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年其實也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答案,沒說什么,將她手里已經(jīng)喝完的杯子拿了過來,跟自己的一起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然后又拿出一張紙遞給唐初露,“遇到什么問題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我跟高橋君也有點交情,不過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應(yīng)該會考慮你的請求,你的面子要比我大。”
他心里很清楚,像高橋君這樣的商人對他來說僅僅只是利益交往的關(guān)系,但他有一個弱點就是對他喜歡的美人向來沒什么抵抗力,骨子里面是大男子主義,就算心里不愿意,喜歡的女人一旦提出來什么樣的要求,為了逞強他也是不會拒絕的。
唐初露點點頭,“嗯,我知道了,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后,我再好好感謝你的幫忙。”
“好。”
粉色的mini小車慢慢開走,淡出了他的視線范圍。
裴朔年這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離開。
唐初露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到達約定好的地方,高橋君還沒到。
她也沒有點單,只要了一杯冰水,斟酌著等會要怎么跟他開口。
正頭疼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高橋君出了什么事情不能赴約了,拿起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陸寒時打過來的電話。
她心里忽然就有些煩悶,想也沒想到直接掛斷——
與露科技。
陸寒時看著被掐斷的電話,血液里面奔騰的暴力因子越發(fā)躁動起來。
他不斷地打過去,但每一次都是被掛斷,最后干脆直接打不通。
他臉色沉了下來,直接拿過助理的手機給唐初露撥了過去,那邊響了幾聲之后被接了起來,傳來唐初露禮貌又有些遲疑的聲音:“喂?”
陸寒時停滯了一秒,隨即開口,“……是我,露露。”
“嘟——”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又直接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跟之前是一樣的情況。
他心里明白,他這是被她給拉黑了。
陸寒時能理解她現(xiàn)在生氣的心情,她那天刻意過來,應(yīng)該是來找自己的。
結(jié)果經(jīng)歷了那樣的遭遇,任誰心里面都會不舒服,他并不介意她發(fā)這些脾氣。
沉吟了片刻,他打開電腦,修長纖明的手指在鍵盤上下敲擊,很快就將唐初露現(xiàn)在的位置定位出來。
咖啡廳?
男人的眼神慢慢幽深下來,在這種地方,約了人?
想到她到公司來找自己的時候也是跟裴朔年一起,他沒再猶豫,拿起手機起身離開辦公室。
路上,他正開著車,手機忽然響動了一下,一條短信發(fā)了進來。
他點開,發(fā)現(xiàn)是唐初露發(fā)過來的,握著方向盤的時候一緊,差點踩錯剎車。
唐初露把他的電話拉黑之后,想了想,其實也沒什么必要,反正過段時間是要正式離婚的,就又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放了出來。
她給他發(fā)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讓他兩個小時之后過來找自己。
兩個小時之后她跟高橋君應(yīng)該已經(jīng)談完了,時間綽綽有余,等陸寒時到這里的時候,她也剛好收拾好心情,跟他談?wù)勲x婚的事情。
最近的麻煩事實在是太多,她想著干脆就一次性解決完,不想積壓心里,讓她整天都懸著一顆心。
陸寒時看著短信里面說的地址和時間,地址就是他查到的那個位置,但時間離現(xiàn)在幾乎還有兩個多小時。
在十字路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朝著原來的路線開了過去。
他想知道,在這兩個小時之前,唐初露要和誰見面?
咖啡廳。
高橋君到的時候,看到唐初露已經(jīng)在這,立馬表達了歉意,“抱歉,我來晚了,讓美麗的女士久等了。”
因為知道唐初露的日語說得很好,他也就沒有用中文。
“沒有,是我來早了。”唐初露對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將菜單遞給他,“看看要點什么,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忌口的。”
高橋君一邊看一邊問:“你有什么要推薦的嗎?”
“我也沒有來過,不過看這邊的招牌應(yīng)該還挺不錯的樣子。”
高橋君看了幾眼招牌的菜品,又看了配料,搖搖頭,“招牌的菜品還有酒精,我現(xiàn)在沒辦法喝酒。”
唐初露笑了笑,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我記得你以前喝酒很放肆,現(xiàn)在知道要保養(yǎng)你的器官了?”
高橋君無奈地嘆了口氣,“保養(yǎng)?現(xiàn)在已經(jīng)太晚了,年輕的時候不在意這些,只想多喝幾杯,多談幾單生意,結(jié)果腎臟都出了問題,花多少錢都沒有辦法恢復(fù)原來的樣子,醫(yī)生說如果情況再繼續(xù)惡化下去的話都有可能要進行手術(shù),哪里還敢喝酒?”
她話音剛落,唐初露的笑意就全部僵在了臉上。
他的腎臟出了問題,什么時候?
裴朔年怎么沒有跟她說起?
高橋君點完單之后,見唐初露臉色發(fā)白,有些發(fā)呆的樣子,忍不住拿著菜單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不說話了?”
唐初露回過神來,勉強對他擠出一絲笑容,“沒什么,只是看你這么年輕,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
高橋君忍不住苦笑,“是啊,我還這么年輕,這真不是人能受的罪,現(xiàn)在很后悔以前沒有聽醫(yī)生的話……”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沒有注意到唐初露有些失望的神情。
唐初露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這上面,偶爾應(yīng)和幾句,有些興趣缺缺。
單品還沒上來,高橋君就發(fā)現(xiàn)她情緒不高,還以為是自己說多了題外話惹她厭煩,便放下了話頭,刻意開口問道:“裴總說你有事情要找我,具體是什么樣的事情,是遇到什么麻煩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唐初露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高橋君一臉真誠的樣子,嘆了口氣,笑著說:“沒什么,只是想請你吃頓飯而已。”
既然他自己的事已經(jīng)出了問題,她好像也不合適再跟他提讓他捐腎的事情,省得在他傷口上撒鹽。
“真的?”高橋君眼里頓時閃過一抹亮光,但很快就黯淡下來,“唉……”
一個女人忽然無緣無故單獨請一個男人吃飯,他這種久經(jīng)情場的浪子肯定是知道其中的深意的,只是……
“露露,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我現(xiàn)在……你明白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唐初露一驚:“……”
什么意思?他想到哪去了?
她剛要開口解釋她沒別的想法,身后忽然壓下來一道陰影,頭頂響起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
“說說看,你對我太太怎么個心有余法?怎么余?余多少?”
陸寒時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后,一身合體挺拔的高定西裝將他的身材襯得越大高大筆直,整個人散發(fā)出強大而有壓迫性的氣場。
他眼眸深沉而冰冷,看著高橋君時透著一股肅殺的氣息,那種來自上位者天生的威壓讓人不寒而栗。
“說清楚點。”他一口日文說得極其流利,“你對我太太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