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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49章

    三日的假期結(jié)束后,俞景開始每日去翰林院點(diǎn)卯當(dāng)值。
    這日他回府用過晚飯后便跟蘇聞琢說,要在晚上去一趟睿親王府。
    除了偶爾去找魏世昭,俞景若是有重要的事一般還是會挑在晚上去見睿王。
    蘇聞琢知道他是要去商議喻閣老那件事,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出門前又抱了抱俞景:“晚上出行,夫君要小心,我等夫君回來。”
    俞景吻了吻她的發(fā)頂,笑道:“好,我盡快。”
    他沒有走正門,直接從后門出了府,一路輕功到了睿王府的側(cè)門。
    因著已經(jīng)提前打過招呼,下人很快將他放進(jìn)門,一路帶到了睿親王的書房。
    俞景進(jìn)入書房后,與睿親王談了兩盞茶的時間便出來了,他面上神色輕松了一些,當(dāng)下又去了世子魏世昭的院里找人。
    魏世昭剛從書房出來,正準(zhǔn)備去沐浴。
    他今夜是知道俞景要來找父親的,只是也不知是何事,更沒想到他還會來找自己。
    朝俞景走過去,魏世昭挑挑眉:“俞大人這么晚了還記著來看我呢?”
    俞景勾了勾唇,沒理會他的調(diào)侃,只道:“我來跟你說一聲,我身份作假的事不用做了,改日你幫我派人去跟那戶人家知會一聲?”
    魏世昭聽后奇怪:“怎么突然有變?”
    俞景便將之前的事簡略與他說了,聽的魏世昭嘖嘖稱奇:“你這身份可比那什么三代良民家里的孩子高多了啊,喻老在盛京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性子正直高潔,皇上很是信任的。”
    俞景點(diǎn)點(diǎn)頭,也贊同魏世昭的說法。
    他拍了拍魏世昭的肩:“就是跟你說一聲,讓世子白忙活一趟我這心里還挺過意不去的,改日請你來家里喝酒。”
    魏世昭無所謂的擺擺手:“都是小事,不過剛剛你去找父親,說的就是這個?喻老這個身份……你能認(rèn)回去么?”
    “嗯,王爺已經(jīng)應(yīng)了。喻老雖然在朝中位高,但好在所交集之人也都是幾個正派老臣,家風(fēng)清正,若我真的認(rèn)回去,也許到時候?qū)ι相嵎昴赀€會有個助力。”
    有了喻府小公子的身份,俞景日后在朝中確實(shí)會好走很多,而他想認(rèn)回去的另一點(diǎn)便是,他的身份不同了,蘇聞琢的身份也就不同了。
    那些曾經(jīng)因?yàn)樗图蘧拖氡M辦法想看她笑話的人,再也不能用這件事來傷害她。
    將事情跟魏世昭說了之后,俞景也就離開了睿親王府。
    他回府時,蘇聞琢正靠在軟榻上看書。
    見他回來了,便趕緊起身迎過去,抬眸看向他問道:“怎么樣?王爺怎么說?”
    俞景笑著摸了摸她散在身后墨黑柔軟的發(fā),低聲道:“王爺說認(rèn)回去也無礙,我過幾日便會抽空再去一趟喻府跟喻老商議。”
    蘇聞琢聞言,高興的笑起來:“太好啦!能回到自己真正的親人身邊,總是好的。”
    俞景看著她的笑臉,攬住她的腰俯身抱住她,將臉埋進(jìn)少女的頸窩里,嘆了一聲:“很快,你就不會再受委屈了,沒有人再能笑話你只是嫁給了一個庶子。”
    蘇聞琢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俞景會這么說。
    原來在他心里,始終是怕她會受委屈的,即使他如今已經(jīng)是人人夸贊的狀元郎,可他還是會怕自己的出身,讓蘇聞琢始終落了話頭在別人嘴里。
    片刻后,她唇邊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閉上眼睛,伸出手回抱俞景,輕輕呢喃:“嗯,我夫君是最優(yōu)秀最優(yōu)秀的人,這點(diǎn),不管別人說什么都不會改變的。”
    俞景笑了一聲,微微抬頭,大手撫上她嬌嫩的臉,吻住她如花的唇瓣。
    原本這只是一個淺嘗輒止又溫柔似水的吻,只是蘇聞琢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像一簇小小的火苗,一下便點(diǎn)燃了俞景心里的野獸。
    他倏地的將蘇聞琢打橫抱起去了床上,床幔被放下,沒多久里面便傳來蘇聞琢帶著哭腔的喘息,又被偶爾吹過的風(fēng)給帶走了。
    今夜窗外的星河格外閃爍,連月光也似更加皎白,一切都恰似正好。
    過了幾日,俞景又去了一次喻府,喻老聽了他愿意認(rèn)回喻家,十分高興,當(dāng)下便讓俞景改了口,俞景也沒有扭捏。
    他繼續(xù)陪著喻老在院子里下棋,邊開口說道:“祖父,俞府那邊其實(shí)也不用您親自過去,我?guī)е锏男胚^去一趟,說清楚便好了。”
    俞府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俞景不想祖父過去,平白污了耳朵。
    喻老卻堅持:“俞府的人以前是怎么對待你的,我這幾日也叫人查了,以前我找不到你,委屈了你,現(xiàn)在你要認(rèn)祖歸宗了,我的孫兒,我自是要親自去俞府給你撐腰的。”
    俞景無奈的笑了一下,見他堅持,也沒有再勸。
    只聽喻老又道:“兩日后我便隨你一起去俞府,另外再給他們五千兩銀票,算是抵了這幾十年你在府中的吃穿用度以及讀書的銀子,免得他們?nèi)蘸蠹m纏。”
    俞景聽后想了想,搖搖頭道:“給俞家,三百兩足以。”
    關(guān)于這點(diǎn),俞景最有發(fā)言權(quán),喻老也就依了他,橫豎是要斷掉俞家日后再來糾纏的借口。
    兩日后,喻閣老和俞景一起去了俞府。
    俞老爺一開始聽著下人來報說喻閣老來拜訪時,還嚇了一跳,他這種小官哪里能讓內(nèi)閣重臣親自來拜訪?
