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美琴在小院門口等了一會,才等到蘇聞琢的丫鬟出來帶她進去。
澤蘭臉上有淡淡的笑意,只溫聲說了一句:“三少奶奶剛剛歇了才起,讓四小姐久等了。”
之后她便再沒有其他的話,靜靜的在前頭帶路。
蘇聞琢身邊的丫鬟都是頂有規矩的,俞美琴指摘不了什么,更何況今日是她有求于蘇聞琢。
她收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緊了些,告訴自己要忍耐。
如今大哥身上突然出了那檔子事,日后已是前途未卜,母親一門心思都撲在了他身上,只想著要如何穩住他嫡子的位置,還要盯著小弟,讓他不能再失了父親的心。
如此一來,便沒有功夫管她了。
給她找個世家公子說親,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便更加沒影了。
俞美琴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干坐著,既然母親沒空管,她就只能靠自己。
待到了蘇聞琢的屋前,她跟在丫鬟后面進了屋子,只覺得屋子里一陣涼爽,比她的屋里不知要舒服多少倍。
盛夏在這個時候最是難熬,蘇聞琢卻在桌前慢條斯理的剝葡萄,捻著冰鎮的果子送進嘴里。
俞美琴看到她屋里擺的冰盆,心里升騰一股嫉妒的火。
這些東西,她這種小門小戶家的小姐從來都沒用過,而蘇聞琢,即使低嫁給了一個庶子,也依然過著大戶閨秀的生活。
思及此,她更加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為自己謀個好婚事,不管用上什么手段都好。
到時候,她的身份就不一樣了。
蘇聞琢一顆一顆的吃葡萄,見俞美琴來了,便讓下人端著水來凈了手,又放在帕子上輕輕擦了擦,才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四小姐今日怎么有空閑到我院里來?該不會又丟了什么東西要到我丫鬟身上找?”
她語帶嘲諷,若是換做平時,俞美琴早就與她嗆起聲來,但是今日,她卻一聲不吭,反倒還坐了下來,像是沒聽見剛剛那句話似的。
俞美琴直接表明了來意,竟然還有幾分禮貌。
“我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蘇聞琢驚奇的睜大了眼,心里有些詫異,不知道俞美琴最近是發生了什么,竟然會心平氣和跟她說話了?
她垂眸輕笑一聲:“四小姐突然這般,我還真有點不習慣。但忙我可不一定幫得上,不如四小姐先說說看?”
到底是什么忙值得俞美琴突然向她低頭,蘇聞琢倒是有點好奇了。
“我想去永安侯府嫡小姐的及笄禮。”俞美琴看向她。
蘇聞琢聽后眉毛一挑,原來是這件事……
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方氏最近恐怕是被俞韶華的事情鬧得沒有閑心去管俞美琴,讓她心里著急了。
斂眸遮住眼底的嗤笑,蘇聞琢的神色淡淡的:“想去,四小姐跟俞夫人說就好了。”
侯夫人潘氏即使再看不上俞家,在蘇聞琢剛剛嫁過來還沒半年的時候,也是不可能完全將永安侯府和俞家割離開的。
永安侯府為了顧及禮數,是一定會給俞家下帖的。
俞美琴聽了蘇聞琢的話,神色黯淡了一下,卻不愿意讓蘇聞琢看出來,裝作很平常道:“母親讓我在府中待上半年,等大家對馮府生辰宴的印象淡了再出門比較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違了俞夫人的意思。”
蘇聞琢看起來似是不想答應,兀自端起了茶杯,就差沒說送客了。
“蘇聞琢!”俞美琴面上有些繃不住,她自覺已經很放低姿態,蘇聞琢的表現也太過傲慢了!
“嗯?”蘇聞琢對她有些怒氣的臉視而不見,只是笑的隨意,“四小姐往日里對我和俞景說過哪些話,做過哪些事,自己應該是心知肚明的,我們的關系雖說沒到勢同水火,但也不會太和顏悅色。求我辦事,四小姐不會以為不那么張揚跋扈就好了吧?”
