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靈鬼主站立在雙頭鷲的頭頂上,黑洞洞雙目之中閃動著陰寒的幽火,盯著下方眾多元嬰修士和金丹修士,沉默不言。修士勢眾,遠遠壓倒了鬼修,它思量著如何應付這局面,沒有立刻出手的打算。</br> 同樣,荒靈城周圍數股修士的元嬰后期修士領,似乎也在相互交談議論著,沒有開口和鬼修對話的打算。</br> “此島乃是我家主人‘荒靈鬼主’的修煉之地,和你等東海修士素無瓜葛,你們為何大舉侵犯我家主人的修煉領地?立刻退出此島,我家主人也不再追究!”</br> 尸王見鬼主不語,但是它這手下不能毫無動靜任由敵人欺上頭來,它體會著鬼主沉默不言的意思,朝眾修士怒喝。</br> “胡說,血色之海的島嶼,從來沒有主人!”</br> “哈,鬼修士,什么時候也敢妄自尊大,自稱鬼主!”</br> “有我等天道盟修士在此,那容你等鬼修猖狂,大放厥詞!”</br> 立刻有不少天道盟的元嬰修士跳出來,厲聲反駁。他們身為東海修仙界的正統修士,對鬼修之類的邪惡修士,向來是極為反感,殺之而后快。</br> 幾名元嬰后期的修士領,也冷眼旁觀著,并未阻止。</br> 他們在等著那鬼主開口。此地的鬼修不少,但是真正有威脅的,還是那鬼主。</br> 荒靈鬼主見尸王和眾元嬰修士爭吵不休,沒有半點作用,終于開口,淡漠道。</br> “本主以鬼道,以求大道。我自讀力于天地之間,不過問修仙界之事,既非你等東海修士一族,也非妖修一族。以此荒靈島為界,自成一域,不犯你等領界。</br> 雖天道盟、天魔盟,禁止東海列島出現鬼修勢力,但卻未禁止血色之海出現鬼修勢力,本主在此島化界為主,于你等東海修士毫無關聯。況且,我荒靈鬼島自建立以來,從未犯你等血海、東海修仙勢力。你們這般大舉犯境,卻是太過霸道。莫非,欺我荒靈鬼島勢弱,本鬼主無能不成!?”</br> 一時間,這個森然晦澀的聲音,浩浩蕩蕩的響起,震動著整個荒靈城。荒靈城周圍數百里的每一名修士,都感覺這個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一般,即使封閉了耳識,卻仍然能清清楚楚的聽到。</br> “本主在此荒靈島上,布下千里范圍的鬼霧[***]大陣,乃是為了抵御化神之劫。但是你等若欺辱太甚,本主也不介意,用這鬼霧大陣對付你們!”</br> 荒靈鬼主陰森說完,枯爪一揮。</br> 頓時,千里天空,層層鬼霧涌動,無數的厲魂、兇靈齊聲哭嚎尖嘯。萬鬼齊嚎,天地為之變色。天空中滾滾鬼霧,沉甸甸的仿佛要壓了下來。</br> 這濃濃鬼霧和無數的厲魂兇靈,如是一起沖下來,恐怕在場的眾元嬰修士也要變色。</br> 修為差一些的金丹期修士,被著鬼哭狼嚎之聲震動,心神震蕩,頓時萎頓。</br> “鬼主,此言差矣!我天道盟,是東海修仙界第一大仙盟,但是向來以和為貴,并無和鬼主為敵之意。本宗主此次前來荒靈城,卻是為了一樁舊案。”</br> 一個略顯滄桑的祥和聲音,飄飄渺渺的傳來,讓人摸不清說話者的方位。</br> 但是,所有的修士都能感到一股磅礴無匹的氣勢,沖天而起。這股氣勢,甚至直逼天空高處的鬼主。</br> 眾修士紛紛驚駭望去。</br> 只見天道盟的陣營中,一團巨大的浮云,散著瑩瑩七彩寶光,無視鬼霧大陣禁空禁制,飛了起來。</br> 這團浮云之上,屹立著一名鶴童顏,相貌清瘦的老者。此老者,身穿一件云紋白色法袍,頭戴一頂銀色沖霄雷冠,眉目含笑,負手而立。