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瞪著北冥墨,努力平復(fù)紊亂的氣息。
“夜映一品,映工程,這映字不就是代表蘇映婉么?北冥墨,你怎么能在耗了人家十年青春之后,還能蕩然無恥地說,Soso不是你的白月光?”她并不是一廂情愿地替Soso打抱不平,而是這廝的行為太令人發(fā)指,她實(shí)在看不過去。
北冥墨擰著眉心,幽潭的眸子里倒映出她嬌靚的容顏。
并沒有吭聲。
忽然——
會場所有的燈光,啪~嗒一聲,悉數(shù)熄滅。
待人們還沒反應(yīng)之際,緊接著一盞白射燈光打到會場中央,對準(zhǔn)了蘇映婉!
旋即,響起一陣生日歌,“Happy--to-you……Happy--to-Soso……”
一群人推著一輛插滿蠟燭的生日蛋糕車,緩緩朝蘇映婉走來……
“Soso,祝你生日快樂。”
“Soso,趕緊許愿吧。”
“是哦,許愿了好吹蠟燭。”
在人們的催促下,蘇映婉雙手合十。
透過人群中,望向北冥墨的方向……深情的幽怨的凄涼的當(dāng)著眾人的面,許下愿言——
“不管再過去多少年,哪怕白發(fā)蒼蒼,我始終都會等你,等你回心轉(zhuǎn)意,等你浪子回頭。墨,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
嘩~
蘇映婉當(dāng)眾撂下一枚炸彈,頓時,場內(nèi)引起一片喧嘩。
誰都沒料到,外界盛傳北冥墨和Soso的緋聞,原來是真的!
無數(shù)雙目光紛紛投向舞池里那個英俊非凡的男子身上。以及,被他摟在懷中的另一個女人!
更讓人震驚的是——
北冥墨劈、腿、了!
難怪Soso會說等他回心轉(zhuǎn)意、浪子回頭的話語。
尤其是那句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更是讓人萬分同情!
而方才被北冥墨摟著擁吻的女人,顯然就是那個厚顏無恥的第三者!
瞬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顧歡即刻成為眾矢之的!
她慌得眸眼一閃,下意識地想要從北冥墨懷中逃離。
卻被他摟得緊緊的,半分不得動彈。
害怕眾人指責(zé)的眸光,她趕忙將臉往他胸口上埋藏。
心弦緊張。
蘇映婉這一舉止,分明是昭告天下,她顧歡做了人人唾棄的小三,搶走了她的男人!
顧歡眉心愁愁,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含冤莫白的么?
早知道今晚是龍?zhí)痘⒀ǎ蛩浪膊灰獊砹耍?br/>
這時,人群中有人看不過眼,喊道——
“北冥總,回到Soso身邊吧!”
一時,帶動群情。“是啊,北冥總,幫Soso完成她的生日愿望。”
“北冥總,請回到Soso身邊……”
“請北冥總完成Soso的生日愿望……”
群情越來越?jīng)坝俊?br/>
人們幾乎是以一邊倒的姿態(tài),全部站在了Soso這邊。
顧歡額角冒汗。仿佛感覺到背后無數(shù)雙狠毒的目光無情地射向她……
“請北冥總回到Soso身邊!請北冥總回到Soso身邊……”
霎時間,在場的人像是被感染了那般,也顧不得北冥墨尊貴的身份,只是見不得蘇大美人兒這般被人欺*辱。
他們越來越激動,也逐漸將北冥墨和顧歡包圍。
越來越逼近他們——
北冥墨深眸黯沉,不動聲色。
但顧歡能感覺到,他桎梏在她腰間的手,越來越緊!
“北冥總,請您別辜負(fù)Soso的一片癡心啊……”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顧歡只覺得小腿肚似是被人踹了一腳,疼得她齜牙咧嘴。
然而,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根本看不見是誰踢的。
只能埋在北冥墨胸口無法吱聲。
“北冥總Soso,北冥總Soso,北冥總Soso……”
許是Soso的知名度太高,又許是她在公眾眼里的形象太好。公眾力挺她,也是常理之中。
只不過,顧歡就沒這么走運(yùn)。
從一入場備受矚目的人魚公主,變成了此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狼狽不堪。
北冥墨幽戾的瞳孔驟然聚集!
旋即,他一把橫抱起顧歡,猛然沖開人群,在眾人錯愕,在白慕西扼腕,在蘇映婉失控的眼淚中,憤然離去……
*
下了游輪。
顧歡埋在北冥墨的懷中,悶悶地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節(jié)奏。
沒想到Soso做為知名人物,竟然會坐實(shí)與北冥墨的緋聞。
而蘇映婉那一句‘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真是聞?wù)邆模犝吡鳒I。莫怪人家會站在她那邊極力挺她了。
顧歡心頭拂過一抹憂傷,自嘆不如。
她該恨北冥墨的,畢竟是他一廂情愿地將她扯進(jìn)他與Soso之間,淌了這趟渾水。
可又慶幸北冥墨,最終還是沒有扔下她。
“北冥墨,你真殘忍!”她在他胸口悶哼出聲。
愛上這樣的男人,注定要粉身碎骨的!
若說裴黛兒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那么,蘇映婉就更加可憐了,不是么?
