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唐初露跟裴朔年徹底鬧掰之后,陸寒時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這一次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兩個人都很冷靜。
對視之后移開目光,本來安靜的氛圍變得更加沉默。
裴朔年看到陸寒時在這里,眼里閃過一絲訝異,很快就冷靜下來,關(guān)上門走了進(jìn)來。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寒時冷冷開口,“別吵醒她。”
聞言,裴朔年立刻放輕了步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已經(jīng)累得睡著的唐初露,眼里面閃過一絲微不可聞的柔和。
其實也就一段時間沒跟唐初露見面而已,對他而言好像過了好幾年那么長。
每一次在醫(yī)院里面擦肩而過,唐初露都好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唐初露毫不設(shè)防的樣子,沒有戒備,沒有疏離,只有恬淡和安靜。
裴朔年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剛睡著?”
陸寒時頭也沒抬,“有事?”
裴朔年頓了一下,收回情緒,公事公辦地說:“凱莉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來跟露露商量那群記者的事情,現(xiàn)在熱搜上已經(jīng)有不少網(wǎng)民在攻擊她,那些極端的粉絲也許會做出人肉的事情來。”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唐初露的睡顏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柔和,“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是那么心大,外面所有人都在等著黑她,還能睡得著……”
他有時候?qū)μ瞥趼逗軣o奈,有時候又很佩服她。
這個女人好像心里面永遠(yuǎn)有自己的一桿秤,知道什么該在意,什么不該在意。
她覺得重要的東西就會一味的堅持下去,不撞南墻不回頭。
但她覺得無關(guān)緊要的,就真的一點都不會放在心里。
她是那種但凡要抓在手里,就緊緊握著不放,但一旦要松開,就絕對沒有辦法挽留的人。
陸寒時聽了他的話,手指摸索著唐初露的眉眼,聲音低沉,“她不大,只是個需要人哄的小姑娘。”
裴朔年臉上的溫柔有了一絲裂痕,眼里像是苦苦壓抑著什么。
隨即他深吸了一口氣,表現(xiàn)得跟平時無異,“既然她睡著了,那我就不打擾了,記者那邊的事情我會去處理。”
陸寒時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需要我給你兜底?”
裴朔年本來打算轉(zhuǎn)身離開,陸寒時這句話卻讓他停住了步伐。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面前的男人,語調(diào)晦澀,“別以為只有你在意露露,且不說我跟她之間的關(guān)系如何,我作為醫(yī)院的主任,處理這些輿論本來就是我分內(nèi)的事情,你少在那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相比于他的慍怒,陸寒時只是清冷地抬了抬眉眼,“處理不好再來找我?guī)兔Α!?br/>
他語氣慵淡,好像連不屑的姿態(tài)都懶得擺出來,“就像你說的,這件事情由你出面最好,如果你搞不定,我不會坐視不理,畢竟關(guān)于她,我不想讓她被人潑臟水。”
又是這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好像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
裴朔年握緊了拳頭,沉著臉道:“你放心,我也不想要看到露露的名聲被毀。”
陸寒時一聲冷嗤,“你當(dāng)初寵著樂寧的時候,露露在你這里吃了多少虧,忘了?”
裴朔年沒有料想到他會突然提這一茬,臉色發(fā)白,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他眼里有些諷刺,“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你是不是忘記你這兩天跟露露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他在陸寒時面前找到了一點底氣,終于可以質(zhì)疑唐初露當(dāng)初的選擇,“至少我能夠保證我的感情只屬于露露一個人,你呢?也不過如此。”
陸寒時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你連身體的專一都保證不了,你告訴我可以保證你自己的感情?一邊跟你的未婚妻談婚論嫁,另一邊跟不入流的茶花女打情罵俏,你告訴我你對露露是專一的?”
裴朔年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扯了扯領(lǐng)帶,“都是男人,逢場作戲而已。”
陸寒時:“以后你要是生了女兒,也記得這么告訴她。”
“陸寒時!”裴朔年瞬間冷了臉,眼里帶了一絲寒氣。
他看著面前的男人,神色忽然緩和了一些,意味深長地道:“如果是露露給我生的女兒,那當(dāng)然不一樣,有我在,不會有男人敢這樣對待我們的女兒。”
他以為陸寒時會被他激怒,但是男人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去看唐初露。
見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著,這才淡道:“還好她睡著了,否則聽了你這話,不知道要惡心多久。”
“你——”裴朔年臉色一沉,情緒在被激怒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