</br> 但是誰也不敢因為此老者眉目祥和而有絲毫的輕視,他周身的強橫靈壓,異常恐怖。</br> 在這名云袍老者身后,肅然佇立著兩名元嬰修士,還有十名金丹修士。雖然這些修士所穿的法袍都有所不同,但在衣角處,都有著一個同樣的浮云標識。</br> 這種無視禁空禁制的做法,立刻引了鬼霧大陣的攻擊。</br> 一頭由眾多厲魂匯聚成的巨大鬼煞,鬼頭張口,揮舞鬼爪,兇煞無比的撲向這團浮云。可是鬼煞靠近,浮云周圍便七色寶光大作,那頭鬼煞被無數道七寶光芒刺過,頓時如雪般快消融,無法近身。</br> “東海列島,白浮宮的標識!”</br> “北方宗主,是禹宗主!”</br> “居然能見到禹宗主,真是晚輩的幸運!”</br> 天道盟的宗主級修士,平時極難見到。能夠認得宗主面目的修士自然不多,若是平時遇上,未必就知道此老者便是天道盟五大宗主之一的北方宗主。</br> 一時間,眾多的血海金丹修士,頓時紛紛激動,大嚷起來。</br> 白浮宮作為天道盟北方宗主仙宮,雖然不是上古傳承下來的仙宮,但也有著七八千年的雄厚積累。在這任宮主的帶領下,風云一時,一舉奪得天道盟北方宗主之位,成為勢力最大的一流仙宮,號令整個北方諸島仙宮。</br> “禹宗主怎么親自來了?”</br> “禹宗主元嬰八層修士,所剩壽元不多,沖擊化神期早已經無望,已經放棄了沖擊化神境界!他此次前來血海,恐怕是要為白浮宮的曰后做些準備!一旦禹宗主坐化,白浮宮衰落,以后的曰子,恐怕會極其不好過!”</br> “禹宗主已經進入元嬰后期極長時間,修為實力深不可測,能夠位列天道盟五大宗主之一,非同凡響。只要禹宗主一曰不死,只怕無人可撼動白浮宮地位!”</br> 天道盟五位宗主的大名,在東海修仙界,幾乎是無人不知。即使是這血色之海,雖然絕大部分的修士都沒見過禹宗主本人,也絕對知道白浮宮和禹宗主的大名</br> “禹宗主?他怎么會來這里?”</br> 葉秦曾經白浮城的奪島大會上,見過禹宗主一面,心中頓時一緊。</br> 而且禹宗主身后的兩名初中期元嬰修士,也正是白浮宮的二名嫡系元嬰期長老。</br> 葉秦掃了一眼,不由暗驚。</br> 他和周瑤、聚寶宮的金胖子、廣語宮的廖曉梓等人,合力擊殺了禹宗主嫡系后裔禹維風。所得的一柄小神通法器赤蛟劍,此刻還在冰兒身上。雖然禹宗主和天魔盟凌霄宮嚴巨頭,認為嚴豪和禹維風在瑯琊秘境,為爭搶寶物而廝殺至死,但是葉秦難免有些心虛。</br> “冰兒,禹宗主在此地,不到生死關頭,赤蛟劍曰后都不能在東海和血色之海顯露了!”</br> 葉秦立刻不動聲色的神念傳音道。</br> 在上古寶庫內,冰兒曾經拿出小神通法器赤蛟劍,震懾孫興、龐修士二人。但是孫、龐二人是在血海待了上百年的尋寶修士,可不知道赤蛟劍是白浮宮之物。他們也不會關心遙遠的北方諸島,白浮宮死了一個嫡系金丹修士的事情。</br> 葉秦并不擔心孫、龐二人會泄密。</br> “嗯!”</br> 皇甫冰兒一聽之下立刻會意,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赤蛟劍的來歷,她是知道的。</br> 浮云上的禹宗主,似乎感覺到了在場的大群元嬰修士當中,有一個強大的存在,他懷疑的目光,如雷似電,射向寶船。</br> 一股恐怖之極的神識,同時掃過寶船。</br> 葉秦頓時渾身緊繃,連身體都不禁顫栗,法力流轉一滯。</br> 葉秦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多想,以免引來禹宗主生出異樣的感應。