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顧歡面前的難題似乎是變得越來越多了,雖然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針對自己的,但是卻又將她重重的包裹住了,以至于她感覺到自己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肩上的擔子也變得越來越重了……
她知道李探有一定的能力來對付北冥墨,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大的能量。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身份始終是一個謎。
不過也不能怪她,他們只是短暫的接觸過一小段的時間,而且都還是零零碎碎印象。總體來說,他對媽媽好,但是不排除是因為常年來對她的愧疚而已。
他表現出來的種種,都不入顧歡的眼。
現在,似乎他終于將北冥墨至于一個困難之地,為了繼續他的計劃,不惜利用一些職權或者說是人脈。
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以權謀私,但能夠肯定的是一定違背了公平。
而顧歡需要做的,恰恰是站在了北冥墨的一邊,要和父親或者說以父親為代表的特權們做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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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凡自從同意接下北冥墨的案子之后,這個消息就在律師界傳播開來。很多人并不看好他這么做。
為了一個已經成為‘階下囚’的前任北冥氏總裁,有必要這么的拼嗎,即便是能贏了又怎么樣呢?
是可以得到一個金山銀山呢,還是其他什么物質上的利益?他們這些膚淺的人,只會考慮到這些。
即便是得到了這些,可是失去的只會更多。因為他這樣做,已然是公開的對本市律師公會的背叛,而且也是對相關的官老爺們的挑戰。
可想而知,自從這件事之后,云不凡的律師之路將不再那么的平坦。
他在顧歡離開不久,就根據她所提供的地址來到了警局,和北冥墨進行一次的接觸,不管顧歡之前和他講述的案情。他一定要從北冥墨的角度再了解一遍這個案子。這樣才好復原出一個完整的。
北冥墨這一次進入班房,可就沒有上次那樣的待遇高了。不過,也沒有差到住到‘集體宿舍’。還是給了他一個單間。
看著顧歡送給自己的衣物,心里顯得十分平靜。
這個時候,聽到一陣的腳步聲。從腳步的節奏和落地的聲音上可以斷定的出,是剛才的那個獄警。
果然,他猜的沒錯。
“北冥墨,我曾經聽說過你在當北冥氏集團總裁的時候,就是一個大忙人。沒想到你現在到了這里,還是一個大忙人。每天的會客都很頻繁嘛。看來我是需要找上面提交一個申請,把你的單間直接開一個探視口好了。”獄警一邊說著,拿出掛在腰間的鑰匙把門打開了。
北冥墨看了他一眼:“你這樣的提議是不會有人批準的。況且再過一段時間,我可能就要轉到其他監獄去了。這或許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不過在此之前,恐怕還是需要你多跑幾趟了。”
相處了短短的兩天,北冥墨卻出乎意料的能和這位專門負責看管他的獄警聊上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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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又很輕松的聊著天。
獄警對于北冥墨的回答,只是訕訕的一笑:“我在這里干了這么多年,你是很少的不會讓我感到反感的嫌疑犯。”
“哦?那你對什么樣的嫌疑犯會有那種厭煩呢?”北冥墨轉頭看著他,等待著回答。
“我遇到的嫌疑犯有兩大類:一類是好人被逼無奈的。這些人往往就是平時與人無爭,但是總會有人找他麻煩,最后逼著好人犯罪。第二類就是罪有應得的。一貫的為非作歹。可是這一類的人又會分成兩種,一種會貫穿在第一類中間,而且這些人是十分狡猾的,經常會偽裝成一個‘好人’。還有一種就是徹頭徹尾的,連偽裝都懶得裝的。對于向你這樣的,是屬于第一類。而第二類,就是我最反感的。”
“那你怎么會認為我就會是第一類呢,而不是你說的第二類的第一種?”