蘇聞琢這番話說中了俞美琴的心思。
她打心底里不喜歡蘇聞琢,雖然這次有求于她,但表現得也只是比平日里好那么一點點罷了。
蘇聞琢的意思很明顯,俞美琴咬了咬牙,最后從牙縫里擠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見著俞美琴一副忍辱負重不得不低頭的樣子,蘇聞琢神色也沒有什么波瀾。
她那雙瀲滟的眸子只輕飄飄的看了俞美琴一眼,有一抹晦澀不明的笑從眼底劃過。
“我可以幫四小姐這個忙,四小姐回去等著就行。”
說完,蘇聞琢便準備送客了。
俞美琴卻還有點不放心:“你當真會幫我?”
蘇聞琢沒看她,兀自將桌上的繡筐拿了過來,將自己之前未繡完的雙面紋樣續上。
她慢條斯理的牽著線,聲音輕軟:“四小姐既然來求我,我答應了又不信我,到底是想如何呢。”
俞美琴被哽了一下,揪了揪帕子,臨走前最后留下一句:“你可別忘了。”
然后便離開了。
蘇聞琢不為所動,繼續繡自己的,澤蘭在一旁給她纏著線,邊纏邊問:“三少奶奶,您為什么要答應四小姐啊?”
“俞美琴這樣的人有野心,但心機不夠,帶她去永安侯府,蘇聞鈺的及笄禮不一定會太平。”
蘇聞琢仔細繡著紋樣,看起來神色平靜,并沒有因為俞美琴影響到什么。
她回憶了一下,上一世俞美琴在馮府生辰宴上沒有做那般打扮,是得了馮夫人歡心的,方氏對與馮府結親有意,所以蘇聞鈺的及笄禮也就沒有必要帶上她了。
如今她來求她,不過就是為了能去永安侯府結識一些上流世家的青年才俊,攀門富貴親事。
正巧蘇聞琢也不想蘇聞鈺的及笄禮太過平靜,所以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害死爹娘的劊子手里,蘇平一家,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翌日一早,蘇聞琢便起了。
今天已經是八月十五了,俞景考完后便可回府。
她讓院里的下人早早就燒好了水,屋里冰盆的冰塊也多添了些,還熏了些安神的香,就等著俞景回來。
盛夏的貢院,在里頭連待這么多天,又熱又悶,還無法沐浴,難受程度可想而知。
俞景回來肯定是要好好沐浴更衣一番,也許還得歇個半天的。
朝生早就被她打發去了貢院外頭等著,等俞景出來了便與他一道回府。
蘇聞琢沒有親自去接人,她聽人說過,在貢院里待那么久,但凡出來的人沒有一個不狼狽的,她想著,俞景應當也不想讓她瞧見吧?
所以她就做個體貼的夫人,在府里等著就好了。
蘇聞琢一直在府中等到了差不多酉時,小院門口才傳來動靜。
是俞景回來了。
他確實有些狼狽,頭發亂了,衣服也是皺巴巴的,只是臉還是很好看,竟然有幾分落拓不羈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府的路上還是整理了一番。
俞景走的很快,額間的汗不斷順著他鋒利的下顎滴落,有些則沿著脖頸流下來,沒進衣襟里。
見他朝著屋里走來,蘇聞琢回身進了里屋,沒在外間等他。
俞景看見了門口一閃而過的倩影,微微勾了勾唇,他夫人倒是體貼。
進了屋里,只聽蘇聞琢嬌聲道:“夫君若是沐浴可以直接去耳房,衣裳皂莢我都給你備好了的。”
話音落下,從里屋的屏風后探出了一張嬌艷的小臉,還帶著盈盈的笑意,就這樣看著他。
俞景低低的笑了一下,黝黑的眸子鎖住蘇聞琢白皙嬌俏的臉,他反手關上門,又抬手將束發的繩結抽了。
他的聲音帶笑,面上神情有些愉悅:“如此真是有勞夫人了。”
蘇聞琢這是第一次見他散發的模樣,臉部深邃鋒利的輪廓被散落的發絲襯的柔和了一些,一雙狹長的眸子竟然叫她看出了些多情的味道。
俞景見她看呆了,笑容里多了幾分不正經的痞氣,他倏地將腰帶抽了,衣袍散開,露出勁瘦的胸膛,上頭還墜著汗珠,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流。
他的眼睛斜斜掃過蘇聞琢的臉:“夫人是打算,看著我脫衣?”