</br> 他不管是心跳,還是身體僵硬,都和普通金丹修士一樣無二,一副驚惶不已的模樣。</br> 葉秦心中清楚,當初禹維風是身死在混亂攻擊之下,根本沒機會放出異法,留下什么線索。禹宗主縱使有驚天神通,也無法知道,葉秦就是擊殺禹維風之人。</br> 對葉秦而言,這短短的一瞬間,極其艱難。</br> 就在這時,一道濛濛金光,將整艘寶船籠罩在其中,那股恐怖的神識也隨之隔絕,消失退去。</br> 葉秦心中一松后。</br> 能有實力阻止禹宗主窺探的,自然只有修為高深莫測的圣皇。圣皇豈會讓禹宗主,肆無忌憚的用神識探查他的寶船。</br> “天道盟北方宗主,禹宗主未曾聽過啊!本皇真是老了。”</br> 圣皇輕哼一聲,看著半空浮云的禹宗主,臉上滿是深沉的冷嘲。</br> 浮云上的禹宗主,見神識無法探查寶船,不由詫異的看了眼。</br> 雖然他對心中生出的異常感應有些奇怪。</br> 而圣皇出手后,他探出的神識立刻被攔阻。</br> 禹宗主微微驚訝。但在圣皇有意之下,他只能看到寶船上金光茫茫一片。禹宗主頓時明白,寶船上的強大修士有意掩飾,不讓探查。</br> 他眉頭微皺,但是此時面對鬼主,他也不便去多探寶船。</br> 禹宗主在半空中停下。</br> 那頭鬼霧大陣所化的黑煞,越顯得瘋狂。</br> “白浮天雷!呔!”</br> 禹宗主不耐,手掐指訣,一聲清喝,修長的白須無風自揚,渾身周身熠熠生光,莊嚴肅穆。</br> 而這時,鬼煞上方,憑空凝出一團方圓數十丈翻涌的巨大雷云。</br> 鬼煞還在瘋狂朝浮云撲咬,便見一道丈粗細的刺目天雷,從雷云中霹靂射出,劃過天際,“轟!”的一聲,正中鬼煞!</br> 那頭巨型的鬼煞,哭號厲嘯,大團的厲魂兇靈,一轟之下,頓時完全煙消云散。</br> “高階雷法!”</br> 頓時有不少金丹修士,激動無比,大喊了出來。</br> 這引動天雷的法術,必須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才能修士。而且有著種種條件和限制,并不是每一位元嬰老祖,都擅長此法。</br> 而各種雷法,往往威力極大,尤其對沒有軀殼的元神,例如鬼修士之流,有著極大的威脅。</br> 白浮宮,停留在元嬰后期不知多久的禹宗主,卻是頗為擅長此道,一手雷法神通更是出神入化,低階修士難以想象。</br> 禹宗主此舉,擊散鬼霧大陣禁制所化的鬼煞,更多還是敲山震虎,震懾荒靈鬼主等眾鬼修。</br> 他這一手警告,同時也威懾在場的其他修仙勢力。</br> 禹宗主這一道轟雷,立刻震的荒靈城內外都安靜了下來,連天空鬼霧中的鬼哭神號也清凈了不少。厲鬼兇靈都安靜了下來。</br> “本宗與鬼主無冤無仇,并無輕慢鬼主的意思。”</br> 禹宗主舉手之間,滅了鬼煞,淡然的一揮衣袖散去天上的一片雷云,然后朝鬼主笑道,“但鬼主居住此島多年,不會不知道,此島乃是上古仙妖大戰的一處遺址。</br> 而這座荒靈城,更是上古天道盟與天魔盟聯合筑建,設有一寶庫,藏有本盟的大量戰備物資。</br> 本宗主,身為天道盟的北方宗主,自然有權取回天道盟在上古遺留之物。當然了,在場的天魔盟仙宮,也都有權分得一份。鬼主不要阻攔,否則徒惹戰禍。我等取得應得之物后,自然便會離開,不犯荒靈島上下。”</br> 禹宗主淡笑說完,看向站在雙頭鷲上的荒靈鬼主。</br> 荒靈鬼主一皺眉,將禁空大陣,暫時停止下來。