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師妹,論家世,我雷家是長陵國屈一指的大修仙家族,歷代曾經出過三位金丹祖師。現任家主更是古器門的祖師之一,地位堪比皇甫老祖。論資質,我雷昊更是潛質高達五十七的單靈根,雖然還沒到絕的地步,但也稱得上不凡了。結丹不敢說,筑基是肯定不成問題。論家世論天賦,我雷昊哪一點配不上你?皇甫師妹,只要你點頭,我懇求祖父親自攜帶重禮去青丹山向皇甫老祖提親。”</br> 紫衣男子扇著扇子,裝出一副絲毫不著急,風雅無比的姿態。但是扇子卻散不去他心里的焦急。</br> 絕大部分的古器門弟子都是為了筑基丹而參加這場試煉。</br> 但是他不同,身為古器門雷祖師之孫,他根本不缺筑基丹。這次他冒險進入萬枯嶺洞窟,主要還是為了在地底深處尋找一樣珍稀的火系礦物,等他筑基之后,用來煉制一件威力極大的火系法器。</br> 但讓他意外的是,居然在這萬枯嶺礦道深處遇到青丹門的皇甫師妹,這實屬偶然。他頓時喜出望外。跟那珍稀礦物比起來,顯然是這位青丹門的皇甫師妹更為重要。</br> 要是把她擒住,促成雷氏、皇甫氏二家的聯姻,不但對古器門有利,對雷氏家族也極其有利。更對他曰后繼承雷家家主的大位至關重要。畢竟雷氏家族十分龐大,可不是只有他一個孫子,他要是擠不上去,自然還有別人等著坐。</br> 可是情況并不如他所愿。一路上已經死了十多名古器門試煉弟子,卻依舊沒能將她拿下。剩下的四名金衣修士能不能困住她,還絲毫沒有把握,這不能不讓他心焦。</br> 不過,他沒有打算退縮。就算四名金衣修士都死絕了,他也要將這位皇甫師妹拿下。</br> 蒙紗女子手持一柄冰寒小劍,掃視著四名金衣修士,冷淡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理會紫衣男子的叫囂。不知是她無暇分心,還是根本不屑理會。</br> 那紫衣男子等了好一會兒,不見蒙紗少女答復,心頭溫怒,厲聲喝道:“好,看來皇甫師妹是不見黃泉不死心。我就先將你擒住,再向皇甫老祖賠罪!一起上!”</br> 葉秦循著礦道內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味,不時的飛騰跳躍,從洞壁上踏過,避免地上的陷阱。過了一處礦道拐角,他落下身來,皺起眉頭,望著地上的一具古器門銀衣修士的尸。儲物袋、隨身攜帶的靈器,十分完整,并未丟失。這具尸是朝前面走的時候,被一柄飛劍從正面割斷了咽喉,直接斃命。</br> 這已經是他這一路上所看見的第十三具尸了。</br> 開始,葉秦還以為是某個門派弟子故意設置的誘餌陷阱,并不敢輕動這些尸。或者是古器門弟子遭到追殺。</br> 但是他連續看到好幾具尸,都是這樣之后,才現不對。</br> 古器門弟子都是身前遭到攻擊,肯定是他們在追殺別人。</br> 礦道內腳印凌亂,這分明是一群古器門的弟子在追殺另一個門派的弟子。沿途不斷的和他們所追殺之人生短暫的打斗,卻反而不斷遭到埋伏,留下的尸體。</br> 這些尸體根本來不及處理,古器門弟子還在往前追趕。</br> 最讓葉秦詫異的是,這些尸全是古器門的弟子所留下來的,沒有一具是另外門派留下來的。也不知道這些古器門的弟子,究竟在追殺什么人。</br> 正想著,葉秦的耳朵突然豎立了起來,全身肌肉緊繃起,高度緊張了起來。他隱約聽到,洞窟二層的深處,正傳來幾聲厲嘯聲,接著是打斗和慘叫聲。m.</br> 他皺了皺眉頭,辨認了一下方位,立刻飛身疾奔,朝那的地方趕去。雖然明知道不該過去湊這熱鬧,但是卻掩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知道是什么人在跟古器門的弟子廝殺。</br> 他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古器門死了這么多人,雙方肯定殺的極其慘烈,根本沒有這工夫來回頭對付自己。過去看一眼,沒什么大礙。</br> 洞窟內的打斗聲時斷時續。</br> 大約用了近一炷香的時間,葉秦這才終于來到了出打斗聲的一座洞窟石室內,無聲無息的閃身落在洞口處。他朝洞窟石室內掃了一眼,洞窟內的情況讓他震驚。</br> 二名古器門的金衣修士,混身滿是破洞,死不瞑目的撲倒在地上血泊之中,幾件法器落在地上,也無人去撿。還有二名金衣修士,身負重傷,只是強撐著,驚懼的盯著一個蒙紗少女,還有她手中的那件威力強到令人膽寒的法器。</br> 那蒙紗藍衣少女,正虛弱的扶靠在洞壁處,盯著那兩名金衣修士。薄紗之下,雖然看不清楚她的容顏,但是卻能看出她同樣是在倔強的強撐著。她的藍衫衣袖之下,緊握著法器的纖手,輕微顫抖。外表并無傷痕,但是體內的消耗只怕極其嚴重。</br> 一名紫衣男子,臉上驚駭,站在二名金衣修士的后面,手持一柄爛扇子。他顧不得去關心破損了一件扇法器,心中煩躁無比。再度折損了兩員金衣修士,靠剩下的兩名金衣修士,能不能將蒙紗少女拿下,他心里可絲毫沒有把握。</br> 葉秦看見那蒙紗少女,頓時怔了一下,這不是青丹門的大師姐嗎?他曾經在青丹門的臨時營寨,見過這位青丹門大師姐。