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也是才知道陸寒時失憶的事情,有些復(fù)雜地看著他,“算了,那些事情不記得就不記得,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陸寒時聞言看了她一眼,“不是好事?笙兒說過去的一年我都和她在一起,為什么會不是好事?”
陸母頓了一下,看向柳茹笙。
柳茹笙什么都沒說,只是眉眼有些諱莫如深。
陸母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附和道:“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因為你過去的一年里病情惡化了,所以才說沒發(fā)生什么好事。”
陸寒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柳茹笙見氣氛不對,立刻就岔開了話題,“對了,之前說拍結(jié)婚照的事情要不再往后面推一下吧?寒時現(xiàn)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我的肚子也不是很大,再等一段時間也沒有問題……”
聽著耳旁陸母和柳茹笙討論那些結(jié)婚的具體事宜,不知道為什么,陸寒時從心底里涌上一股排斥的感覺。
看著她們兩個熱火朝天的討論,覺得好像根本不是在一個世界一樣,怎么都融入不進去……
他忽然就想到一個人,心里一晃而過那道影子,忍不住想:她呢?她現(xiàn)在怎么樣?
……會不會已經(jīng)和裴朔年結(jié)婚了?
他失去了過去一年的記憶,只知道現(xiàn)在唐初露已經(jīng)畢業(yè)了,她應(yīng)該會和裴朔年在一起工作,興許已經(jīng)結(jié)了婚,如果工作不忙,可能連孩子都有了……
想到這里,陸寒時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強烈的痛意和酸澀。
而后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果然還是不行,他都快要結(jié)婚了,居然還沒能夠忘了她。
露露……
他在心里重復(fù)著這個名字。
這是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的秘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曾在撒哈拉沙漠經(jīng)歷生死的時候,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男人抬起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再去看外面陌生的景象和畫面。
他感受到從外面灑進來的陽光透過指縫映襯著他的眼皮,突然看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指環(huán)印——
像是戴了很久的婚戒才帶出來的痕跡。
陸寒時皺了一下眉頭,他記得自己從來沒有戴首飾的習(xí)慣,這個戒痕哪里來的?
如果是和柳茹笙的訂婚戒指,不會是戴在這根手指上。
男人眼神微動,看向那旁正跟陸母聊得很開心、滿臉都是甜蜜的柳茹笙一眼。
“笙兒,把你的手給我?!?br/>
“嗯?”柳茹笙突然被打斷,有些莫名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還是把手伸了出去,怎么了嗎?
陸寒時在她兩只手上都看了,尤其是無名指,很光滑,沒有任何的痕跡。
男人的眸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不動痕跡地收回手,“沒什么?!?br/>
說完,他靠在身后的枕頭,閉上了眼睛。
柳茹笙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剛才在做什么,陸母卻看出了點門道,知道他是著重在看無名指,于是對柳茹笙擠了擠眼睛,小聲地在她耳邊笑道:“估計是在看你的手指圍度,想要給你定制求婚戒指了……”
她話音落下,柳茹笙臉上飄上緋紅,聯(lián)想到剛才陸寒時的舉動,越發(fā)羞澀,“應(yīng)該只是隨便看看吧……”
陸母不說話,只意味深長地對她笑。
陸寒時心里很亂,越發(fā)覺得兩個女人聒噪,“我想休息?!?br/>
他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因為他才剛手術(shù)完,沒人懷疑他的話,只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病房。
門一關(guān)上,重新回到了安靜之中。
陸寒時忽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里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芒。
他不會在心里沒有忘記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跟柳茹笙結(jié)婚生子。
他的確是在唐初露和裴朔年一畢業(yè)就搬到一起同居的時候放棄過她一次,想要跟其他人試試看。
可也只是試試,絕不會在沒有忘記她之前就和柳茹笙發(fā)生需要負責(zé)的實質(zhì)性行為。
很明顯,他沒有忘記唐初露。
既然這樣,他為什么會讓柳茹笙懷孕?他很清楚自己不會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