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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駿一出去后,凌語芊繼續(xù)悲傷飲泣了一陣子,才去洗澡,洗完并沒上床,而是來到陽臺。
剛才在熱水淋灑中,她思緒清晰了不少,如今在清涼晚風(fēng)吹襲之下,在這寂靜昏暗的夜幕當(dāng)中,整個心更是空靈般的寧靜,方才的情景異常清晰地浮上她的腦海,內(nèi)心不覺又是重重抽痛著。
她不清楚,自己之所以臨陣退縮,是因為壓根就沒想過要這樣做呢,或是顧及琰琰?假如不是因為顧及琰琰,那又是什么促使自己逃避?
當(dāng)初結(jié)婚是不得已的事,她和野田駿一約法三章,如今,彼此相處了一定的時間,更加深入了解,從而知道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故她還有什么好顧慮,還有什么好逃避的?今天是他的生日,是一個好時機,她穿上那件情趣內(nèi)衣去找他的話,接下來便水到渠成,然后兩人正式成為實際夫妻,往后便是徹底地相伴相隨,相濡以沫,但為什么還是選擇逃避,為什么就是邁不出第一步?
當(dāng)時,她看得出,他的笑容是強擠出來的,笑容底下是滿滿的失望和傷悲,他內(nèi)心一定很痛很痛,可他還是故作沒事,安撫她,呵護她。
多好的一個男人,多么偉大無私的愛!
凌語芊,假如你現(xiàn)在過去,還是可以的,去吧,穿上那件專門為他而買的情趣內(nèi)衣去找他,履行你身為妻子的責(zé)任,你怎能讓這么愛你的好男人傷心難過!
內(nèi)心里,猛地冒出這樣的念頭,還越發(fā)強烈,如驚濤駭浪,搗得她心海澎湃起伏,然而,她的腳仿佛被牢牢盯在了地上,紋絲不動!
她更覺苦惱和無措,緩緩抬起了臉龐,呆呆地看向遙遠寂廖的星空,那一顆顆閃亮璀璨的星星,在她布滿憂傷的眸瞳里映出了一個個影子,整個人顯得更加悲悵和可憐。
時間靜靜地流逝,一秒接一秒,一分接一分,許久過后,她終收起視線,轉(zhuǎn)身回到房內(nèi)。
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她立刻發(fā)出一個短信,“駿一,接近凌晨,在即將過去的今天,再次跟你說聲生日快樂,由衷希望,你能快樂起來,請答應(yīng)我,你會快樂起來。”
發(fā)完后,她繼續(xù)盯著手機,而很快,等到他的回復(fù),“丹,謝謝你的祝福,因為有你,我很快樂!”
呵呵……
凌語芊緊蹙了一個晚上的眉頭,總算略微舒展開來。
不管他這樣說是真心或安慰她,她都放心了。
駿一,請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努力,爭取實現(xiàn)你的愿望,為了你,我想我一定能夠克服。
她看著他的短信,在心中默默說出這句話,而后收起手機,上床躺下,波光滟滟的水眸子,再一次鎖定酣然熟睡的琰琰身上,靜視著……
她渾然不知道,其實剛才她在陽臺哀傷悲痛的同時,她隔壁那間房的陽臺上,也靜靜貯立著一個人影,高大,挺拔,月光輝映下的面容,俊美,絕倫。
他似乎在這里站了很久,煙灰缸上插滿了煙頭,他英挺的眉頭一直深鎖著,他,正是賀煜。
盡管上午叫過池振峰安排女人,可他另一方面又吩咐池振峰為他訂了位于她隔壁的這間套房,天一黑,他就跑到這里來,發(fā)呆了一整晚。
他沒有再打電話給她,因為他耳邊依然深刻回蕩著她上午在電話里對他說的那些決然的話,當(dāng)然,為她而跳躍的心,并不沒停歇,整個思緒都圍繞在她的身上。
他在猜,她會不會真的和野田駿一火熱纏綿,他在賭,她會不會真的為野田駿一獻上那么美好的“生日禮物”。
確實,他除了猜,也只能賭,盡管他不承認(rèn)和不接受,但都無法抹滅一個事實,如野田駿一得意洋洋聲明的某種關(guān)系--她已是野田駿一的妻子!
故他沒有借口和理由去阻止他們,更不能從她那邊使用強行手段。
他該怎么辦,他該如何是好!
整個晚上,他都在心中發(fā)出這樣的疑問,而每一次都毫無答案。
原來,他并非像外界說的那樣天下無敵,他的無所不能,在與她有關(guān)的事情上,根本起不到作用!
