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金丹修士沖入古殿的前大殿,馬上便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尊巨大的古石雕像,雕像下還有這男女二人的名諱。</br> “黃風真人?這座古殿,居然是他筑造出來的?”</br> 葉秦看到那名諱,不由微微驚訝。</br> 他記得在進入瑯琊秘境前的一座海溝斷橋處,那副元嬰修士骸骨,應該正是這位黃風真人。這瑯琊秘境,跟這位上古元嬰修士關系顯然非常的密切。</br> “這樣宏偉的古殿,如此大手筆,除了這位上古修士黃風真人,還能有誰!?普通的修士絕不可能挖的動這海底極深處的巖石。”</br> “這美貌女子又是誰?”</br> “好像是一名土族女子,烏青慧,‘烏’應該是東海十大土族之一巫部的姓氏!這位上古前輩,果然是風流倜儻啊!居然在這種海底絕密之地,造出這樣一座巨大的古殿,雕塑他和這女子的雕像。”</br> 眾金丹修士望著巨大的石像,議論紛紛,神色驚奇無比。</br> 好奇有之,不屑有之,羨慕有之。</br> 東海的土族地位低下,修仙者是很少會跟土族女子生密切的關系,頂多有些土族奴仆女侍而已。像黃風真人這樣迷戀上土族女子的修士,實屬稀奇。</br> 他們當中不少人頗為不屑,是很正常的反應。</br> 不過,那女子雕像確實是美貌絕倫,氣質非凡,令人一望之下心生震撼,就算是女修士中也極少有能相比。</br> “黃風真人,天道盟堂堂宗主級人物,也算是東海一位霸主了,居然跟一名土族女子糾纏不清,哼難怪坐化于此地,跟仙緣大道無緣。”</br> 禹維風嗤笑了一聲,語氣中對黃風真人并無敬意。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整個前殿,除了空曠的四壁雕刻著眾多古獸的浮圖之外,沒有現特別之處。</br> “走吧,大家去后面瞧一瞧!”</br> 禹維風手控兩柄光芒四射的頂階飛劍,護衛左右,大步流星邁步進入主大殿。</br> 這倒不是他敢以身犯險,或者是疏忽大意忘了危險。</br> 既然剛才一群土族力士闖入古殿內都沒事,他們應該也不會遇到什么麻煩。如果古殿內有機關、陣法的話,也應該先被那些土族力士觸。</br> 而且,禹維風此刻有意要趁著嚴豪不在這里,豎立他身為眾修士之的威望,所以沖在最前,率領群修士。</br> 他要是不沖在前面,恐怕這些自命甚高的金丹修士,沒有幾個會聽從于他。</br> 眾金丹修士跟著禹維風沖入主殿。</br> 葉秦不聲不響,默默的混在修士人群中間,警惕的注意著陌生古殿周圍的動靜。</br> 他來這古殿,三分是自己好奇,七分是被周瑤、廖曉梓等人拉來湊數的,也沒奢望能在這古殿內得到什么好東西,保護自己的安危最為重要。要想在一群金丹修士當中安安穩穩的保護自己,聰明的做法,是成為其中不起眼,不引人注目的一個,以免被人利用。</br> 進入主殿,葉秦一眼看到主殿內橫亙著的一副巨型妖蛟骸骨。</br> 這副長達一二百丈妖蛟骸骨,骨頭幽藍森然,周圍一層濃濃的藍色毒霧翻騰,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br> 可是,葉秦的目光僅僅在這副妖蛟骸骨上停留了一剎那,而下一剎那,他的目光便緊緊的被妖蛟骸骨后面的一面古老戰鼓所吸引住。</br> 這面戰鼓,要比妖蛟骸骨小很多。</br> 但是那妖蛟骸骨,卻根本無法和那面戰鼓相比。</br> 九個巨大的怪異牛骷髏頭環繞戰鼓周圍,一股強烈的殺氣,完全壓制住了妖蛟骸骨的氣息,彌漫著整個古殿。而且那牛骷髏眼中深處,似乎有什么光華在涌動。</br> “莫非是靈寶的光華?”</br> 葉秦一望之下,大感驚異,不知道牛眼中什么在涌動。</br> 他立刻施展靈目術,凝神仔細看去,那牛骷髏眼的深處。那牛骷髏眼中,赫然是一團無比腥紅妖異的血色光華。</br> 其中一只牛骷髏妖眼中深處的血氣,受到葉秦靈目術氣息的牽引,似乎有一微弱的道血光從牛骷髏眼中激射而出,“轟!”的一聲,那股只有針絲細小的血氣直接射入葉秦眼內,灌入他的腦海之中。</br> “啊!”</br> 葉秦雙目刺痛,急忙閉上,腦中一片無邊無際的瘋狂血光,狂吼,跌退數步,雙目已經腥紅怒睜,血氣沸騰,無盡的殺意幾乎抑制不住從腦海中涌出。</br> “不好,是走火入魔的征兆!”</br> 葉秦緊咬嘴唇,全力保持著腦海中的一絲理智,全身法力狂運,急念仙法清心咒,壓制沸騰的氣血。</br> 片刻之后,他以法力壓下那股血光,再睜開眼的時候,眼角滲出血絲。</br> “只是看到了那牛眼深處隱藏的血光,便差點走火入魔。這面戰鼓太強大了,金丹修士根本不敢靠近它。元嬰期修士,只怕也未必能駕馭艸縱的了它。這古殿內,怎么會有這般強悍的大神通法器!”</br> 葉秦不敢再瞧那九個牛骷髏的牛眼,心中震驚到了極點。