北冥墨冷著臉龐,步履有些微顛,并沒有回應(yīng)她的話語。
刑火的車子緩緩開過來,他永遠(yuǎn)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出現(xiàn)——
抱著顧歡上了車,北冥墨只是低聲說了一句:“回夜映一品。”便再也沒有吭聲了。
顧歡靜靜地坐在他身旁。
偷瞄著他緊繃的側(cè)臉,心中五味雜陳。
今晚,北冥墨帶她高調(diào)走這么一遭,必定是揣著某種心思去的。
他和蘇映婉十年的感情,真是如他所說,一句分手就徹底抹殺了么?
顧歡不敢去深想。
只剩明天了,賭約最后一天。
過了明天,這個男人,她從此以后就可以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
*
翌日一早,顧歡卸下昨夜一身驚艷的裝扮。
平凡樸素地回到了公司。
此時,早晨的八卦新聞已是鋪天蓋地,迅速占領(lǐng)了整個A市的輿論頭條。
辦公室里,幾個八卦小妹妹交頭接耳——
“喂喂,你們看沒看今早E周刊?昨晚發(fā)生大事了啊!”
“嗯嗯嗯,我也聽說了。Soso真的回A市了!天吶,她在國外影視圈很出名耶。”
“哎哎,原來她和我們總裁大人真的是一對情侶啊啊啊……”
“打住,是過去式了。你沒看到報紙有寫嗎,北冥總玩劈腿與Soso十年情玩完!”
“媽呀,十年情啊,太狠了!”
“是啊是啊,原來他們地下戀這么多年了,保密功夫做得好好啊……”
“唉唉,你們說那個第三者到底是誰啊?”
“誰知道呢,雜志上只刊登一個女人的背影,被總裁大人緊緊摟在懷里,根本看不到正面啊!”
“你們說會不會是裴市長千金裴黛兒啊?”
“你沒看報紙嗎,報紙寫明昨晚同一時間,裴黛兒正在陪她父親出席一場軍*政晚會!所以,不可能是她。”
“啊,居然還另有其人啊?好復(fù)雜的劇情哦……”
“就是。裴黛兒恐怕嘴巴都笑歪了吧?都不用自己出手,Soso就被踢出局了。”
“啊,那個小三好猛的說!”
“到底是什么來頭,連我們的冰山總裁都能俘獲啊?”
“嗚嗚,Soso太可憐了……”
“是啊,十年了都……”
“那個小三太可恨了,難怪人人唾罵!”
“所以啊,這就叫:世界上最近的距離是我和你的十年地下情終于曝光了,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是曝光那一刻,你已經(jīng)有了別人……”
“艾瑪,桑不起啊。俺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
顧歡越聽心越慌。
藏著掖著一路進(jìn)了總裁辦公室,就怕被那一群八卦的小妹紙認(rèn)出自己。
唉,她是無辜的好不好?她也不想的……
轉(zhuǎn)眸,便見北冥墨已經(jīng)埋首在工作了。
“咳咳……”她尷尬地清了清嗓音,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北冥墨好看的眉挑了挑,揚(yáng)眸,望了她一眼,她只消一個動作他便能看穿那般,道:“想說什么就直說!”
看著他又恢復(fù)以往一臉冷酷默然的面癱臉,顧歡干凈俏麗的臉蛋兒微微一抽。
不禁疑惑,昨夜是她眼花,還是她發(fā)夢,這廝昨夜的笑容,真的存在過嗎?
她又清了清嗓音,然后轉(zhuǎn)過身子,從沙發(fā)旁的柜子里,窸窸窣窣搬出一疊文檔、卷宗、紙筆、U盤、PDA……
一下子悉數(shù)搬到了他的大辦公桌上。
他眉心拂過一絲擰痕,揚(yáng)眸看著她,似是等她解釋。
“喏,這些都是我做秘書以來的物品!”她站直身子,直視進(jìn)他的黑眸,氣勢凜然,“總裁,趁著現(xiàn)在你在,我將所有的東西都?xì)w還給你,等一會我去跟琳達(dá)辦理離職手續(xù),明天我就不會再來報道了。”
昨夜發(fā)生的一切,令她的心里越來越有負(fù)疚感。
好在賭約一過,她便可以恢復(fù)自由身。
仿佛就能看見明天早晨燦爛的太陽了,她頓覺神清氣爽。
他冷然揚(yáng)眸,眉宇間一緊,嗤笑一聲:
“顧歡,今天還沒過完呢,你就這么篤定明天不用來了?”
她瞪著他不屑的眸光,噘了噘唇,“反正都已經(jīng)是定局了,我不認(rèn)為今天會有什么改變。總之,總裁大人,很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關(guān)照,讓我認(rèn)識到什么叫殘酷無情,讓我領(lǐng)悟到什么叫牲畜不如!”
她指桑罵槐的一句,句句都如刀子般插在他胸口上,無疑是作死。
但又何妨?反正過了今天,他們楚河漢界,各不相干了。
北冥墨冷俊完美的面孔,倏然陰沉下來。
幽壑的瞳仁忽閃,抿唇,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角揚(yáng)起一抹令人發(fā)怵的淺笑,一字一頓道——
“很好。顧歡,那我提前跟你道一句,早安!”
她身子一顫。
什么提前道一句早安,現(xiàn)在都幾點(diǎn)了,還早什么安吶!
這廝的眼神賊陰賊冷的……
*
出了總裁辦公室,顧歡火急火燎地奔去琳達(dá)辦公室了。
當(dāng)一張辭職信遞到琳達(dá)面前時,琳達(dá)驚愣了。
“顧歡,你是不是要玩我?”
沒有預(yù)料中的欣喜,沒有常理中的痛快,琳達(dá)居然出離了憤怒。
顧歡一怔,“我辭職啊,你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