他繼續(xù)緊蹙著雙眉,又是拿起一根香煙,讓自己重新沉入煙霧繚繞中,因為,這樣的話他可以暫時不用思想,疲憊不堪的大腦可以得到短暫的消停。
不久,他的腿上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有人打電話給他。
他定神,從褲袋里掏出手機,接通后,立刻聽到李承澤的呼叫聲,“老大你在做什么,真的不過來嗎?二哥準(zhǔn)備開一瓶私人珍藏紅酒,我們上次談的87年那支,他說如果老大你能過來,就毅然破戒,開給我們品嘗。”
“總裁,你還是過來吧,像以前那樣喝酒,我們陪你喝。”池振峯也緊接著道,他最了解賀煜,清楚這樣的情況下,賀煜就算酩酊大醉也比孤零零地守在這陌生的房子胡思亂想好。
然后,是昊宇,他不改以外對女人的花心和兒戲,意味深長地道,“老大,那個妮妮今晚可謂下足了功夫,你過來好好享受一番,包準(zhǔn)你快樂似神仙。”
他這番話,并非只是安慰,更多的是真心想法,他已不再看好賀煜和凌語芊這段感情,覺得與其讓賀煜單相思身受折磨,寧愿賀煜和另一個女人歡娛,漸漸從凌語芊那走出來,然后徹底解放,過上正常的日子,他可不信,大千世界就找不到一個能和凌語芊相提并論的。
可惜,賀煜回應(yīng)他們的,是意興闌珊的拒絕,在他們的輪番勸慰和張嚷中,他答應(yīng)明天中午和大伙一塊吃飯,然后收線,還關(guān)了手機。
他依然滿腹沉重的心情,繼續(xù)悶悶不樂地抽著煙,炯亮的深眸毫無焦點,不知看著什么地方。月光時而明亮?xí)r而暗淡,照射在他高大的身影上,讓他看起來更加孤獨、苦悶和悲悵。
他就在陽臺上,站了整整一夜,黑暗的暮色轉(zhuǎn)成了灰白的晨曦,整個天地恢復(fù)了生機勃勃的景象,唯獨他,心情并不因此而有所好轉(zhuǎn)。
他只去廁所小解一下,沒有任何梳洗,悄然離開了這間金碧輝煌的總統(tǒng)套房,直奔回公司。
池振峯早已經(jīng)在此等候,為他的憔悴和消沉感到心疼,親自沖了一杯清茶,遞到賀煜面前。
原本,賀煜每天早上回來都會喝杯咖啡的,但瞧了瞧杯子里淡雅的液體,便也端起來,淺嘗。
池振峯一邊看著,滿面思忖,稍會,用工作打開話題,希望能借工作暫且消除賀煜的心痛。
如他所愿,賀煜也馬上進入工作,恢復(fù)其精明睿智和果斷利落的一面,先前的頹態(tài)和消沉漸漸消失,與方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池振峯欣慰之余,又忍不住微微輕嘆,但依然緘口不提昨晚的事,甚至連退房的事,也沒有提及,工作上的商討結(jié)束后,出去了。
賀煜坐直的身軀下意識地舒展,背往后一靠,整個窩在皮椅上,一臉呆愣,不知所思。
大約十點多的時候,他起身,離開辦公室,駕車沿著整個市區(qū)主干道游逛,期間還又經(jīng)過凌語芊下榻的那間酒店,直到池振峯來電,提醒他午餐。
午餐的地址,選在一間五星級飯店,也是他們平時聚餐的地方,昊宇、李承澤、肖逸凡、何志鵬、池振峯都在,而且他們都早已經(jīng)抵達。
當(dāng)賀煜挺拔偉岸的身影出現(xiàn)時,本是鬧哄哄的廂房,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皆鎖定在他的身上。
賀煜先是一怔,步履繼續(xù),坐到他平時的位子,若無其事地道,“怎么了,個個都是什么眼神,我沒事喔。”
幾人仍然面面相覷,沉吟不語狀。
賀煜便也不再搭理,拿起白酒,往杯子倒上一杯,仰頭,一口氣干盡。
每次都是李承澤憋不住氣,終于做聲了,“老大,你……還好吧?我們商量過了,你需要安慰的話,我們隨時奉陪!”
賀煜握住酒瓶的大手,猛地一停,黑眸微側(cè),斜視著李承澤,數(shù)秒,揶揄出來,“好啊,我想看看你的小老二。”
噗——
所有的人,無不呼出一口,目瞪口呆。
李承澤更是立刻滿面通紅,嘟起了嘴,滿眼怨念。
這時,昊宇也開口了,調(diào)侃的語氣,“承澤,聽到老大的話沒,想看你的小老二呢,還不趕緊解褲子?”
他故意把小字加重了語氣。
李承澤再也忍不住,控訴出來,“什么小老二,老二就老二唄,我又沒給你們看過,怎就知道我的小,說不定……”
“說不定怎樣?這里不是你的最小,難道還是老大的最小?”
“呃……”
爆笑聲,瞬時響徹整個房間,大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東倒西歪,全都癱在了各自的大椅上,就連賀煜,陰沉的俊臉,也隱隱露出了笑意。(無-彈-窗-小-說-網(wǎng))
先前的沉悶氣氛,也隨之消散。
唯獨不笑的那個,是李承澤,小子更加怨念,來回瞅著眾人,這就是他的好兄弟,總會抓住機會開他玩笑的好兄弟啊!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