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用力地按著自己的心口,躺在地上一動也動彈不得,喉嚨里面?zhèn)鱽硪魂嚡d攣的痛感,讓她整個后腦勺都如同僵硬的鐵板一樣抽搐著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初露感覺好受了一些,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力氣癱軟在地上,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拷著,只能擺出一種詭異的姿勢一動也不能動,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樣跟一個破布娃娃沒有什么區(qū)別。
裴朔年這樣看著她,心里面翻江倒海,慢慢地走到她身邊蹲下來用手指觸摸著她的臉頰,“露露……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時候?”
聽了他的話,唐初露那雙絕望的眼睛里面立刻閃過一絲奇異的光,用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腦海里面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想法,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不可能的……不可能……
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沖上腦海,唐初露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腦子里面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就這么暈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面前一片空白,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裴朔年就守在自己的床邊。
她還躺在臥室里面,身上已經(jīng)換了一件衣服,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變。
唐初露像一個木偶一樣眨了眨眼睛,有些干澀地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濉?br/>
她想到自己暈倒之前裴朔年問她的那句話,下意識地伸手撫上自己還平坦的肚子,一瞬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忘記了自己還沒有做清宮手術(shù),一般情況下只要胎停了之后,一個星期左右就會自動從體內(nèi)排出,如果沒有排干凈的話才需要再去做檢查。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星期,她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唐初露心里面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想法,但隨即就否定了。
不可能的,胎停之后再出現(xiàn)胎心的情況微乎其微,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情況……
知道唐初露已經(jīng)胎停,裴朔年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剛剛聽到她承認(rèn)自己懷孕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他心中閃過一絲暴戾的想法。
還好那個孩子已經(jīng)死在她的肚子里,不用他動手就已經(jīng)留不住。
他沒有辦法想象另外一個孩子男人的血脈留在唐初露的身體里,這種感覺讓他抓狂,他無法忍受。
就算就是曾經(jīng)有過,也足夠讓他難受。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很難受,如果你喜歡孩子的話,以后我們也會有一個。”
看著唐初露蒼白的臉色,他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說道:“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給你,不要再這么不高興了好不好?”
唐初露沒有理會他的話,躲開他的觸碰,眼神空洞地看著另一個方向,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氣。
裴朔年心里也不好受,但只能哄著她,“你剛才暈倒了,說明你身體很虛弱,過一段時間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似有若無地往唐初露的肚子上看了一眼,里面的情緒很復(fù)雜,“孩子不能在里面待得太久,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威脅。”
唐初露聽到他的話,眼睫毛猛烈地顫動了一下,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情緒,將頭扭到另一邊。
她就像是被人封閉了感官一樣,不看他,也不聽他說話,更加不會開口跟他交流,就這么毫無生命力地躺在床上,除了喝水、吃飯、睡覺之外,沒有任何的動作。
好像靈魂已經(jīng)從她的軀殼里面被燃燒干凈,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每天只會按照最本能的規(guī)律生活。
唐初露覺得自己的身體里面空蕩蕩的,已經(jīng)沒有了血肉和骨頭,只剩下一具皮囊。
她已經(jīng)要堅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