獄警停下了腳步,他轉身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北冥墨。他同樣有著一雙鷹眼一樣的眸子,無比的有神。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大腦:“就憑他們。應為工作關系,我經常要和犯人打交道。久而久之我就總結出了一些經驗。”
說到這,他的話鋒一轉:“至于北冥先生你,雖然我知道你是因為什么進來,但是我總有種感覺,你是被逼無奈才會這么干的。一個坐擁上億身家的你,我想是不會因為感到無聊才會這么做的吧。”
說到這里,他們兩個人都露出了微笑,然后緩緩的搖了搖頭。
獄警的分析簡單明了。
一段短短的對話,他們已經來到了審訊室的門口。
門緩緩的打開,北冥墨抬頭看到里面坐著的,正是云不凡。
他們面對面的坐著,沉默了好一會。直到云不凡耐不住這個性子開口了:“我受歡歡之托,現在是你的代表律師。我需要從你這里了解一些案發當天到底發生了什么,還請你能夠積極的配合。”
北冥墨看了一眼云不凡手底下那張空白的記錄本,然后冷冷的說:“了解了又能怎么樣,不還是會輸嗎。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么干什么還要大費周章?你那里的事情也不少,還是去忙你的吧。還有,你也犯不上為了我,毀了你的前途。”
說完,他便站起身子,準備往出走。
云不凡瞪了他一眼:“你給我坐下!”這還是他少有的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生氣。說話的同時,他也快速的站了起來,伸出手用力按著北冥墨的肩膀。
“如果是你求我,我才懶得管你。如果不是因為歡歡、還有姨媽……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她們會有什么好處?雖然這個案子背后有人操控。但只要能將刑罰盡可能的減少就值得去做。真是想不通,就是你這樣的性格,是怎么把北冥氏管理好的。現在又弄出一個爛攤子讓歡歡幫你收拾。減輕了刑罰,你早點出來,就可以早點幫助她。她這個女人,一手撐著事業,一手撐著三個孩子容易嗎,你還好意思在這里面躲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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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凡可是沒有給北冥墨什么好臉色,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說。
這也讓北冥墨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倔強的挺起了身子,眸子里積存著滿腔的怒火。他一手就將云不凡的手腕給抓住了,用力甩到了一邊:“你憑什么來教訓我。眼下的情形你我心里都十分的清楚。想要翻盤沒有那么容易。如果你真心的不想做的話,麻煩你以后就不要來這里了。好好的照顧歡兒,如果還能稍微有點空的話,去看看我媽。”
云不凡聽了這些話之后,繞過了阻隔在他們之間的桌子。站在了北冥墨的對面,垂著的手緊緊的捏成了一個拳頭“咯吱吱”響,恨不得一下揮到他的臉上去。
北冥墨垂眸看了看,露出了一絲的冷笑:“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否則后果應該你是不想面對的。”
云不凡看著他還真的是沒了脾氣。
北冥墨這幾個家伙一泛起‘軸’勁兒,就算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讓他配合。
“北冥墨,我明確的告訴你,別想推掉你應該肩負起來的責任。歡歡、姨媽、三個孩子甚至還有北冥氏集團,都是你的責任,別想著把這些推給我。否則,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懦夫。我云不凡是不會幫助一個懦夫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惹事的時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事情出來之后,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起來,等待著有人來幫助和憐憫。既然你想做一只烏龜的話,我成全你。”
云不凡說完轉身就往審訊室的門口走去。
北冥墨的牙關緊緊的咬著。難道現在的自己真的會像是他說的那么不堪?丟下了所有包袱和擔子的他,難道連那份曾經引以為豪的堅韌不屈的性格也一同被丟下了嗎……
云不凡說的對,自己不應該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顧歡一個女人柔弱的肩上。
回想起這兩天來,她天天都奔波在這里與北冥氏的路上。除了這些之外,她還在到處為自己找律師,盡管時常會碰一鼻子灰,但是依舊憑借著她的毅力,找到了云不凡來幫忙。
而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呢?和獄警偶爾聊聊天、在一個人的監禁室里或站、或臥。雖然是有些單調但是卻樂此不疲。那只是因為即便是這樣也能感受到一份的輕松。
當然,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他們的陪伴:三個可愛的孩子們,還有他們的媽媽顧歡……
現在,大家都在為自己而努力,自己也是時候該重振起來了,即便是現在被困于這里,也是同樣可以和他們并肩戰斗的。
“等等,你先別走。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聊聊。”終于,北冥墨還是松口了。
云不凡生氣歸生氣,但是他卻沒有打算真的要走。他是太了解北冥墨的臭脾氣了,軟硬不吃就要靠激。
從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一個臭脾氣,現在都過了小半輩子了,還是這個樣子,真的可以說是本性難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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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北冥墨還都算是配合,把自己去救顧歡的前前后后事情都說了出來。
云不凡詳細的記錄著,并且為了保險起見,還做了一份錄音備份。
到最后,把筆和記錄本都收了進了隨身公文包里:“你提供的信息一開始我還以為只會是一堆沒有用的材料。現在看來還是有些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