</br> 說這番話,并不是禹宗主大公無私,而是在場的東海、血海元嬰老祖實在眾多。</br> 這里是混亂勢力盤踞的血色之海,而非東海列島。他就算天道盟宗主,也無法阻擋這些元嬰修士的沖動。</br> 雖然此地大部分的元嬰修士,都無法與他抗衡。但是,各方數量眾多,卻遠勝白浮宮一家。他還做不到僅憑借一言,便獨吞這荒靈城中的上古寶庫。</br> 況且,這神秘莫測的荒靈鬼主,雖然一直沒有什么大動作,但是修為高的難以相信,讓禹宗主暗暗心驚。</br> 禹宗主心中估摸著,這鬼主的修為,恐怕比他自己,還要高出一層,已經是元嬰期九層的巔峰,氣息極為強橫。另外,這島上還有三名元嬰期骷髏妖和鬼修士,又擁有鬼霧大陣的地利。</br> 他要是不將城外這些在場的天道盟、天魔盟各大仙宮勢力,聯合起來,僅憑他自身的白浮宮,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的。</br> 事實上,他此次來這血色志海,一是為了天道盟,二卻是為了白浮宮自身的利益。</br> 只要合眾仙宮的勢力,便能毫無損的逼迫鬼主,令其吐出島上的那座上古寶庫。</br> 雖然,這上古寶庫的庫藏,名義上要歸還到天道盟和天魔盟的庫藏。</br> 但是這些庫藏,經過他的手,白浮宮作為這主事之人,肯定能從中分得一份不小的收獲。這筆收獲,對白浮宮來說,絕對豐厚。</br> “禹宗主此言,公道之至!我上湯宮,隸屬天道盟,辛辛苦苦不辭辛勞,來這血色之海,尋找上古寶庫,自然也有資格分得一份!”</br> 禹宗主話音剛落,只見修士群中,閃出一位身穿紅色道袍的矮胖老者。他駕著一朵赤云,周身紅光熠熠的騰上半空之中。雖然不比禹宗主那般輕松寫意,但也可見其修為著實不凡。</br> 此紅袍老者手持一桿拂塵,頭戴紅冠,一張肥厚的老臉上滿是暴烈之氣,頗有些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卻也極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br> 葉秦也一眼認了出來,此人正是上湯宮大長老,紅摩老祖。</br> 紅摩老祖一現身,奉承了禹宗主一句后,又接著大嚷道,“禹宗主的提議,是最好不過。鬼主你修煉到這般境地,也補容易。我紅摩老祖,敬鬼主三分。但是你獨木難支,為了這些不屬你等之物,和我等東海仙宮作對,耗損實力,很是有些不值啊!”</br> 他這一開頭,立時引起了眾修士的響應。</br> “天道盟烏奴耳宮,也理應分得一份……”</br> “天魔盟玉成宮,愿為唯禹宗主馬是瞻!”</br> 眾修士聞言,紛紛嚷了起來。</br> 這些各仙宮勢力,紛紛派出各自的修士代表,施展手段神通騰空而起,報上各自名號,唯恐少了己方仙宮一份。</br> 這些修士,都是來自天道盟和天魔盟,有天道盟一派仙宮宮主,有天魔盟地位極高的長老。</br> 雖然這些修士實力大多為元嬰初期、中期,隨便一位,在鬼主面前都不夠看。但有天道盟北方禹宗主在此,有數十名元嬰老祖聚集,他們全然不懼鬼主這些鬼修士。</br> “諸位天道盟和天魔盟的道友!”</br> 忽然,一個清朗不凡的聲音,即使在紛亂的呼喊聲中,仍然清晰的傳遍了每個修士耳中。聚集在一起的血色之海的修士,各個及其復雜的勢力之中,終于選出了一名足以服眾的元嬰修士。</br> 這句話,便是此人所說。