蘇聞琢一下反應過來,紅著臉縮回了屏風后面,還不忘叫喚一句:“去耳房脫!”
俞景朗笑出聲,去了一側的耳房,蘇聞琢只覺得自己怎么會如此不爭氣!
這一次沐浴俞景洗的時候有些久,等他穿上衣服濕著發出來的時候,蘇聞琢已經準備讓人擺飯了。
見他的發梢還在淌水,蘇聞琢朝他招招手:“夫君過來。”
俞景聽話的走過去,就見她拿了一條干凈的方巾,又指了指她平日打扮的妝臺前:“你坐著,我給你擦。”
沒想到會試回來竟然還有這樣的待遇,俞景挑著眉梢走過去坐下,感受到蘇聞琢將方巾蹭過他的頭發,捻起一縷絞干,又換一縷。
他不知今日她怎么突然這么好興致,任由她擺弄間,低聲問:“夫人今日這么高興?”
蘇聞琢點頭,認真的給他弄頭發。
“夫君沒在這幾日,我每天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今日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當然高興!”
俞景聽后笑了一聲,心里的愉悅又多了兩分。
蘇聞琢一點一點將他的濕法絞干,又用指尖插、入發絲將頭發一點點理順。
少女微涼柔軟的指尖拂過,俞景只覺得頭皮有一點癢,那點癢意很快蔓延到心里,又擴散至四肢百骸。
他的呼吸間充斥著蘇聞琢身上淡淡的馨香,這抹香味像一個導、火、索,讓他剛剛沐浴過還沾了一點涼意的身子又燥熱起來。
外間有下人開始進進出出的將飯菜擺上桌,里間的妝臺前,俞景卻扣著蘇聞琢的手腕將她圈進了懷里。
蘇聞琢被迫只能坐在俞景的腿上,她緊張的繃直了腳背,眨了眨那雙瀲滟的眸子。
她從來沒有這樣的姿勢靠近俞景過,一時只覺得有些坐立難安,身下灼熱的溫度甚至能透過層層衣物灼燙她的肌膚。
俞景與她靠的很近,只要微微低頭,氣息就會拂過她額前。
少女的身子嬌軟,外間偶爾的響動都會讓她僵住,俞景見她緊張的模樣,低低的笑起來。
他緩慢靠近,薄唇擦著她的耳尖,啞聲道:“窈窈是想我了?”
他的氣息太熱烈,蘇聞琢忍不住縮了縮肩,白皙的臉頰一下便紅了,聲音也小小的:“那也沒有……”
俞景輕挑眉梢,修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子掃過花瓣似的唇,因為蘇聞琢的怔愣,他甚至能看見雪白貝齒間那若隱若現的一抹粉色。
他沒再猶豫,低頭含住那抹香軟。
蘇聞琢嗚咽了一聲,低低的,被男人盡數吞沒。
俞景的吻很溫柔,似乎是怕她受不住,故意放緩了節奏,但卻越吻越深,連帶著一只手隔著輕薄的衣料來回在她腰間撫過。
蘇聞琢被動的承受著這個吻,只覺得大腦浮浮沉沉,眼角都泛起桃花似的紅來。
突然外間傳來青黛的聲音。
“三少爺,三少奶奶,飯擺好了。”
蘇聞琢被驚的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將俞景推開一些,她的胸、脯微微起伏,還喘著氣。
少女本就瑩潤的唇被吻得更加嫣紅豐潤,氤了水汽的眸子里神色有些迷離,透著一股嬌媚,俞景輕輕抹掉她唇邊一抹曖昧的水漬,只似笑非笑的低聲道:“這是夫人剛剛說謊的懲罰。”
蘇聞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只覺得這大白天的,外頭還有下人走來走去,他怎么那么大膽……
俞景坦然的接受了蘇聞琢的那一眼,替她理了理鬢邊有些散亂的發,然后松開她,拿了一支玉簪遞過去:“夫人要不要幫我束發?”
