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飛機(jī)后,李木一直都心驚膽戰(zhàn),雖然在上飛機(jī)之前他就已經(jīng)算過一卦,天上不會有危險,要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坐飛機(jī)的。
要知道,在天上發(fā)生意外,就算是李木本事再大,也只能閉目等死了。
下了飛機(jī)后,在張安柔的帶領(lǐng)下,一行四人來到了內(nèi)江的一處叫做天水人家的會館中。
訂好了包廂,眾人安坐其中,等待著賣家的到來。
大約在包房中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后,賣家一方終于露面。
“哈哈哈……張小姐,久違了!這次辛苦你們跑一趟。”
順著聲音望去,來者是一名年級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身材微胖,穿著一件白色的條紋襯衫,下身湛藍(lán)色西褲,頭發(fā)梳的油光水亮,看上去頗有些成功人士的感覺。
張安柔抿嘴一笑,上前和對方握手道,順帶介紹下同伴:“朱先生您客氣了,這位馮教授是天津衛(wèi)書法協(xié)會的名譽(yù)主席,他本身就是一個書法家,對于字畫鑒定方面,可是說是國內(nèi)的權(quán)威。這位劉教授是天津大學(xué)書法系博導(dǎo),在業(yè)內(nèi)也是享有盛名,這位李先生….。“
說到李木這里,張安柔語氣一滯,還好李木反應(yīng)快,接了一句:“非著名山野村夫。“
朱先生大笑:“李先生一看就不同凡響,馮教授大名我也是久仰的了。“
李木撇了撇嘴,這個人初看滿面紅光,但是眼角皺紋密布,眼圈極重,主心神不寧,一日三驚,富貴根本落不到身上。
剛才那句話說出來,捧高踩低,已經(jīng)給自己樹了一個敵人,用心可謂不險惡。
這些也不著急跟張家妹子說,火到豬頭爛,且讓這家伙表演,看看他能不能演出花來。
張安柔見情形不對,急忙岔開話題:“我們也是為了公司的發(fā)展。不知道那幅字畫您帶來了沒有?”
“當(dāng)然,這點(diǎn)張小姐不用操心!”朱先生招了招手,身后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抱著密碼箱來到了眾人的面前,將箱子放在包廂的桌子,默不作聲的退到了朱先生的身后。
“東西就在這里了!”朱先生笑瞇瞇打開箱子,露出了其中一幅顏色泛黃的古舊卷軸。
張安柔并未動手,而是對身邊的兩名古董專家點(diǎn)頭示意了一下。
兩名專家?guī)习资痔祝弥鞣N工具,小心的打開卷軸,開始鑒定這幅字畫的真?zhèn)巍?br/>
“張小姐,鑒定完畢之后,不知道能不能順便請你吃個飯呢?”朱先生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邪氣,臉上卻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
“很抱歉,朱先生,這次我是跟我男朋友一塊來的。只怕不能跟您一塊去吃飯了,下次我們有機(jī)會吧?如何?”張安柔不動聲色的拒絕了對方。
朱先生笑容一頓,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也好。”
時間一點(diǎn)一滴的流逝著,不管是張安柔還是朱先生,雙方都沒有了交流的意思,畢竟現(xiàn)在字畫的真?zhèn)芜€有待考證。如果是真的,那么再談價錢也不遲,萬一是假的,豈不是白浪費(fèi)半天表情嗎?
半晌,兩名專家終于從字畫中回神。
劉教授率先說話:“勁拔飄逸,外柔內(nèi)剛,筆力遒勁而秀逸,這的確是張大千的風(fēng)格。不但是張大千的真跡,還是張大千晚年的所畫,繼古創(chuàng)新、老而彌辣,已經(jīng)是大成時期的畫風(fēng)。”
“不過這幅字畫的出處卻是有些讓人感覺奇怪。到底是何人,能得到張大千如此評價?民國的時候,似乎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吧?”馮教授卻有些疑問。
朱先生哈哈一笑,道:“兩位專家是否已經(jīng)鑒定完成了?這幅字是張大千大師的沒錯吧?”
“沒錯,的確是張大千大師的手跡。不知道朱先生方不方便告訴我們這幅字的出處呢?要知道,我們公司買下這幅字,并非是自己收藏。最終還是要賣給其他的收藏家,如果知道其中的故事,會增加這幅字的隱藏價值。”劉教授朝張安柔施展了一個顏色。
馮教授卻還是有些遲疑:“看畫風(fēng)確實(shí)很像,不過出處成疑,這幅畫還是要慎重。”
張安柔笑道:“如果朱先生不介意的話,就給我們解釋一下吧。”
朱先生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解釋道:“實(shí)不相瞞,我對這個東斌先生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是民國一代奇人,他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個謎團(tuán)一般。除了能從他的好友作品中,了解到當(dāng)年確實(shí)存在這樣一個人外,再也沒有任何的線索。不過…..。“
說到這里,朱先生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給馮教授:“東斌先生行事如神龍擺尾,業(yè)內(nèi)多有不知,不過幾位泰斗都是知道的,請馮教授過目。”
馮教授看過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紙恭恭敬敬的遞了回去:“朱先生交游廣闊,佩服佩服,這幅畫沒有問題。”
張安柔見兩位專家都點(diǎn)了頭,就道:“朱先生,既然字畫是真品,那么我們簽一下協(xié)議吧。”
“慢著!”朱先生忽然揮手,打斷了張安柔。“抱歉,因?yàn)槟承┰颍@幅字畫我要求以四千五百萬出手!”
