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照在蒿草上,葉尖上泛起一點(diǎn)金黃,遠(yuǎn)處的戈壁上,幾棵枯樹上歇著幾只食腐禿鷲,在嘎嘎地叫著。
鄭言身穿著老羊皮襖,騎著一匹黃色卷毛瘦馬,頭戴氈帽,一副隨處可見西夏漢子的模樣,腰下跨著一把飾刀。他臉色黝黑,皮膚不在是平日白皙模樣。他在半月前進(jìn)入西夏,入鄉(xiāng)隨俗,他簡單易了下容,他的易容是在是簡單至極,也就是半個月沒有洗澡罷了,臉上抹了些灰。
鄭言在夕陽下看了看遠(yuǎn)處的景致,微微嘆了口氣,今日又錯了宿頭,又要露宿野外了,他自那日在重陽宮外,大受打擊,心神激蕩之下,運(yùn)足功力,一路狂奔,待到冷靜下來,已經(jīng)到了延安府,鄭言一不二不休,便進(jìn)入西夏,他昔年聽西夏那兩個和尚說,興慶府那有個枯葉禪寺,那里有個枯葉禪師,可解萬經(jīng),鄭言雖知他們的話不實(shí),可是當(dāng)世之上再也無人解此經(jīng)文,那日鄭言神功破虛,可是腦海中的經(jīng)文起了關(guān)鍵作用,若是,沒有與那裘千尺一出,想是鄭言也不會意識到那經(jīng)文的重要,于是,決定去興慶府看看。
鄭言一副書生打扮,在這里行走實(shí)在不方便,于是,便成如今模樣。
鄭言知道這里白天光照充足,在陽光下很熱,太陽一落山,氣溫下降的厲害。他加快馬速希望找一可以棲身的地方,畢竟若是寒冷倒也無所謂,鄭言內(nèi)力深厚自是不懼,可是此時已是秋初,夜雨細(xì)密,淋雨的滋味可不好受,看著天邊那一抹火燒云,鄭言知道今夜必定有雨。
鄭言四處張望,終于看見遠(yuǎn)處隱約有房屋模樣。
鄭言來到屋前,方才發(fā)覺原來是一處廢棄的廟宇,只是有一大殿尚未損毀,其余偏殿等房屋盡是頹壞不堪,鄭言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覺已經(jīng)有人在此歇身,這倒也不奇怪,一到夜里,在這戈壁沙漠之上行走,那可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那人的坐騎是一匹棕色的駱駝,不似鄭言這般外行騎著馬過沙漠。鄭言取了馬后鞧上的草料喂了馬,找了個石盆搬過來,打了水喂了馬,早來的那人在鄭言搬動石盆時,看了鄭言一眼,沒有吭聲。鄭言收拾好一切,方才拿了干糧,水囊,走進(jìn)大殿。
那人早已升起一堆柴火,鄭言道“大叔,叨擾了!”
那人坐在火堆傍,抬頭看了鄭言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鄭言見這人身材高大,年紀(jì)四五十歲左右,面貌清秀中透著粗狂,眉宇之間透著幾絲豪氣,讓人一見頓生親近之心。若站起來的話,比鄭言還要高上幾分,鄭言見這人不想交談,自不會討這沒趣,簡單寒暄幾句,鄭言上外邊撿些柴禾,抱在火堆傍。找一個干凈所在睡下,入夜,果然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他二人早已將坐騎安置好,自是不擔(dān)心,突聽,外邊隱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這靜夜之中顯得尤為清晰。
鄭言見那人早已在火堆傍睡下,那柴火放的極為巧妙,不出意外,是這一夜不會熄的,若是鄭言點(diǎn)的不耽誤得時時添加柴禾。
果不其然,不一會,便見一人縱馬進(jìn)了院子,把馬放在淋不到雨的地方,隨手料理好馬匹后,走了進(jìn)來,殿中的二人早已被她驚醒!
鄭言見那人是個妙齡女子,鄭言不由一愣,要知道,在西夏民風(fēng)彪悍,極少有單身女子趕路,更拂論這般深夜趕路。
女子進(jìn)殿見到二人被她驚醒,歉意一笑道“叨擾二位,是在是趕路錯過了宿投。”那中年模樣的人亦是點(diǎn)點(diǎn)頭,睡下。鄭言卻道“不要客氣!”
女子隨手在火堆里加了幾根柴禾,那半明半暗的火堆瞬間亮了起來。鄭言方才見那女子一身黑衣,容貌俏麗,身材纖細(xì)豐滿。
鄭言不覺沉沉欲睡,女子坐在火堆傍烤著身上的濕衣,她想必是在兩個男人傍邊不敢輕易安歇。
夜色幽深,曠野不是傳來些野獸的嚎叫?;鸸饷靼?,女子抱膝在火堆傍昏昏欲睡。
鄭言睡得極熟,便被隱隱的馬蹄聲驚醒!那蹄聲當(dāng)在數(shù)里之外,若不是鄭言內(nèi)力深厚,聽力驚人,絕不會在著細(xì)雨之中分辨出來。
看那女子焉自睡著,那中年漢子睡得極香。此時已是午夜時分,細(xì)雨漸漸大了,哪有在此時趕路的道理。不管遠(yuǎn)近,在這個時候趕路,便是在天黑只后上路的,絕不是錯過宿投。
待到聲近,鄭言聽出不下三四十騎的樣子,過了不一會那女子突然驚醒,聽到馬蹄聲近,不覺面色一變,刷的一聲,從身上抽出一把寶劍,鄭言此時方才知道,這女子竟是隨身配著一柄軟劍。
女子赫然笑道“連累二位,不得休息了!趕緊躲一躲,大叔!大哥!來人恐怕是沖著我來的。”她知道若是沖她而來,現(xiàn)在在逃,也是來不及。
這時,那中年漢子也醒來,不覺皺了皺眉頭,甚是不悅。
鄭言不禁暗道,剛安穩(wěn)兩天,怎么睡覺便能攤上事,難道這就是江湖。
不一會,廟外傳來一陣的雜亂馬蹄聲,有人罵道“他娘的,就知道下令追,追!追!他娘的!他在鎮(zhèn)上摟著娘們快活!老子們雨中趕命!什么世道!老子大不了不干!”就聽一人喝道“沙老三,你那么多廢話,有本事到大人面前說!”罵聲中,那一大幫人闖了進(jìn)來。
鄭言一見這一幫人數(shù)大概有三十七八左右,一進(jìn)殿內(nèi)有眼尖便道“這女賊果然在這里!快快拿下!”為首的一人叫道“一品堂辦差,閑雜人等滾開!”想是平日就是這般驕橫!