    后來下人又補(bǔ)了一句:“是和三少爺一起來的。”
    俞老爺?shù)哪樕?dāng)下便微妙起來。
    自從俞景不聲不響的搬離俞府,又拿了個狀元,他每每派去俞景府上的人還都被蘇聞琢擋在門外,連府門都進(jìn)不去,俞老爺心里就一直罵罵咧咧的。
    但是他又拿俞景沒辦法。
    說白了,他是忌憚俞景的,在俞景入仕后更加如此。
    由科舉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可以說是走科舉之路的士人學(xué)子的人生理想,但凡為官之人都知道,翰林院便是養(yǎng)才儲望之所,其中出類拔萃之人,是要為日后入鴻圖閣做準(zhǔn)備的。???.BiQuGe.Biz
    如今的俞景,俞老爺已經(jīng)無法掌控了。
    或者說,從俞景進(jìn)入國子監(jiān)開始,他便一步一步脫離了俞老爺?shù)氖中摹?br/>     今日還有喻閣老一同前來,俞老爺自然是無法避而不見的,他只能趕緊讓下人將人先迎到前廳,然后自己收拾了一番也趕緊趕過去了。
    待俞老爺趕到前廳,喻閣老已經(jīng)坐在那喝茶了。
    俞景站在一邊沒有坐,見俞老爺來了,還心情頗好的笑著打了聲招呼:“俞老爺,好久不見。”
    俞老爺?shù)哪樕行┎蛔匀唬?dāng)著外人的面又不好發(fā)作,只好沒說話直接坐到了上首主人家的位置上。
    他沒理俞景,看向喻閣老,恭維道:“下官一直久仰喻閣老的大名,只是無緣得見,今日喻閣老來寒舍拜訪,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喻閣老放下茶杯,看了俞老爺一眼,面上掛著客氣的笑,但不親近,只淡聲道:“今日來俞府,是有一要事要跟俞大人說,與俞景有關(guān)。”
    俞老爺聽后一頭霧水:“是何事?”
    喻閣老來,能與俞景有什么關(guān)系……
    喻閣老看了俞景一眼,朝他示意了一下:“景兒,你來跟俞大人說吧,畢竟是你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地方。”
    俞景點(diǎn)點(diǎn)頭,從懷里將信封拿出來,遞給了俞老爺。
    俞老爺下意識的接過信,心思還停留在剛剛喻閣老對俞景親昵的稱呼上,心里只覺得更奇怪了,俞景剛剛進(jìn)入翰林院才幾日,難道就得了喻閣老如此賞識了?
    他打開信封,帶著疑惑拿出信看了起來。
    只是越看,臉色便越扭曲,連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這,這怎么可能!”俞老爺不敢置信的抬起眼,指著俞景,目露駭然,“你,你竟然……”
    竟然不是他的孩子!
    俞景也看著他,面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上前將他手里的信拿走,又道:“我娘的字跡,我想俞老爺應(yīng)當(dāng)還是認(rèn)識的,這是她寫給我生父的信,在父親去世后由祖父收著。”
    “我已經(jīng)確定過俞景的身份,”喻閣老適時的開口,“他確實(shí)是我喻府的孩子。”
    說著喻閣老又朝身后跟著過來的喻府管家看了一眼,管家會意,從懷中掏了張銀票出來。
    喻閣老將銀票放在桌上,見俞老爺?shù)难劬︸R上就看了過來,他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道:“這些銀票俞老爺可以收下,算是我喻府替俞景將這些年在俞家的花銷還了,從此之后兩家便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了。”
    俞景也看著俞老爺似笑非笑:“銀票三百兩,俞老爺也不要覺得少了,這些年府中待我如何,我想俞老爺心里也有數(shù),街坊四鄰也看在眼里,俞老爺應(yīng)該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吧?”
