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的性格就注定她不會在原地坐以待斃,陸寒時知道留不住她,只能加快另一邊的計劃。
他早就封鎖了消息,柳茹笙至今都不知道唐初露還活著,也不知道陸寒時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
柳茹笙本來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想要看看他知道唐初露死了之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可是后來想了想,如果陸寒時現(xiàn)在就知道唐初露已經(jīng)葬身火場,他肯定不會乖乖地跟他們?nèi)ブ委煟炊鴷粼诒背恰?br/>
于是她把這個秘密咽進了肚子里。
同樣,她也跟身邊的人交代了這件事,尤其是柳音,“如果有人問起你,你就說不知道那個跟你一起被綁的人是誰,知道嗎?裴朔年那邊,你也跟他好好溝通,我們必須要統(tǒng)一口徑,就說沒有看到唐初露。”
這樣的話,唐初露頂多就是做失蹤處理,而且還是在別人發(fā)現(xiàn)她失蹤之后才會報案,旁人才有可能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那群綁匪也不知道他們綁的是誰,而且唐初露失蹤的時間還達不到報案的標(biāo)準(zhǔn),只要他們再從中稍微操作一下,那么誰也不知道唐初露失蹤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她已經(jīng)……
等陸寒時和她一起回到洛杉磯,時間一長他自然會把北城那個女人給忘記,忘得干干凈凈,一點都不剩。
柳音雖然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但是既然爸爸媽媽都同意了她的做法,也只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柳茹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她,“寒時的情況惡化了,我們很可能現(xiàn)在就要離開,以后北城這個地方,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那阿年怎么辦?”柳音下意識地問道:“我還準(zhǔn)備跟他結(jié)婚的……”
柳茹笙在心里嘲笑她的天真,卻還是說:“你可以跟他好好溝通一下,裴朔年的事業(yè)都在北城,如果讓他放棄一切跟你走的話……你至少也要給他一點時間。”
她之前也覺得像裴朔年這樣的人,看重的永遠是利益和他自己,北城的這一切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他自然會選擇跟柳音走。
而且他在柳音和唐初露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柳音,這更讓她篤定了自己對他的看法,只是之后看到他在火場中的表現(xiàn),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走了眼。
現(xiàn)在的裴朔年會如何選擇,她心里真的沒底。
……
一夜之間,有關(guān)于陸寒時的一切在北城都被抹去了蹤跡。
除了與露科技,他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而與露科技也被換了芯,除了唐初露賬戶上多出來的那些錢,再也找不到他們兩個共同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陸寒時知道唐初露對這方面不感興趣,除了錢之外,留下這些似乎也沒什么必要了。
唐初露離開的時候,他甚至都沒辦法去送她,站在樓上看著送她的車遠去,他感覺自己心臟里的某個地方也隨著她遠離,再也找不回來。
他閉上眼睛,鈴聲響起,再睜開眼時,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
是柳茹笙打過來的電話,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可以走了。”
陸寒時最后往唐初露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轉(zhuǎn)身,眼前和她是完全相反的兩條道路。
……
裴朔年起身去打開窗簾的時候,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他嘴唇有些發(fā)白,躺在病床上跟旁邊的人說:“露露,剛才柳音給我打電話,說她現(xiàn)在必須要跟她父母回到洛杉磯,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手中的報紙看了幾眼,笑了笑,“我敷衍了她幾句,她竟然就這么相信了。”
他自顧自地說著,旁邊卻空無一人。
“露露……”裴朔年扭過頭來,看著身旁的空氣,“現(xiàn)在北城就只剩我們兩個人了,以后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媽的病也好了,春雨現(xiàn)在也慢慢走上正軌,以后我們一家四口好好生活……”
說完,他伸出手來,描繪著身旁人的樣子,帶著無比的眷戀,好像唐初露真的在他身邊一樣。
手術(shù)之后,唐母恢復(fù)得很好,幾次想要唐春雨來見見他,都被他給婉拒了。
“露露,最后的時間,我只想要好好跟你待在一起。”
等他確定他身上那些器官會捐獻給哪些人之后,他就去找她,他得把那些人的基本信息記住才行,省得到時候她不相信他。
裴朔年輕笑了一聲,抬手在唐初露的鼻子上點了一下,“你對不相信的人總是那么警惕,我怕你不信我也會做這么無私的事情……可你以前相信我的時候,我說什么話你都不懷疑……”
男人的眼神忽然暗淡下來。
那個時候,到底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才會一直對她撒謊,一直欺騙她?
他搖了搖頭,不過那一切都過去了,再過幾天,他就能真的見到她。
想著,裴朔年臉上的笑意更深,看著窗外駛過的飛機,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蒼白得如同吸血鬼般詭譎。
……
離開一座城市,需要多久的時間?
陸寒時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當(dāng)腳下踩著熟悉的土壤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陣飄忽。
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卻也很不真實。
他從小在這里長大,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年頭,可是卻遠沒有北城給他的歸屬感濃重。
下了飛機之后,柳茹笙過來接他,她身后跟著柳音,除了她們兩個之外沒有其他人。
陸寒時頓住了腳步,往她身旁看了一眼,“……裴朔年沒有跟你一起來?”
他這句話是對著柳音說的。
柳音眉眼間帶著一種憂愁,“他還有事情沒處理完,說過一段時間再過來……”
陸寒時皺起了眉頭,忽然有些煩躁地解開襯衫扣子,“你不是說他會跟你一起?”
他以為裴朔年做完手術(shù)之后會跟柳音一起回到洛杉磯,如果他還在北城的話,那唐初露回去就會碰到他……
男人眼神一冷,轉(zhuǎn)身就要走。
柳茹笙連忙跟了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有些莫名其妙,“你才剛剛回來,現(xiàn)在又要去哪?”
“北城。”陸寒時直接甩開她的手。
柳茹笙并不知道陸寒時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就是他把唐初露從火場中救了出來。
她怕他回到北城之后,跟裴朔年碰面,就會知道唐初露的事情,連忙擋在了他面前,“你不是剛從那里回來,為什么又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