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帶來一陣短暫的眩暈,陸寒時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低沉著嗓音抱住面前的人,“我知道你生氣,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軟了下來,“我會盡快處理好柳茹笙的事情,不會讓你等太久,露露,相信我。”
唐初露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一陣手機(jī)鈴聲忽然打斷了她。
她看著陸寒時背對著自己接起電話,忽然就覺得很沒意思,轉(zhuǎn)身進(jìn)了洗手間。
陸寒時自然是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的背影,眼里深深地沉了下去。
臨窗的位置,視線頗好。
高橋君看到這個陸寒時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還有些詫異:“露露呢?”
陸寒時動作一頓,冰冷的眼眸看了過去,薄唇微抬,“我記得你以前是她的病人,現(xiàn)在的病人對醫(yī)生稱呼都這么親密?”
高橋君臉色有些難堪,“抱歉,是我逾越了,露……唐醫(yī)生她還好嗎?”
陸寒時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沒有唐初露在,絲毫不掩飾身上那股矜傲冷漠的氣質(zhì)。
他并沒有那些世家公子哥看不起人的高高在上,卻也沒有虛與委蛇彬彬有禮的客套,更多的是一種對旁人不上心的淡漠和無視。
這和他的個人素養(yǎng)無關(guān),更像是生來如此,天生帶有厭世感,對任何事物都不在意。
高橋君看著這樣的他,總覺得他和唐初露身上的氣場完全不搭配,忍不住問:“冒昧地問一句,你和唐醫(yī)生是怎么認(rèn)識的?”
陸寒時沒有回答他,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他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陸寒時不會理會他,卻沒想到過了幾秒鐘之后,對面的男人忽然開口:“一見鐘情。”
高橋君有些愕然,看著陸寒時柔和下來的眉眼,還有嘴角勾起的一絲弧度,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笑著說:“唐醫(yī)生主動請我吃飯,我還以為她婚姻生活并沒有表面上看著那么和諧美滿,看到你之后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雖然你有極好的外貌和極具吸引力的身材,可不溫柔不貼心的愛人,卻是不討女人喜歡的。”
高橋君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以為你是那種冷冰冰的愛人,看來是我看錯了。”
陸寒時并不在意他語氣里面的褒獎,反而語調(diào)冷沉地反問,“露露主動請你吃飯?”
高橋君為人開放,并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么大不了,坦誠道:“雖然我也很意外唐醫(yī)生忽然聯(lián)系我,我還以為她有什么事情要請我?guī)兔ΓY(jié)果她說只是單純地請我吃頓飯而已。”
他給陸寒時倒了杯茶,遞到他面前,“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們都是很坦誠的人,只是朋友之間吃個飯而已,她好像沒有那個意思,我現(xiàn)在也沒有那個意思了。”
高橋君也覺得有些遺憾。
但君子有成人之美,愛情的美好就在兩情相悅的朦朧,而不是你爭我奪的一地雞毛。
陸寒時眉眼微沉,纖長的手指在他遞過來的茶杯上輕輕點(diǎn)著,沒有要喝的意思。
唐初露回到位置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沒有之前那么劍拔弩張,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也沒興趣知道。
她拿起自己的包,跟高橋君打了聲招呼,隨即看一下陸寒時,“走嗎?”
既然跟高橋君這邊沒有談出一個結(jié)果,那么今天至少得把離婚的事情跟陸寒時說清楚。
陸寒時沒有說話,站起身。
兩人將高橋君送走之后,唐初露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時間還早,要不要找個地方坐著再說?”
陸寒時這才側(cè)頭看了她一眼,想到剛才高橋君說的話,眸色暗了暗,“你想跟我說什么?”
在洗手間外面的走廊上,她說她不想再當(dāng)他的妻子,他知道唐初露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可此時此刻也不免懷疑她會因?yàn)樯约旱臍舛龀鍪裁醋寖扇硕疾挥淇斓氖虑椤?br/>
在唐初露回答之前,他忽然出聲打斷了她,“今天可能不行,下午要參加一個招標(biāo)宴會,你陪我去?”
他剛才接到商會的電話,邀請他去參加今晚的招標(biāo),需要一個女伴,人在氣頭上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沖動的決定,他剛好用這件事情轉(zhuǎn)移唐初露的注意力,等她沒那么生氣之后,再好好哄哄她。
果然,聽到他這么說,唐初露立刻就有些炸毛,“你有事情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我不可能陪你去什么鬼招標(biāo)會!我也有自己的工作,既然你空不住時間,就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我!”
陸寒時皺起了眉頭,低頭捏住她的下巴,“你就這么想我?我剛才才接到消息,并不是故意。”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總之你浪費(fèi)了我的時間!”唐初露有些不耐煩地拍開他的手,“那這樣也好,我們別說廢話了,快刀斬亂麻,現(xiàn)在隨便找個地方把話給說清楚,你去參加你的招標(biāo)會也好,宴會也好,讓誰陪你去也好,都跟我沒關(guān)系!”
陸寒時知道她是在說氣話,但這氣話實(shí)實(shí)在在地給他添了堵。
忍了忍,他說:“別鬧脾氣,嗯?你實(shí)在有話想說,陪我參加這個宴會,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說了我不想去!”
唐初露心情本來就不好,原本以為母親的病有救了,結(jié)果空歡喜一場,現(xiàn)在又要被陸寒時放鴿子,整個人都有些焦躁,“憑什么你需要我的時候就得要求我去做你的女伴?這一個星期你找過我嗎?你照顧別的女人的時候給過我只言片語嗎?我理解你的為難,但是你呢?你是不是覺得剛好用這個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做以前沒法做的事?你跟柳茹笙整天膩在一起形影不離卻只有在查了監(jiān)控才知道我去找過你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到底誰才是你的妻子?”
她帶著火氣瞪著面前的男人,語氣有些激動,“有些話我實(shí)在不想說得太難聽,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有多少怨氣似的,隨便你想干什么吧!下次麻煩你確定有空閑時間了再來找我,我不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
說完,唐初露直接推開面前的人,沖到路邊上了車,沒有理會身后跟過來的陸寒時,用力甩上車門,踩下油門揚(yáng)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