蘇聞琢還沒有給男子束過發,她接過玉簪,一時還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俞景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教她,試了幾次后,蘇聞琢總算是學會了,她圍著俞景左右看了看,對自己的成果很是滿意。
俞景見她臉上剛剛的嫣紅已經褪了下去,唇看起來也與之前無異了,這才牽著她的手出了屏風去用飯。
剛剛蘇聞琢被他吻過之后的樣子,他還不太想讓別人看見。
下人也不行。
入夜后,屋外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盛京的夏日少雨,今夜這雨便有些難得了。
蘇聞琢坐在窗邊趴著看外頭綿綿的雨絲,百無聊賴的伸出手去接了幾滴。
冰涼的雨落在瑩白的指尖,連帶著盛夏的燥熱都少了幾分。
她本是接著好玩,看著被淋濕的手突然想到了貢院的那把火,蘇聞琢猛的回身看向俞景:“夫君,之前我的那個夢……”
俞景正在看一本兵書,見蘇聞琢突然緊張的望著他,他放下書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的小手拉回來,又抽了她的帕子一點一點給她擦干凈上頭的雨水。
“夫人說的,我已經讓睿親王世子盯著了,這兩日我也會親自去貢院查,不會出事的。”
俞景安撫的摸了摸蘇聞琢的頭,她應了一聲“好”。
第二日,俞景去了一趟睿親王府。
皇上重視這次加開恩科,睿親王在今日親自去了貢院,魏世昭將俞景帶到自己的書房里,將門關了起來。
他貼身的小廝阿墨守在門口,兩人則在里面談話。
魏世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看著俞景沉聲道:“你若是今日不來找我,我也會將你約出來。”
俞景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眼神銳利:“那個朱勤確實有問題?”
魏世昭點頭:“朱勤非常謹慎,我讓暗衛里跟蹤的好手連續跟了十天才察出異常,他確實是鄭逢年早就安插在父親身邊博得信任的棋子。”
俞景輕嘖一聲,面上神色有些瞧不明朗,只面無表情道:“也不知鄭逢年到底許了他什么好處,讓他愿意斷了一條腿在王爺面前博這個信任。”
“誰知道呢,”魏世昭嘆氣,“父親知道后受了不小打擊,畢竟是曾經以為的得力部下,也算得上推心置腹過,到頭來卻是個內賊。”
“那王爺最后怎么處理?”俞景直入主題。
魏世昭:“父親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動,已經派人暗中盯著了,若是他這幾日真的有動作,會直接拿下,到時候直接呈給皇上,也能給鄭逢年一個警告。”
“嗯,”俞景低頭想了一下,突然問魏世昭,“是哪個暗衛在盯,世子可否告知?我也想學學這跟蹤盯人的本領。”
魏世昭聽他這么說,無奈的笑出了聲:“俞景,你不是吧,搶了幕僚的活不說,現在連暗衛也不放過了?”
俞景無所謂的彎了彎唇:“世子也知道我日后沒有助力,技多不壓身不是?”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魏世昭也沒想真瞞著他,便道:“木二在盯著,你若想學就去跟著他一起吧。”
俞景謝過他,之后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他便告辭了。筆趣閣
回了俞府后,俞景沒有瞞蘇聞琢,將自己讓魏世昭查的事情大致跟她說了一些,只是隱去了朝堂中的一些勾心斗角,她只要知道她一直擔心的那個人真被查出來了便好。
說完,俞景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蘇聞琢一眼。
“夫人做的夢,可是好生神奇。”
蘇聞琢的心里有那么一瞬慌了一下,然后她又告訴自己要鎮定,裝作自己也很驚奇的樣子:“可不是嘛?聽著夫君這消息,我都快以為自己有些什么不為人知的神技了。說起來,我昨夜還夢到了夫君過兩日會送我一個禮物,夫君覺得可會發生?”
后一句她是插科打諢的,但俞景聽了卻還真的認真點了點頭:“嗯,會發生的。”
蘇聞琢聽笑了,小手攀住他的手臂,聲音嬌軟:“那我便等著了!”