</br> 他朝殿內眾修士看去,只見主殿內修士幾乎都注意到了牛骷髏眼,在驚奇之下施展法術看了那牛骷髏眼的血光,痛呼聲此起彼伏,跌坐在地打坐,早已經一片狼狽,不比他更好過。</br> 甚至有數名實力不濟金丹修士,撲通跌倒在地上,臉上猙獰扭曲,仿佛身在血海,心魔幻想叢生。</br> 葉秦暗松一口氣,看來這不是他實力不濟的問題,實在是這面戰鼓的氣息太強了。</br> 還好,這些都是金丹期修為的修士,修為境界和法力都極強。</br> 雖然一時被那戰鼓影響了心智,苦苦掙扎,但是還沒有到狂失控的地步。如果是筑基修士在這里,恐怕直接瘋掉,徹底喪失心智,成為只懂得殺戮的行尸走肉。</br> “清風雨露術!”</br> 禹維風身懷一件克制走火入魔的冰玉靈寶,雖然也看到了那牛骷髏眼深處的血光,但是轉眼間便恢復過來,居然沒有被影響到心智。</br> 禹維風一聲大喝,施法打出一片絲絲清涼雨露,從天而降,將主殿內眾金丹修士都一起籠罩。</br> 許多被妖異血光影響到的金丹修士,在這片清涼雨露之中清醒恢復了許多。</br> 不少倒在地上的金丹修士都感激的望向禹維風。</br> 一旦被那血光動搖了心智,輕則影響曰后修煉進程,渡劫更加艱難,重則甚至會直接產生心魔,心態扭曲,修為境界大幅倒退,亂象橫生,在修仙大道上再難有寸進。</br> 他們再朝那面戰鼓望去的時候,已經心生極度敬畏,知道這面戰鼓的強大。</br> 好在,只要不特意施展“靈目術”之類的法術去看牛骷髏眼中深處藏著的血色兇光,他們倒也沒有再受到血光影響。</br> “這是什么法器,這般強大?”</br> “這面戰鼓有九個牛骷髏頭,眼內深處的血色兇殺之氣可直沖云霄,實在是可怕據說上古仙妖大戰時期,有一面威震東海的馗牛鼓,天道盟正是擊打這面馗牛鼓,靠它指揮修士大軍,和妖族大軍作戰,大破妖族大軍,殺死妖族修士和妖獸無數。那面傳說中的馗牛鼓,和這面戰鼓一樣,正有九個牛骷髏頭。難道這面就是大神通古器馗牛鼓?!”</br> “可是馗牛鼓早已經從東海修仙界消失,已經有上萬載沒有出現過了。”</br> “如果這就是馗牛鼓的話,它怎么會出現在這瑯琊秘境的古殿之中?在這里廢棄如此之久。”</br> 眾金丹修士神情震駭,百思不得其解。</br> 葉秦朝周瑤、廖曉梓等人看去,她們都是搖頭,表示不知。</br> 眾金丹修士當然不知道,土族巫部當年在妖仙大戰的時候投靠仙人大軍,趁著戰亂緊要時候,又偷偷摸摸把這面破損了的戰鼓偷走的事情。如果知道是這個原因讓這面戰鼓消失的,他們恐怕要郁悶的吐血了。</br> 這面戰鼓,是怎么破裂的,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這些都不重要。</br> 最重要的是,它現在歸誰。</br> 在場的這些眾金丹修士,除了震撼和狂喜之外,還夾雜著瘋狂的貪欲。</br> 他們都是天道盟和天魔盟各個仙宮派來執行任務的金丹修士,很多是各個仙宮的核心弟子,知道許多修仙界的內幕。他們知道這鼓的真正意義所在,擁有這面大神通馗牛鼓的仙宮,意味著什么。</br> 瑯琊秘境內所有靈物加在一起,包括那十二階妖蛟骸骨,也不及馗牛鼓這一件破了的大神通古器。</br> “這面馗牛鼓是上古大神通法器,威力無窮。當年東海修仙界天道盟宗主才能擁有的法器,我等眾人,誰也不能私自占為己有。它已經破損,但是只有宗主才有權處理。我要將它帶回天道盟去,交給宗主處理。誰要是敢橫加阻攔,便是與天道盟的公敵!”</br> 禹維風朝眾金丹修士掃視了一眼,傲然一笑,當仁不讓,一開口便要把那馗牛鼓歸為己有。最后一句話,更是**裸的威脅。</br> 而且他有十足的自信,因為他是眾金丹修士的領。嚴豪這個競爭對手既然不在,除了他,沒有其他人比他地位更高,沒有人有資格帶走這面戰鼓。</br> “不行!”</br> “禹維風,你想將它交給哪一位宗主,交給禹宗主嗎?”</br> “維風兄且慢!這是上古天道盟的公器,可不是禹宗主私人之物,不能單獨交給禹宗主處理!”</br> “真是荒謬!上古時期的天道盟已經分裂為現在的天道盟和天魔盟,我天魔盟的巨頭,各個同樣都有資格繼承它!禹維風,它怎么能只歸你家宗主所有?!”</br> “哼!維風兄,大家明人不說暗話。現在的東海,天道盟五位宗主和天魔盟五位巨頭都是平起平坐,誰也壓不過誰。這件馗牛鼓,具有強烈的象征意義,意味著繼承了來自上古天道盟的仙道正統姓。誰擁有了這件大神通古器,等于擁有了無可置疑的正統地位,將平添巨大的威望,生生比別的宗主、巨頭無形之中高出一大截地位和威望。”</br> “不錯,禹維風,別以為只有你聰明。你就這樣想把它獻給禹宗主,想也休想!”</br> 主殿內,頓時有十多名天道盟和天魔盟的金丹修士站出來,厲聲喝止。理由眾多,卻都是要阻止禹維風獨自取走馗牛鼓。</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