒了半個來時辰,眼見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幸好下了一場大雨,鋪天蓋地而來,這才止住了愈演愈烈的火勢。
值得慶幸的是,幸好那邊地處偏僻,發現得又早,并沒有人員傷亡。
這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只是,閑王府仍然被燒得面目全非了,到處是斷壁殘垣,焦黑得看不出來本來面目的東西,風一吹,鼻子里聞到的全是糊焦味。風里,飄著大大小小的黑色的灰燼,隨風遠去。
一共有三座院子遭到了波及,毀掉的珍貴林木花草不計其數。
“表哥。”
謝宛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于閑卻笑道:“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俞二他們逃走了,就怕他們會去侯府告密,那就遭了。我已經分別派人去了侯府和城門處。一有發現他們的痕跡,會立即抓他們回來。不過,他們離去得早,未必來得及就是。表妹你,現在情勢不明朗,還是呆在府里,不要急著去那邊吧。等情勢穩定了再說。”
謝宛云搖了搖頭。
“俞二上次還被她追殺,好不容易逃走了。哪有自投羅網的道理。八成已經逃出京城了才對。”
“話雖如此,還是小心為上。”
于閑的態度是難得地強硬,謝宛云看出他眼里的擔心,便也依了他。
春娘悠悠地張開了眼,鼻子里滿是藥味。
俞二焦急地抓著大夫的領口:“她究竟怎么了?為什么一直沒有醒來?”
“夫人的脈象平穩,應該沒有什么大礙。可能只是一進受驚過度,岔了氣,這才昏了過去。”
大夫慢悠悠地說道,不慌不忙。
“那到底什么時候醒過來啊?”
俞二心浮氣躁地問道。
“這、老夫也不知道。到了該醒過來的時候自然就醒過來了。”
大夫照樣慢悠悠,做這一行,生老病死看多了,無論病人的家屬有多急,他們依然不慌不忙的。
這種不焦不躁的態度帶著股子冷漠,俞二恨不得給這老頭子一拳,如果不是還用得著他的話。
見到俞二面露兇光,煞氣外溢,銀發的老大夫終于有了點危機感,他往春娘那邊一瞧,正好和她的眼對上,不禁喜道:“不都跟你說了不用急的嗎?看,她不就醒過來了?”
俞二回頭,果然看到了睜開眼的春娘,喜得他一把丟開了老大夫,撲到了春娘的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春娘,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卻聽到一個聲音冷冷地道:“不要叫我春娘,我的名字是春歌。”
一時,俞二如被雷劈一般。
她、想起一切了嗎?
幾日過去了,于閑派出的人在侯府周圍、城門口都沒有發現俞二他們的蹤跡,謝宛云終于決定回去了。武霸天的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了,總得想法子解決才是。她總不能真的嫁給武霸天吧?
朱承平又要出去。
剛出院門,卻碰到了迎面而來的柳如月,幽幽地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哀怨。
朱承平淡淡地道:“你怎么來了。”
聞言,柳如月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地薄霧。
“什么時候,你對我竟如此冷漠了?平哥哥,你已經不再在乎我了嗎?”
她身形瘦弱,臉色蒼白,秋風一吹,仿佛風中的落花一般,惹人心憐。她的語聲如泣如訴,話方落,禁不住風寒,連咳了數聲。
朱承平微微皺眉,有些煩躁。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和朋友有約,有什么話回來再說吧。可心,天冷風寒,趕緊送少夫人因去,別在外頭受了涼。”
話畢,就匆匆地朝外走去。
忽聽后頭傳來柳如月的聲音。
“平哥哥,等一等。”
“還有什么事嗎?”
“嗯,還有一樁事,正想托平哥哥出去的時候順便幫一下忙。”
“什么事兒?”
“也沒有什么。就是忘妹妹的文定之喜,我不知送她什么好。平哥哥你若是在外頭瞧見了什么好的東西,替我帶回來,也免得我出去。這幾日剛好身子有些不好,也懶得跑。交給丫頭們嘛,又相信不了她們的眼光。所以,還是煩平哥哥替我費一下心。”
事實上,聽到“文定之喜”之后,后面的話朱承平全沒有聽到了。
他定下了腳步,看向柳如月。
一雙黑玉般的眼睛,深沉無比,冷冷地閃耀著光華。
“你是說,誰的文定之喜?”
喬文山幾日沒有同門氏說話了,雖然依了她的意思,喬文山沒有再管這事。不過,他搬去了書房,幾日沒有回屋。
“娘,你還是主動去瞧瞧爹吧!”
慧蘭勸道:“爹年紀也大了,這天也冷了,書房的床又硬,又不暖和。今早,我好像都聽到爹在咳嗽了呢。”
門氏聞言,這心就提了起來。這上了年紀,身體就是本錢,真生了病,可不比年輕的時候,沒有兩天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心里雖是擔心,面上,門氏卻不肯俯就。
“又不是我趕他出去的,是他自己出去的,我有什么辦法?”
“娘!”
慧蘭還要再勸,忽聽丫頭們來報,說二姑娘回來了。
門氏的心就“咯噔”一聲,慧蘭也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露出了喜色,站了起來,迎了出去。淑儀、可欣聞訊,也都出來了,幾日不見,姐妹幾個略敘了別情,謝宛云才說要去見門氏。
慧蘭幾個本來也要陪她去,她說有點事兒想單獨跟門氏說。
慧蘭幾個便會意地停下了腳步,由謝宛云單獨進去了。
可欣的眼睛一轉,人已貼在了窗下。
“娘,幾日不見,您一向可好?”
謝宛云先問過了安。
門氏本來心里有些怨她克了喬厲,可是,真見著她的人了,想及這命也不是她愿意的,尤其是,傷還未大好的謝宛云臉色比起以往蒼白了許多,也沒走幾步路,就有些微喘,顯然還是沒有大好。
門氏的心就又有些軟了。叫了這幾個月的“娘”,也有些感情了,她原也是真心對她好的。嘴里就道:“行這些子虛禮作甚,趕緊坐下吧。身子好得如何了?”
兩人說了幾句,雖然彼此的心里都帶著關心,但是,兩人卻都已經感覺得到,有什么東西,已經跟過去不一樣了。
謝宛云能感覺到一種隔閡,像一堵墻,橫在了她和門氏之間。
只是,她卻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后來,謝宛云說起武霸天之事。
“是真的嗎?娘真的同意了我和武公子的婚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