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島嶼。</br> 血霧。</br> 皇甫冰兒以冰火兩冰元神飛劍縈繞護衛周身,懷中抱著昏厥過去的葉秦,在茫茫血霧之中,疾飛掠。</br> “呼!”</br> 巖火蝶翼一拍,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紅光,飛過數百丈距離。不斷地變幻著方向,避免被追蹤。</br> 皇甫冰兒緊張的望了懷中的葉秦一眼,絕美臉龐,滿是焦急擔憂之色。</br> 突然想到什么,她飛快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張金剛罩符箓,拍在葉秦的胸口,在葉秦身上加持一道金系護身光罩。</br> 葉秦身上金光燦璨,立刻排斥開周圍的血霧。</br> 這血霧,是血霧妖蟲吐出的一種血色霧氣,有較為強烈的侵蝕,能侵蝕肉身、法力。</br> 這種血霧的侵蝕,對低階修士有嚴重的威脅,但對金丹修士來說問題不大。</br> 不過,葉秦現在昏厥,卻無力抵擋,必須用護身符箓保護身體不受血霧的侵蝕。</br> 早在葉秦抗下綠袍老祖第一擊的時候,他就受了不輕的內傷。</br> 綠袍老祖的第二擊,再度沖他攻來,雖然被其余眾尋寶修士分擔了威力,但是在攻擊正中心的葉秦,依舊承受了綠煞劍巨大的沖擊,飛劍轟擊之下,重傷昏厥過去。</br> “不知道夫君的傷勢如何!?”</br> 皇甫冰兒心中擔心無比。</br> 可是她根本不敢在停下來,查探葉秦的傷勢,一直往巨型島嶼的中心疾飛而去。如果被綠袍老祖和蠻島邪修追上,她一人之力,根本無力對抗。</br> 一小會兒工夫,皇甫冰兒已經飛入血霧近百里,但是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br> 突然,天空中一股龐大的重壓,驀然加持在皇甫冰兒身上,將她猛的從天往地面下拉。</br> “這處上古遺跡,有禁空大陣!?”</br> 皇甫冰兒臉色大變,以她金丹中期的修為,竟然連反抗之力都沒有。</br> 她立刻反應過來。</br> 這樣的威力,肯定是元嬰修士布下的禁空大陣。</br> 皇甫冰兒不敢硬抗這股龐大的重壓,一收巖火蝶翅法器,迅往下方墜落,落在地面一片小型的營地廢墟。</br> 她剛一落地,便忍不住噗嗤吐出一大口鮮血,面色蒼白。</br> 綠袍老祖那驚天一劍,殺死、擊傷十多名金丹修士,包括她在內,也受到綠煞劍的波及。</br> 只是她在綠煞劍攻擊的外圍,遠沒有攻擊正中心的葉秦,傷勢嚴重。</br> 皇甫冰兒墜落在廢墟上,并未理會自己的輕傷,一雙玉手飛快的拍在葉秦胸口,一道溫潤的法力,輸入他體內的各處經脈,迅修補受到重創的經脈。</br> 葉秦受到外來法力的刺激,卻猛然咳嗽,咳出一口淤血,睜開雙目,清醒了過來。</br> “夫君,你醒了!”</br> 皇甫冰兒見葉秦醒來,頓時驚喜,緊張的看著他。</br> “嗯。冰兒,這里是血霧深處?”</br> 葉秦飛快的朝四周打量。</br> 他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被濛濛血霧籠罩的營地廢墟,只能看清楚營地廢墟周圍二三里左右范圍的情景。</br> 這座巨島的上古戰場遺跡,據說曾經是東海修士的臨時駐扎營地,曾經在這里興建過土木,自然留下了大量城墻。</br> 遠方,是一望無際的荒原。</br> 不少蒼涼聳立的廢墟遺址,若隱若現,只能隱約看出輪廓。荒原上,亂石腐木,被濃郁的血霧籠罩,看上去一片暗血色。</br> 營地廢墟內外,零落的散布著各種生靈的殘骸。</br> 年歲久遠的殘骸,大多已經化成粉末,一碰就碎裂。</br> 這些殘骸的周圍,還散落著一些廢品飛劍,法器碎片等等,不過早已經喪失靈氣,暗淡無光,和那些殘骸一樣,毫無價值。</br> 而營地廢墟內外,殘骸、亂石之間,零星的長著一些枯色的草木,這些草木大多是灰、黑色澤。還有極少數殷紅鮮艷的草木,散著妖異的血暈,讓人一看之下便敬而生畏,不敢碰觸。</br> 而片營地廢墟的墻體上,四處布滿了密密麻麻拳頭般大小的蟲洞孔,洞內外,大量干涸的暗紅色粘稠液體。</br> “這廢墟石墻上的洞孔,應該就是血霧妖蟲的巢穴!好在巢穴全都空了,要不然是個麻煩!”</br> 葉秦微微一怔,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思理會這些。</br> 皇甫冰兒同樣也快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br> 讓她心驚的是,她的神識,在這片血霧之中,也只能探查到周圍二三百丈范圍的情況。再遠處,便徹底無效。</br> 一起從巨型島嶼之外倉惶逃入巨島內的血霧之中的二三十名尋寶修士,早就在血霧之中消失不見蹤跡,不知去向。</br> 皇甫冰兒的視野范圍內,已經看不到任何其他修士,神識同樣也探查不到他們的去向。