“什么!”張安柔面色一變,怒聲說道:“朱先生,我們當(dāng)初已經(jīng)說好了,四千萬成交,你現(xiàn)在忽然提出提價,只怕有些不妥吧?”
“沒有什么不妥的!”朱先生絲毫不以為意的道:“朱小姐,這幅字畫毫無疑問的是珍品。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講,我要加五百萬都不過分。雖然我們有過口頭上的約定,但是我總不能因?yàn)檫@點(diǎn)兒損失自己的利益吧?”
“你!”張安柔氣的粉面微紅,四千萬已經(jīng)掏空了漢唐風(fēng)韻古玩公司的底蘊(yùn),甚至連公司都抵押了出去。如今這個朱先生忽然要求加價,這簡直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棵稻草,讓她措手不及,沒有任何的反制手段。
一時間,張安柔氣的無語。
趁著沒人搭理自己的時候,李木旁若無人的走到了那副擺放在桌面上的字畫面前,定眼看向了字畫。
長長的卷軸已經(jīng)打開,卷軸的一側(cè)蓋著被名家收藏過后留下的印章。
文武雙全,宗師泰斗八個大字,筆畫猶如蛟龍,自成一格,的確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優(yōu)秀書畫作品。
但是在看到這幅字的剎那,李木卻是愣住了。
怎么回事?這幅畫怎么就這么眼熟呢?
心中疑竇頓生,李木一把拎起自己的草綠色布袋,打開后開始尋找老爹給自己的那副卷軸。
萬幸!因?yàn)樽约旱膽卸瑁圆即械臇|西根本沒有整理過。如今那副字畫尚保留在其中。
一把將卷軸抽出來后打開,上面的內(nèi)容竟然和這幅朱先生帶來的張大千真品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如果說有不一樣的地方的話,那就是朱先生的字畫,少了一絲韻味。這種韻味是很難以形容,只有沉浸其中的人,才會在冥冥中抓住這種感覺。
站在張安柔身后的一名古玩專家,發(fā)現(xiàn)了李木的動作,他神色一動,不聲不響的來到了李木的身后,望向了李木手中的字畫。
“啊!”在看到那和朱先生一模一樣的字畫后,專家頓時驚呼一聲。
“怎么回事?你手中怎么也有這樣一幅字?”專家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木問道。
李木搖了搖頭,道:“這是老爹給我的,說是讓我留著娶媳婦!”
聞言,這名專家差點(diǎn)一腦袋栽倒地上,開什么玩笑?娶媳婦?誰家能這么奢侈,用這樣的大作娶媳婦。
要知道光是看這幅字的布局就能知道,作者絕對是書法界的大師級人物。就算是李木手中的字畫是偽造的,也依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shù)品,價值萬金,怎么能奢侈的用來擦屁股?
更何況在看到這幅字畫和朱先生的一模一樣后,專家的心中也生氣了一絲詫異。
“李木先生是嗎?能不能讓我看看你手中的字畫?”專家對李木正色道。
“無所謂。拿去看吧!”李木毫不珍惜的將其遞給了對方。
專家視若珍寶的將字畫接過來,拿著放大鏡,手電筒等工具,開始細(xì)細(xì)的檢查了起來。
“馮教授,怎么了?”張安柔看到這名專家的異常后,神色有些差異。好奇的走到了馮教授的身后。就連朱先生也是好奇心作祟,跟了上來。
馮教授根本就沒有搭理張安柔的意思,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了對字畫的鑒定中去。
半晌,他才抬起頭來,舉著李木的畫卷,一臉震驚的走到朱先生的字畫前,將兩幅字畫擺在一起,又一次詳細(xì)的檢查了一番,互相對比了起來。
“哎……”良久,馮教授嘆息的抬起頭,感慨的說道:“打眼了!打眼了!沒想到世間有如此鬼斧神工的高人,竟然能偽造一副以假亂真的作品出來!”
凡是看到李木這幅字畫的人,無一不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朱先生的臉色更是不停地變換著。
“馮教授,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張安柔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意味來。
馮教授指了指朱先生的字畫,道:“這幅字畫是偽造的!”</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