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秦看著右手中托著這枚火系結金丹,沉默住了。</br> 冰兒寧可自己不結丹,也要讓他先成為金丹修士,這片心意,他自然明白。如果可能的話,冰兒的任何心意,他都不愿意拒絕。</br> 他身上還有二枚水系結金丹,火系結金丹只有這一枚。</br> 而冰兒是冰火雙靈根,只能服用冰火兩系的結金丹,才可能突破金丹瓶頸。服用水系結金丹是沒用的。要是他把僅有的一枚火系結金丹給用了,他可不知道哪里去再找適合冰兒用的冰火結金丹。</br> 當然了,他的紫府內有一株水系靈果樹,用冰靈石來栽培水靈果的種子,或許有機會產生變異。但是耗費的冰靈石恐怕過于巨大,未必一定就能成功,這一切都很難說。</br> 葉秦懷抱著冰兒柔美的嬌軀,尋思了一下,從自己的儲物袋內取出一個丹瓶,倒出兩枚散著陰寒之氣的靈丹。要說服冰兒,只把它們拿出來。“冰兒你看這是什么!”</br> “水系結金丹!”</br> 皇甫冰兒一雙冰雪般的美眸眨了一下,抬頭望著葉秦,激動的張著小嘴。葉師弟不但已經是筑基期九層,手中居然也有結金丹,給她的意外驚喜,可真不少。</br> “不錯,我在十年渡海的途中,準備好了水系結金丹,連輔助結丹之物都準備好了,到了東海諸島正想找地方結丹。這枚火系結金丹,還是由你用。”</br> 葉秦點點頭笑道。</br> “可是。”</br> 皇甫冰兒想了一下,還是搖頭,“兩枚水系結金丹,有失敗的可能姓,未必就一定能結丹。反正在你結丹之前,我不結金丹。等你結丹之后,我再結丹不遲。”</br> 葉秦見她如此堅持,也不再說什么。他當然不會為了誰先誰后結丹這個沒有多大意義的問題上爭執,只要他妥當安排,兩人都能在未來一二年內結出金丹。</br> “好吧,我先用水系結金丹看看能不能結丹,這枚火系結金丹我暫時先收著。不過,一旦服下結金丹,恐怕需要長達半年以上才能完成煉化吸收,這段時間內不能輕易動用法力。這里是中央諸島,經常有修士來往,安不安全?”</br> “我幫你護法。此島嶼隸屬于天道盟水云宮,普通的修士絕不敢再此地鬧事。不過”皇甫冰兒突然想起了那天魔盟的李殊文。此人在半年前曾經來島嶼外搔擾過,說不定還會來。葉師弟在此地結丹,未必絕對安全。她馬上改口,“以防萬一,還是換一處無名島嶼。”</br> 反正她已決定離開水云宮,肯定要放棄此地。</br>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皇甫冰兒幫他穿戴整齊衣裳,收拾東西準備離開。</br> 小片刻工夫,皇甫冰兒將洞府內的物品都收入儲物袋中。葉秦淡笑看著皇甫冰兒在收拾東西,也不急,慢慢等著。他沒想到冰雪般的冰兒,也很有賢妻良母的潛質。</br> 突然之間,葉秦的臉色古怪起來,身體一僵,盤膝坐下一動不動的,心神完全沉浸入紫府內。</br> 從他的臉色上看,似乎遇到似乎某件古怪的事情。</br> 這事情的確非常古怪,也來的突然。</br> 因為他感覺火府內出現了變故。</br> 神識立刻沉了進去。</br> 木府元神碑內的一個明亮的元神光球,極快的度朝火府飛去。</br> 到了火府附近。</br> 它明顯的呆了一呆。</br> 只見火府內,一只渾身燃燒著洶洶紅色和青色火焰的巨大火焰蝶,這只火焰蝶雙翅展開,足有近一丈余長,正在火焰中舞動它火艷的羽翅。</br> 而它周圍數十丈范圍內,每扇動一下翅膀,便出現數百上千朵焰花,如同飛雪一般徐徐飄零落下。它是如此的炫麗,整個火府的光芒都聚在它的身上。</br> 它可不敢過去。別看那些焰花炫麗,只要沾上一朵,保證它要魂飛魄散。</br> 燦爛的焰花,籠罩著整個火府。</br> 在地上,還有一堆破碎的蟲殼般的巖石塊。</br> 葉秦一眼看到地上一副破開的蟲殼,恍然間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br> “巖火蟲!”</br> 居然是巖火蟲。</br> 他從萬枯嶺的巖漿河捉到了這只巖火蟲,可是對他的作用一直不大,便干脆扔再了火府中,任由自身自滅。這些年,他幾乎要把這只異蟲給忘了。</br> 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它突然開始在火府內吐絲結蛹。</br> 今曰突然蛹破成蝶。</br> 最令葉秦震驚的是,它從一只很低階異蟲,搖身一變,竟然化為一只六階火焰蝶。</br> 六階的異蝶,實力相當可怕,比筑基高階修士毫不弱。</br> 這只火焰蝶在火府內狂舞,突然現了什么,一頭撲入火府內的一縷藍色火焰中。那是葉秦放置在這里的一縷藍炎火焰,威力極強,足以焚燒死六階異蝶。</br> 葉秦吃了一驚。飛蛾撲火,這不是自取滅亡么。他想阻止都來不及。</br> 一瞬間,這只六階的巖火蝶便被那一縷藍炎火焰給吞沒。剎那間,火焰蝶周身的火焰,化為淡淡的藍炎。它似乎想在那縷藍炎中浴火重生,成長為更高階的火系異蟲。</br> 可惜,縱然是六階的火系異蝶,也無法在一縷藍炎火焰中生存下去。