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女人果然是最會偽裝的動物!”洋洋發出一陣慨嘆,撓了撓腦袋瓜兒,“咦喂,死鳥老爸呢?”
“在后面呢,被那個豬扒斑長給纏住了。”程程涼涼地回了一句。
“啊?”洋洋愣了愣,“那個斑長居然這么重口味?連死鳥老爸那種糟老頭也不放過?”
“……”程程聳聳肩,“這話你最好別讓爸爸聽見,小心抽你。”
“本來就是嘛!不過算啦,那個斑長找糟老頭也是對的,不然像我這種俊美霸氣、風度翩翩的小帥哥,誰看得上她啊?”
“……”程程翻了個白眼,無語。
“咕嚕嚕……”洋洋的小肚子沒出息的開始抗議了。
突然,他揚起頭,小鼻子猛地抽了幾口氣,“咦,你有沒有聞到一陣味兒?好像炸雞腿耶……”
程程嫌棄的瞥了一眼:“你餓暈了吧,這里有佛教寺院,怎么可能會有雞腿?”
洋洋也沒理他的茬,狗鼻子尋著味道,向前方走去……
*
沒走多遠,才拐了一個彎,洋洋便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這里本是兩座寺廟間的一段空隙,但年深日久很多人在這里擺起了小攤,便成了一條街市。
這里除了賣各種和佛教有關的各種祈福飾品外,還有不少的齋食在銷售。
“哎喲,這位小朋友,麻煩腳步停停。”
洋洋扭臉一看,一個滿臉都是漬泥的光頭佬正端坐在一摞板磚上,一只手還端著一個木桿銅鍋的小煙袋。
地上鋪著一張臟兮兮的黃紙,紙的四角用四塊石頭壓住。紙上橫七豎八的畫著奇形怪狀的圖案。
但有兩個字,洋洋認得:《算命》
“干嘛?”洋洋沒好氣地回了句,此刻正餓得心急火燎,哪還有心思理睬別人?
“呵呵,不知小朋友有沒有興趣算一卦?”
“那是什么東東?”洋洋從小在美國長大,聽都沒聽過算卦。
光頭佬呵呵笑了笑,“就是算一算你長大以后的前程、命運、將來會娶什么樣的老婆……”
“老婆?”洋洋狐疑地瞥了兩眼,“這你也算得出?”
“呵呵,當然!人自出生開始,一切都有定數。所謂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一切只因這個‘命’字,萬般皆是命吶……”
“……”洋洋瞥了光頭佬一眼,懶得聽他廢話,直盯著光頭佬旁邊煎餅攤上剛出鍋的、金燦燦還冒著熱氣的煎餅果子,“喏,你買一個給我吃,我就讓你算!”
“……”光頭佬眸底閃過一絲精光,“行!”
不一會兒,洋洋接過還有些燙手的煎餅,坐在老頭面前,正準備開吃。
卻被趕來的程程拉到一旁——
“喲喂……燙……慢點,慢點……”洋洋一手護著煎餅果子,一邊說道。
程程瞥了一眼那個光頭佬,對洋洋說道:“你長點心好不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根本就是個老神棍!”
洋洋倒是滿臉的無所謂,晃了晃手里的煎餅:“這頓免費的午餐我吃定了,不就是聽那老家伙胡說一通嘛,又沒什么損失。”
“哪有算命不要錢,還送你煎餅果子吃的?”程程警戒地瞟了光頭佬一眼。
光頭佬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對雙胞胎兄弟。好不容易魚兒剛剛上鉤,可別被攪黃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把煙袋在地上嗑干凈,別在腰上。
然后閉起眼睛有模有樣的掐指算了半天,突然瞪著眼睛看著程程和洋洋:“我算出來了,你倆今年七歲,雖然是一個媽生得,但是一個生于貧寒,而另一個出身富貴。”
“喲兒喂!”洋洋嘖嘖舌,微微一愣,沒想到光頭佬居然算對了。
程程擰眉,但很快的就反應過來。
其實程程和洋洋并不難區分:一個是名貴小西裝,舉手投足文質彬彬,打扮的像個小紳士。而另一個卻是一身不倫不類的休閑裝,再加上一副什么都無所謂的言談舉止,根本就沒有那種出身豪門的貴族氣。
“看我們的穿著,誰都能猜出來!”程程撇了撇嘴角,不屑。
光頭佬高深莫測一笑,繼續道,“可是你們倆從小就被分離,而且至少五年,一個跟爸,一個跟媽!”
洋洋瞪大眼睛,“這你也算到了?”
程程臉色一沉。
光頭佬“嘿嘿”一笑,得意地看著兩個小家伙。
“還有呢?”洋洋對他產生了好奇,追問。
光頭佬這才收起笑容,老臉湊近他們,低聲道:“還有,那就是你們的父母命理相克,這一生都不能在一起。所以你們命中注定,還會有個后媽。”
“放你的狗P!”洋洋一聽,激動地將手中才咬一口的煎餅果子,用力往地上一摔,“你才有后媽!你全家都有后媽!”
“呵呵,我也是依書直說。”光頭佬一副鐵口直斷的模樣。
程程則深擰眉心,微瞇了瞇眸,“那你說,我們的后媽會是什么人?”