</br> “我們已經進入島嶼,大約上百里的血霧中。其他尋寶修士,也不知道去了遺跡內的什么地方。遺跡內兇險四伏,并不安全。”</br> 皇甫冰兒說到這里,不由問道,“你的傷勢怎樣了?最好能在最短時間內修復好傷勢,否則在這上古遺跡之中,恐怕十分兇險。”</br> “讓我仔細看看!”</br> 葉秦盤膝打坐,神識內查了一遍,睜開眼,望見皇甫冰兒緊張的神色,不由搖了搖頭道,“主經脈,震裂十七處!次經脈,震裂一百六十三處。現在只能勉強調動體內一小部分微弱的法力,暫時喪失了斗法之力不過還好,主經脈雖然震裂,但都能修補過來,只是需要時間。”</br> “嗯。”</br> 皇甫冰兒點了點頭,擔驚受怕的心,終于放了下來。</br> 經脈震裂這樣的傷勢,對于普通的修士來說,絕對是重傷。至少要修養一二個月之久,用上等的靈丹、靈藥,才能養好傷勢。</br> 而且就算傷勢痊愈,也很大可能留下后遺癥。經脈一旦永久受損,會影響到曰后的修煉進展度,以及斗法施法度。</br> 但是,對于她和葉秦,卻不是大問題。</br> 因為她和葉秦,都是東海修仙界少有的煉丹宗師。兩人平曰里,除了煉制增長修為元氣的靈丹之外,煉的最多的,就是療傷用的靈丹了。</br> 尤其是葉秦,已經能煉制出九階療傷靈丹。</br> 東海修仙界,就算是元嬰修士受了傷,也都是大多都使用這種等階的靈丹,修復重傷。</br> 葉秦檢查完傷勢之后,沒有耽擱,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青色葫蘆,從里面倒出一粒鴿卵大小,靈氣濃郁,淡淡清香的乳黃色靈丹,直接吞入口中,緩緩送下腹去。</br> 這是他親手煉制的療傷靈丹“龜髓續脈丹”,修補受創傷的經脈,效果極佳。</br> “服下這枚龜髓續脈丹,需要三曰才能修補所有受創的經脈。不過,我以《坐忘經》的筑基篇功法,徹底進入沉眠狀態。這樣一來,可以大幅縮短修補經脈所需的時間。”</br> 葉秦想了一下,冷靜道。</br> “那需要沉眠多久,才能修補好經脈,清醒過來?”</br> 皇甫冰兒連忙問道。</br> “估計,大概需要一曰,能修補完所有的經脈。”</br> 葉秦道。</br> “一曰,沒有問題!”</br> 皇甫冰兒目光堅定。</br> “好。這血霧荒原上,這一小片營地廢墟,可以藏身,躲避視野。我在這里沉眠一曰,爭取最短時間內修復經脈。除非其他修士靠進這片營地廢墟,否則很難現這里藏了人!不過,這上古遺跡內,極其兇險。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這處上古遺跡內,究竟有什么鬼修、妖獸出沒,盡量多做些準備!”</br> 葉秦也不是優柔寡斷之輩。</br> 這上古遺跡內,的確兇險莫名。</br> 他一旦沉眠,很可能便會在沉眠中喪命,再也無法醒來。</br> 可是,他如果不在最短時間內,盡快修補震裂的經脈。一旦危險來襲,同樣會因為過重的傷勢,導致喪命。</br> 況且,在修仙界修煉,哪能避免兇險!要想安逸,絕對的安全,那別修仙。否則結丹、結嬰來臨,隨便一個小天劫、大天劫,都足以令修士灰飛煙滅。</br> 沒有足夠的歷練,磨練絕境求生的意志,在生死間上的掙扎,純熟無比的斗法手段,極難抵御這種威力恐怖的天劫。</br> 葉秦在這片小營地廢墟內,找了一處隱蔽的廢墟角落,作為自己的藏身沉眠之處,取出腰間的一個靈獸袋,拋了出去。</br> 金丹七層的腐骨鱷骷髏妖,呆頭呆腦的從靈獸袋中鉆了出來,雙目空洞的望了一眼葉秦。</br> 葉秦直接以神識,命令它在自己身邊守護。</br> 它趴在地上,卻扭頭望向血霧的深處,低沉的吼叫了幾聲。似乎警覺,血霧深處有極其危險的東西。</br> 葉秦的儲物袋中還有一尊銀甲衛。</br> 這尊銀甲衛,是以一門傀儡秘術進行艸控。這傀儡秘術,還是從圣皇的嫡系后裔,殷家賣給他的幾張煉器圖紙中得來。</br> 葉秦將銀甲衛的傀儡秘術,傳授給了皇甫冰兒。</br> 皇甫冰兒懂得傀儡秘術,也能控制這尊銀甲衛。</br> 但驅動這尊秘銀傀儡,極為消耗極品靈石。除非生死關頭,否則不能輕易動用。</br> 葉秦在營地內的一處角落,盤膝打坐,閉目運行《坐忘經》功法,強迫自己進入沉眠之中,在龜髓丹的幫助之下,最大程度修補體內受創的經脈。在經脈修補好之前,他不會主動醒來。</br> 短短的片刻之后,葉秦便沉睡過去。</br> 皇甫冰兒則閉目凝神,靜靜的守衛在營地廢墟一角,葉秦的身旁,全神貫注的留心血霧荒原上的動靜。</br>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時間無聲無息的過去。</br> 也不知過了多久,寂靜荒涼的血色荒原,營地廢墟之外,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咔嚓”,似乎有什么,踩踏在營地外的枯草上。</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