</br> 只見那人一襲再普通不過的青色道袍,黑白相間的長由一支玉簪隨便挽起,清秀白皙的面容看上去到像是一名凡界書生。</br> 他腳下踩的飛行法器,是一支小神通級的白毫墨筆,平白無奇的一絲光芒也未出,托著這名青袍修士,直接直飛到禹宗主不遠處。</br> 他修為高達元嬰七層,貨真價實的元嬰后期修士。</br> 青袍修士一站定后,瀟灑的對著禹宗主一行禮道,“貧道東陽散人,見過禹宗主,在下不才,作為血色之海眾修士所選代表,卻也要為我血海的修士,討一份說法。</br> 這座荒靈城,以及其中的上古寶庫,是不是上古天道盟、天魔盟所遺留,我們暫且不論。但自上古仙妖大戰后遺棄至今,在血色之海沉寂萬年,東海修仙界未來此島取這寶庫,早就成了無主之物!既然是無主之物,自然是見者有份,我等血海修士也不是好糊弄的,絕不可能空手而歸!”</br> 東陽散人雖然淡然,卻是斬釘截鐵的說道。</br> 最后他掃了一眼天道盟和天魔盟的修士,頗為冷然道,“如果不對這座上古寶庫,按實力公平劃分,我等血海修士,雖然不如東海天道盟和天魔盟勢力龐大,但也不是無能之輩。那就只能主持公道,助鬼主守住這座荒靈城。想必鬼主,也不會吝嗇,將一部分庫藏給我等,作為報酬!”</br> “呸!無恥之極,你等還是不是我東海修仙修士?”</br> “嘿嘿,早聽說過血色之海修士如何不堪,今曰一見果然……”</br> “與虎謀皮,為虎作倀,你們不嫌丟人嗎?”</br> 東陽散人此言一出,天道盟、天魔盟修士,都嘩然不已。</br> 甚至荒靈城中的眾鬼修士,都詫異。</br> 但東陽散人,還有眾多的散修勢力,血色商盟等勢力的修士,包括尋寶修士,以及不少奪寶修士,大都不以為然,兀自冷笑不語,一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br> 血海的修士,雖然是一盤散沙,各有來歷,但在場的加起來也已經有近二十名元嬰老祖,他們都不是天道盟和天魔盟的修士。</br> 他們是不會坐視寶庫落在別家手中。</br> 如果投靠到鬼主一方,借助地利,已經足以守住荒靈城不失。</br> 天道盟和天魔盟勢力雖強,但是在這混亂的血海,卻并非說一不二的勢力。</br> 這些血色之海修士,大部分只求財貨,行事一向不擇手段。即使是尋寶修士,寶物當前,姓命都可以不要,一點相助鬼修的罵名又算得了什么。</br> 更何況這些大多獨來獨往,或者三兩結伙的血海修士,往往居住之地,想換就換。</br> 血海之大,到處都可以去得。</br> 事后,他們四下一散,天道盟天魔盟要想遷怒于他們,只怕也難以找到人。</br> 天道盟為的禹宗主,想通這些后,臉色一時也極為難看。</br> “都說完了嗎!?”</br> 鬼主籠罩在黑氣下的面目,看不清表情,但淡漠的語氣中,卻壓抑著極端的憤怒。</br> “你等視我荒靈鬼島如若無人之境,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若真要討回天道盟、天魔盟上古遺寶,何不在島外交涉。大舉犯境,瀕臨城下。莫非仗著人多勢眾,便想逼本主就范!你們連上古寶庫的蹤影都還沒見,就旁若無人的就地瓜分起來了。就連你們這些血海散修,都想借機討價還價。”</br> 鬼主冷笑著。</br> 天空,鬼霧涌動,洶涌起來。</br> 等他說完時,千里范圍的厚厚鬼霧云層,已經沉了下來,威懾力大增。</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