    俞老爺原本聽到竟然只有三百兩時心里還有些不滿,既然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他還養(yǎng)了這么多年,自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從喻府那邊多撈點(diǎn)銀子過來了。
    但俞景的這句話實(shí)在威脅的意思過重了,他一時竟然不敢輕舉妄動。
    喻閣老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從椅子上起身,看樣子是事情說完了準(zhǔn)備告辭了。
    他朝俞老爺示意了一下,而后道:“景兒剛剛說的話,希望俞老爺放在心上,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煩,還煩請俞老爺在這上頭簽個名。”
    喻府的管家從袖里抽出一張紙,遞給俞老爺。
    上頭清楚寫了俞府這些年來對俞景可能的花銷,以及喻府所支付的銀錢,意思為,收了錢兩家也就兩清了。
    這就是明擺著怕俞府到時候又訛上喻家。
    俞老爺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雖然他剛剛心里確實(shí)是這么想的,先收下三百兩,到時候再想辦法從喻家多撈點(diǎn)回來。
    只是心思被人擺上明面上,就讓人難堪了些。
    如今這樣,他只能按了手印簽了名,喻府的管家便將紙又重新疊起收好了。
    喻閣老點(diǎn)點(diǎn)頭:“今日不早了,老夫便帶著景兒先告辭了。”
    俞老爺聽后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將人送到了府門口,面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
    俞景和喻閣老坐上馬車,喻閣老在車上看著俞景笑道:“如今你便與俞府脫離干系了,我們喻家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一會你跟我回府中入祠堂上三炷香便算認(rèn)祖歸宗了。”
    俞景點(diǎn)頭,像是想起什么,又斟酌了一下才開口:“祖父,至于搬府的事……”
    喻閣老知道他想說什么,擺擺手不是很在意:“這事你與你夫人商議便可,我一個人在府中也習(xí)慣了,更何況再過不久致仕后你祖父我也就回老家安享晚年了,你們這些時日能常來府中看看就行。”
    “嗯,多謝祖父體諒。”俞景應(yīng)了一聲。
    他確實(shí)是想問過蘇聞琢之后再做決定,畢竟早些時候才搬過家,而且蘇聞琢好像很喜歡如今的宅子。
    待去喻府上過香后,俞景回了府中便與蘇聞琢說起了今日的事。
    蘇聞琢輕笑兩聲:“俞老爺心里大抵是要慪死了吧。”
    俞景攬著她在院子里散步,聞言也笑了一下,又說起了是否搬府的問題。
    蘇聞琢想了想,軟聲道:“雖然我很喜歡現(xiàn)在這里,但祖父尚在京中,以前便也罷了,如今你認(rèn)回喻家,我們應(yīng)當(dāng)要在他膝前盡孝的,要不這段時日還是住到喻府去吧?”
    俞景聽她這么說,將人摟的更緊了一些:“好,那我與祖父說,過幾日我們便住過去,這處讓阿太先守著。”
    “嗯!”蘇聞琢點(diǎn)頭。
    沒過兩日,帶著幾個貼身下人,俞景和蘇聞琢便住到了喻府去。
    喻府什么都有,除了一些衣裳他們也不需要多帶什么。
    喻閣老在兒子死后便一人住在府中,如今孫子能回來與自己同住,自然是高興。
    而這件事,雖然盛京城里沒掀起什么大的波瀾,但在一些朝中重臣和世家大族的府中,卻影響不小。
    慶國公府,國公夫人今日約了幾位交情好的夫人一起吃茶。
    后花園里,夫人們邊賞秋景邊聊著天。
    “你們聽說了么?喻老府上前幾日突然多了一位公子,就是今年的狀元爺,說是他已逝的兒子陰差陽錯流落在外頭的孩子。”
    “這事我家老爺也說了,是喻老親自確認(rèn)過的,那孩子先前還只是一個庶子,如今認(rèn)回了喻府,身份可是大不一樣了。”
    “當(dāng)初蘇聞琢低嫁,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如今再看看人家,嘖嘖……”
    幾位夫人都唏噓不已,如今蘇聞琢夫君的身份沒了可以指摘的地方,身上還多了個狀元郎的名頭,變得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慶國公夫人自然也是聽說了這件事,也跟著感嘆了一句:“若不是俞景已經(jīng)成親了,以他的年紀(jì)和如今的身份,說親的人怕是要踏破喻家的門檻。”
    作者有話要說:害,可不是么,你家女兒正在想法子呢感謝在2021050411:40:072021050520:0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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