鄭言見那人,面白無須三十左右歲,看樣子武功不高,誰給他這般本身,鄭言見他說話難聽,便覺不爽,好死不死的,那人傍邊的人道“不能滾!好歹也是兩只羊唄!殺了孬好趁上倆錢!”
那人笑道“就你沙老三點(diǎn)子多!”雙手一揮!那些人等抄家伙就上,在他們眼中只有女子還能擋上二分,其余二人就是兩只羊。殺了就殺了。
女子看這鄭言二人道“連累二位!”
突聽有人喝道“該死!”聲音渾厚,隱隱有金石之聲,顯是內(nèi)功不凡!那中年人長身而起,只見他身形晃動,雙手連抓,一次兩人拋出,鄭言眼尖,見那人手到處,勁力迸發(fā),手抓之人瞬間不活。身形起伏,那一大幫人不過片刻,俱被這人震死拋出。只見那人身形一轉(zhuǎn),伸手便向那女子抓來!口中喝道“你也滾!”
這漢子武功高明至極,他伸手一抓,隱隱便將女子諸般變化封死,女子如何避得開去!
鄭言忍不住大叫“前輩,手下留情!”反手一指點(diǎn)出!攻其必救!
那中年漢子輕咦一聲,彈指神通,不像,沒有那般殺氣!心中念轉(zhuǎn),手中不停,左手捉住女子拋出!右拳電般擊出,“波”一聲輕響!那人道“拈花指!少林何時出了這般高手!小子,讓老子教你耍幾下少**功!”雙手一震,使出一套羅漢拳,鄭言笑道“老前輩,小子受教!”他二人說話間,電閃火石般交了十余招。
鄭言不禁暗暗佩服,這人武功是他平生所遇第一高手!
他二人拳來腳往斗了不下三百余招,早已不在局限少**學(xué),畢竟那人不是少林出身,單以少**學(xué),世上誰又能在鄭言之上。
鄭言知道這人,將那女子拋出之際已是手下留情。只是點(diǎn)了她的穴道。
二人越打越興奮,鄭言自從學(xué)成武功以來,難得如此盡興,那中年人已是如此,他見鄭言年紀(jì)輕輕,便有如此武功,心下嫉妒不免心中暗道,若是將他殺死,自己也必家底盡出,可若是殺不死,那可是后患無窮。罷了,交個潛力無窮的朋友,總比得罪一個敵人來的實(shí)惠!
那人收了暗算之心,二人斗了半夜,不覺東方即白!
那人猛地一擊,化開鄭言的招式,身形后退,仰天笑道“小友好武功!若來日有閑不妨到昆侖白駝山做客,我歐陽鋒掃榻相迎?!?br/>
“前輩西毒歐陽鋒!四大高手之一,我怎么可能--過了那么多招!小子鄭言這里見過前輩!”說著深施一禮。鄭言本想說怎么可能遇見你這個大反派,大壞蛋!話到嘴邊改了,不改難道繼續(xù)打嗎!
歐陽鋒哈哈大笑道“好個年輕人!不驕不躁,初次見面,沒有什么好禮物,那外面的小妞姿色尚可,本來想留給克兒,不如就送給你做個侍妾吧!”鄭言剛想說什么,他大手一擺“就這樣吧!”
他拿起隨身的物品,這時,鄭言才發(fā)現(xiàn)他手中那只黑黝黝他鐵杖。鄭言知道那杖上藏有兩只怪蛇,劇毒無比,夜里爭斗若是他驅(qū)蛇暗算,自己不易避過,心下甚是承情。
鄭言恭送歐陽鋒離去,看著他上駝走了,鄭言禁不住一陣后怕,這廝就是個老毒物,若是這廝用毒,可是不好對付。其實(shí)鄭言不知他神功已成,自是百毒難侵。
他看了看那女子,不由感嘆歐陽鋒不愧一代宗師,隨手一擲,竟女子拋到她自己的馬身上,在暗夜之中,眼力手勁俱是高明之至,鄭言解了女子穴道,不去理她,自是牽馬就走。
鄭言出的院子,上馬就走。
女子見滿院死尸,看著大殿內(nèi)猶自冒著淡淡青煙的火堆,她雖是被點(diǎn)中穴道,動彈不得,可是,她昨夜見他二人斗得激烈,這火堆竟是沒動分毫,一念至此。忍不住叫道“慢著!”
鄭言聽到女子叫喊,不由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