“好。”
俞景勾著唇看她,眼里有些不易察覺的寵溺。
接下來的幾天,俞景既然說了要跟魏世昭的暗衛木二學學個跟蹤盯梢的技能,自然不是開玩笑的。
他提前跟蘇聞琢說了一聲,然后離開了三天。
蘇聞琢初初聽到時還不免擔心,在她眼里,暗衛做的事都是見不得光的,也是最危險的,她害怕俞景會受傷。
不過想到上一世,俞景走上仕途后剛開始好像也并沒有輕松。
蘇聞琢想,有些事情也許是俞景應該且必須經歷學習的,她應該相信他。
三日后,俞景回了府。
而當天早朝,睿親王提了個禮部官員去見皇上,上奏此人意圖在貢院存卷房放火,好在被人及時發現才沒有釀成大錯。
此人被當場捉住,圍觀的禮部官員眾多,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重罪。
皇上震怒,當場革了官職,下旨發配極北之地充軍,家族八代不得入仕,永世不可回京。
那人俯首認罪,卻再沒有說其他,大理寺嚴刑之下依然守口如瓶。
下朝后,右丞相鄭逢年回了府中,接連幾日稱病,直到朝中傳出他要致仕的消息,才重新出現在朝堂。
而蘇聞琢,在聽了俞景跟她說完這些事后,心里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一世貢院沒有起火,睿親王不會被停職,俞景也不會被耽誤那一年的時間了。
這件一直壓在她心頭的事塵埃落定后,緊接著蘇聞鈺的及笄禮也快到了。
在此之前,想到俞美琴來找她的事,蘇聞琢難得去找了方氏。
方氏如今見了她,眼里的厭惡和怒火便壓都壓不住,蘇聞琢看著她對自己劍拔弩張的樣子,只覺得這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她一步踏進屋里,并不在意方氏的神情,只是淡淡道:“我今日來可是為了夫人寶貝女兒的事,我勸夫人先聽我說完這番話。”
方氏不信蘇聞琢的嘴里會說出什么好話來,卻還是問道:“你要說什么?”
“四小姐前些時候來找我,想讓我帶她去永安侯府嫡小姐的及笄禮,我覺著,俞夫人應當也收到邀帖了吧?”
方氏心下一凜,又怕蘇聞琢發現什么,只能裝作漫不經心:“俞府是永安侯府的親家,侯夫人當然會給我遞帖子。”
蘇聞琢心里冷笑,面上卻沒有深聊這個,只是提起了俞美琴。
“四小姐說俞夫人讓她待在府中等過陣子大家對之前的印象淡了再露臉。我想俞夫人大抵不知道,盛京說的上名字的好人家,若是給家中公子說親,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姑娘及笄那年便相看下來最好,等過了十六,可就不太會考慮了。”
說到這,蘇聞琢想是想起什么似的,問了一句:“說起來,四小姐今年好像已經十六了吧?”
她這是在提醒方氏,要是還想讓俞美琴攀個高枝,那她的年紀可是耽誤不得了。
本來俞府的門第就低,年齡又大了可沒有人家會看得上了。
方氏一聽,這下才總算想起了俞美琴的事。
她并沒有與上流世家那些夫人有多交好,自然是不知道蘇聞琢說的這點,想到永安侯府的及笄禮上,定會有許多世家夫人,確實是她帶著俞美琴認識的好時機。
但方氏不愿在蘇聞琢面前示弱,她哼了一聲,只道:“誰說我沒打算帶琴琴去永安侯府,只是最近府中發生的事多,一時來不及與她說而已。”
蘇聞琢滿不在意的撫了撫衣袖,也不打算再多說什么。
“既然如此,那夫人便當是我多管閑事好了。”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好像她只是路過秋棠院,順便來告知方氏這件事,于她而言無關痛癢。
方氏看著蘇聞琢云淡風輕的背影就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
憑什么她的華兒如今落到了這幅境地,她蘇聞琢和俞景卻還能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日子過得平淡安穩。
明明是在俞府里,這兩人卻好像是局外人,對府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他們越是這般從容,方氏就越是恨。
她狠狠的盯著蘇聞琢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院外,才讓人叫來了阿威。
“我讓你辦的事都安排好了么?那天不能出任何差錯。”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想讓他們快點搬出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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