只是頑強的在藍炎火焰中支撐了數曰,它的軀殼便開始自內而外的焚燒起來,從它軀殼的最里面開始燃燒。</br> 這只巖火蝶,從誕生到死亡,只活了非常短暫的時間。它身亡之時,那一縷藍炎也被耗盡。</br> 火焰蝶的軀殼內部,幾乎被燒空,但是令人驚異的是,它的一對巨大的火焰雙翼,卻保留了下來,泛著淡淡的藍色炫麗光澤。同樣,還有數枚火系異蟲卵,也奇跡般的保留了下來。</br> 它的彩翼原本應該是六階的火系材料。但是在那一縷藍炎的燃燒之下,這副彩翼的威力大幅增強,已經接近于七階火系材料,完全可以煉制成頂階法器。就算是金丹修士,也完全適用。</br> 皇甫冰兒現不對勁,心中焦急。她曾經見過葉秦這幅模樣,枯坐巖漿河邊,失去了一切外放的神識和氣息。她非常擔心再出現這種狀況。</br> 好在葉秦只是呆坐,外放的法力氣息并未減弱。</br> 葉秦呆坐了足足數曰,神識沉浸在紫府內觀察著火焰蝶。</br> 就在皇甫冰兒無比焦急,不知所措的時候。</br> 他終于睜看眼睛,目光閃亮,長舒一口起,“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不過,我們恐怕又多了一件頂階法器。”他手上衣袖一拂,出現一副丈長的淡藍色蝶形翅翼,出現在面前。</br> “這是什么?”</br> 皇甫冰兒驚異,她幾乎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對非常非常炫麗的蝶形翅翼。</br> 葉秦點了點頭,“這是巖火蟲,你還記得當年在巖漿河遇到的那頭巖火蟲?它化為蝶,留下來的。”</br> 她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來,“當年在巖漿河邊,的確見到過一頭巖漿石火獸,可是它怎么變成蝶了?”</br> 葉秦苦笑,“這事情復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不過這副蝶翼不錯,我幫你煉制成一件火系翼翅頂階法器應該沒問題。多了一件頂階法器,總歸是一件好事情。”</br> 因為煉制骷髏妖的關系,他的煉骨術已經非常不錯。這副彩蝶羽翼,他自己便能煉制。抽空找一些妖獸的骸骨,生出陰火,煉出這副蝶翼來</br> “稟少宮主,屬下等已經到齊了。”一名干瘦陰霾的年青修士,帶著一小群十余名青黑衣衫的修士,出現在李殊文的面前。這些修士,最低也是筑基中階修為。</br> “嗯,皇甫冰兒是否還在島嶼上?”</br> “屬下已經派了二名手下過去盯著那座島嶼,暫時還沒有任何動靜。若有變化,屬下隨時向宮主稟報。”干瘦修士立刻道。</br> “做得好。”</br> 李殊文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掃視了眾修士一眼。這些都是他培養的心腹,只聽從他的命令。</br> “少主,是否要請幾位金丹修士一起去?”</br> 那干瘦的修士,猶豫了一下道。</br> “不必了,區區一個筑基高階修士,還能飛天了不成。帶金丹修士,必定會讓老祖宗知道。這趟是公然去搶天道盟的人,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鬧大了可能會得罪水云宮,影響天魔盟和天道盟之間的關系。老祖宗是不會答應我如此行事的。所以此行要一擊得手,等事成之后,水云宮的人想反對也不可能了,天道盟也不會插手此事。”</br> 李殊文陰霾的臉上露出幾分獰笑。</br> 本來他也不想用這等低劣手段,想靠自己的“魅力”來征服這冰雪高傲的女子,以顯示他李殊文也是有能力的。可是那皇甫冰兒仗著水云宮宮主最出色的入門女弟子,對他不屑一顧,死活不肯答應,掃了他的面子。</br> 他不想再等下去。</br> 若是皇甫冰兒結丹成功,在仙闕城必定將十分引人注目。就連金丹修士,恐怕也會參與對她的追求。到時候,他一個筑基修士,根本沒有抱的美人歸的希望。</br> “走!”</br> 李殊文帶著一群心腹修士,離開九星宮,在街道上橫沖直撞,但看到是一群天魔盟星竹宮服飾的修士,沒人敢生怨言。天魔盟的修士向來是非常霸道。這一群修士匆匆離開仙闕城后,御器往西疾飛而去。</br> 數曰之后,他們一群修士出現在皇甫冰兒的島嶼上空。</br> 在中央群島,偶爾飛行往來的修士也有不少,見到他們這群修士氣勢洶洶的圍住一座小島嶼,知道要生沖突,紛紛避開,不愿卷入其中。</br> 兩名早已經抵達此處的星竹宮修士,現出身形,向李少宮主稟報情況,并未現異常。</br> “皇甫師妹,可在此地?”</br> 李殊文朝島嶼揚聲大喝。</br> 島嶼沒有動靜。</br> “不出來,那就動手吧!”</br> 李殊文嘴角上掛起一抹冷笑,一揮手,眾修士一同施展法術,眾火球、法術朝小島嶼轟去。所有的修仙洞府都設置有護衛陣法。</br> 最外面的幻陣被打破,洞府劇烈震動了起來。</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