光頭佬故作深沉,然后慢慢吐道,“你們的后媽,不是普通人,她必定是被萬眾矚目的絕色女子!”
洋洋搔了搔腦袋,“又放你的狗P!就算我死鳥老爸要娶個后媽回來,也是個丑八怪!”
正在這時——
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居士,提著一籃子齋餅路過。
“額……”光頭佬微微怔了一下,緊盯著女居士,目光如炬。
光頭佬這眼神兒,洋洋太熟悉了。
因為三叔見到美女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不過,女居士籃子里的齋餅,倒是吸引了這小吃貨的視線。
洋洋小身子上前攔住了女居士,喊道,“光頭佬的媳婦,給我一個齋餅吃!”
女居士一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光頭佬,隨即板起臉,非常生氣。于是對洋洋說道,“小施主,你喊錯人了!”
說完,女居士轉身就走。
洋洋瞟了光頭佬一眼,“喂!你媳婦兒不給我齋餅吃!我就不給你算命!”
光頭佬看了看女居士,他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你得喊她大姑子,她才給你吃。”
“真的?”洋洋半信半疑地追上去,可憐小家伙餓得饑腸轆轆,皺巴著小臉兒,撒嬌道,“咦喂,大姑子,人家好餓哦,口不口以給我一個齋餅吃捏?”
女居士停下腳步,見洋洋可憐的小樣兒,這才微微露出笑容,拿出一個齋餅給洋洋,“好吧。看你這么可愛,賞你的。”
“嘿嘿。”洋洋接過齋餅,樂顛顛地咬了一口,“嗯嗯,好吃。大姑子,你做的餅比大姑父的煎餅果子還好吃。”
女居士臉色一黑,“誰是大姑父?”
“他嘍!”洋洋涼涼地指了指光頭佬。
女居士隨即哼了一氣,氣呼呼地轉身就走了!
光頭佬一臉吃癟,“唉……小朋友,佛門重地,你千萬別亂喊,以免毀了人家清譽啊……”
“我看你恨不得毀人家清白呢!”洋洋一語說中光頭佬的痛處!
“額……”光頭佬趕忙又咳嗽兩聲,“言歸正傳,我繼續給你們批命……算到哪兒了?”
始終沉默的程程,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精芒,“你說我們會有個絕色后媽!”
“對對對!只要你們對你們后媽好,你們后媽必定旺你們父子;倘若你們對她不好,那么你們親媽的命運,也會跟著遭殃……”
“那么,我想問一下,你算得出我們那個后媽的名字嗎?”程程打斷了光頭佬的話,挑了挑眉,似是猜到了什么。
“這個……”光頭佬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蘇小門前柳萬條,千里鶯啼綠映紅,三月清明天婉娩。”
蘇、映、婉?
程程冷聲一笑,扯了扯唇。手機鈴聲響起——
“喂?爸爸……我和洋洋在一個算命先生這兒呢……你要過來嗎?他剛剛跟我們算命,說我們會有個后媽呢……啊?你要來拆他的攤子?喔,你現在哪里?……大概轉個彎就到了……”
程程掛上電話,光頭佬臉色一白。
“洋洋,爸爸說等會兒過來拆這老神棍的攤子。”程程一臉淡定。
洋洋呲牙笑了起來,睨著光頭佬,“嘿,大姑父,有本事等死鳥老爸來了,你也給他算一卦呀!”
光頭佬目光閃爍了一下,干笑兩聲,“哎呀,我突然想起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先回去了……今天就到這里了,啊。”
說完,他趕忙收拾起算命攤子,趁北冥墨趕來之前,光頭佬溜得無影無蹤……
“走吧,洋洋。”程程說道。
“不是等死鳥老爸來嗎?”
“剛剛的電話不是爸爸打的。是我自己按的鈴聲。”
“咦?你為毛這么做?”
“因為這個老神棍是蘇映婉派來的。”
“啊?那個騷騷?你腫么知道?”洋洋手中的齋餅快啃完了。
程程白了洋洋一眼,“都像你這么笨,所以那個女人才有機可趁。吃飽了沒?咱們找爸爸去。”
“嗚……還想吃……”
“就知道吃!爸爸要是真娶了個后媽回來,你是不是還吃得下?”
程程有些不悅了,說實在的,爸爸那一句做不到‘不愛便不娶’,使得他的心也跟著不安起來。
他心里有多為媽媽著急,也只有自個兒才知道,偏偏洋洋不爭氣!整天就知道泡妞的吃貨!
“那你到底要怎樣嘛!”洋洋鼓鼓腮幫,瞪著程程。
“我要爸爸娶媽媽,我要妹妹不再偷偷摸.摸地過日子,我要我們一家五口名正言順地生活在一起,相親相愛!”
七年來,那個幾乎沒有情緒的程程,第一次,沖著洋洋發火了。
“……”洋洋愣了一下,“北冥斯程,你生氣了?”
“是!很生氣。”
“好嘛……”洋洋癟了癟小.嘴,“雖然我覺得媽媽不一定要嫁死鳥老爸啦,八過,我倒是很想念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