十位藍衣高層弟子的恭敬,還有掌門以及諸位長老的態度,讓他印象深刻。</br> 她怎么在這里?</br> 葉秦疑惑。可是看了一下圍攻她的幾名古器門弟子,有些明白過來。一路上他所見的古器門修士的尸體,只怕都是在追殺這位青丹門大師姐的過程中留下。心中不由暗怒,一大群修士追殺一個女子,夠無恥的。</br> 那紫衣修士似乎有所察覺,驀然回頭,看見一個青丹門修士出現在洞窟石室的出口處,吃了一驚。可是當他看清楚葉秦的衣著,完全是普通修士的穿扮,不由輕蔑的冷嗤。</br> “還以為是青丹門的援兵呢,原來來了一個送死的!”</br> 讓他和蒙紗少女硬拼,他沒把握。但是讓他殺一個青丹門普通弟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br> 紫衣修士隨手一揮,一道紫色驚虹,朝葉秦撲去,赫然是一柄刀法器。</br> 葉秦一絲無奈,在這地底洞窟內遇見危難的同門修士,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立刻全力打出一道耀眼的金芒,將那紫色驚虹攔住。</br> 那紫衣修士為了對付蒙紗少女,早已經耗去大半的法力。他現在不想耗費太多的法力在這個青丹門的普通修士身上,并未用上全力。這樣一來,他的紫刀法器雖然頗為厲害,可惜卻根本無法逼退葉秦。</br> 紫衣修士見紫刀被那個青丹門修士毫不費力的擋住,臉色頓時難看。</br> 他堂堂古器門最頂尖的核心弟子,居然在青丹門一個貌不起眼的普通修士的手中,撿不到任何便宜,簡直是恥辱。而且這個恥辱還是在蒙紗少女面前生的,這讓他面子上如何掛的住?</br> “再接我一刀!”</br> 紫衣修士氣惱,不再保留法力,遙遙一指,法力狂涌,紫色驚虹頓時光芒暴漲。整個洞窟充斥著耀眼的紫光,紫刀以無可匹敵的狂勢,再度朝葉秦凌空怒斬過去。</br> 半空中,紫刀和金色小劍糾纏,迸出了極其密集的響作聲。</br> 咔嚓!</br> 玄金劍遭到紫刀的全力猛攻,破損的劍身上居然出現了細密的裂痕,接著被擊碎。</br> 葉秦的這柄玄金劍,是從古器門姓俞的金衣修士手中得來的。這姓俞的金衣修士在用金劍殺毒尸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了大量的尸液,令玄金劍的劍身有了一些破損。如今被紫刀猛攻,卻是一下碎裂了。</br> 葉秦有些吃驚。這紫刀居然如此堅硬,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連玄金劍都能劈碎。他立刻打出青色小鐘,化為一道青色光芒,“當”的一聲清響,再度將那紫刀給抵擋住,令紫刀無法逼近自己。</br> 洞窟內的二名金衣男子都驚訝的朝他們看過去。</br> 這名青丹門普通修士剛出現在洞窟口,他們并未當一回事。這樣的小角色冒冒失失的誤闖了過來,橫豎也就是一個死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br> 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紫衣修士二度全力出手,居然都沒有拿下這個貌不起眼的普通修士。</br> 蒙紗少女朝洞窟口的葉秦看了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激動。</br> 這名青丹門弟子拖住了實力最強的紫衣修士,那她對付剩余的兩個金衣修士便有十足的把握。她不由緊握手中的冰寒劍,全力蓄積體內最后的法力,準備伺機出手。</br> 紫衣修士郁悶的吐血,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青丹門修士居然接連不斷的拋出法器,毀了一件又出來了一件。這哪里是什么普通弟子,足以比得上一二個核心弟子了。</br> 他正氣惱間,突然一愣,盯住了葉秦艸控的那口青色攝魂鐘,感覺十分眼熟。</br> 剛才葉秦打出金色小劍的時候,他并沒有認那金色小劍出來。</br> 玄金劍,是較為常見的低階金系法器,不少修士都用有。但是攝魂鐘,卻極少有修士懂得煉制之術。古器門煉氣期弟子中,也僅有古器門的俞長老之子俞玉一人擁有而已。他和俞玉還有很深的兄弟交情,自然對這口鐘非常熟悉。</br> “你是什么人?怎么會有俞玉的攝魂鐘?”紫衣修士一手召回了紫刀,目光中充滿了懷疑之色,死死的盯著葉秦,不由沉聲喝問。</br> “這還用問,自然是殺了。否則,那姓俞的怎么肯把這口鐘讓給別人。”</br> 葉秦將青色小鐘召了回去,淡漠的說道。他和地闕門的鐘姓修士,一起殺了俞玉,梁子已經接下了,有好幾名其它門派的修士看見,根本無法隱瞞,所以他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認。</br> 這洞窟試煉,各個門派死亡的普通修士難以計數,而核心弟子同樣也有不少。這個門派殺了那個門派的弟子,那個門派又殺了這個門派的弟子。古器門想要把這筆糊涂帳算清楚,可不容易。</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