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言依稀記得這女子的悲慘,好像與陸展元成親之后,不過七八年便自刎殉夫,陸展元死,她也不活。
雙雕世界與她無關,他眼中只有她的陸郎,實在是一個傻女子。死后還被他的瘋子義父扒墳拋骨。
想到這里,鄭言看著身邊的何沅君暗道,或許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鄭言笑道:“何姑娘,改日大好,我一定前去府上拜望他二老,怎么教的出這般,溫柔賢惠,美麗無一缺點的女兒來。”
何沅君低頭羞道:“我哪里有那么好。”
鄭言道:“在我眼中姑娘無處不好,若是-”他頓時打住,他想說若是我沒有妻子,我一定把姑娘娶回家。可是一想到自家有了兩只老虎,已經讓他頭痛的了,穆念慈生下志兒后,那是直奔老虎而去,不過此時他好像忘記了,杏花、柔兒,瑩兒之類的。
何沅君扭頭問道:“若是什么?”語氣平淡,只是心中似乎期待著什么。
鄭言忙道:“若是我有半句虛言,讓我魂飛魄散不得往生。”
何沅君啐了一口,雙手合十向天,禱告:“莫要當真,打雷刮風,童言無忌。”此時,天色將暮未暮,半是灰鉛半是嫣紅的天空之下,玉顏素手,滿面虔誠。
鄭言初始感覺好笑,轉瞬便心生凄涼凄涼,她有錯嗎?無端招惹兩個瘋子。此時,心境轉換,捎帶連李莫愁也怨上了。
何沅君禱告完畢,轉臉正色道:“在不要亂說,神明在上的。”
鄭言連忙笑道:“姑娘是我輕賤自己,姑娘給了我生命,日后,姑娘但有所求,在下赴湯蹈火,莫有不從!”他深施一禮。
“你一介書生,能做些什么?我自己做不了的,你怎么幫得上忙。”何沅君輕笑道。
鄭言此時重傷未愈,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個豐神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何沅君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一個高手。
鄭言笑了笑,自己這幾日將養,雖是沒有全好,但是自保卻是沒有問題。
“那明日還是請姑娘喝茶吧!想喝什么咱們上什么。”鄭言笑道。
何沅君面上一紅,笑道:“只是喝茶,那不是便宜你了。”
鄭言暗道:這何沅君這么愛臉紅。不知這十數日她如何的服侍自己。他心下感動,便柔聲道:“姑娘,在下無以為報,明日姑娘大理城中的酒樓任選,就是金鳳樓的龍鳳八珍也是沒有問題的。”
何沅君小聲道:“那也由你。不過你只是那幾兩碎銀,可是上不起金鳳樓的。”她替鄭言換衣,自知道鄭言囊中幾何。
鄭言微微一笑道:“姑娘放心,就是在金鳳樓吃上一世,我還是養地起的。”
何沅君羞道:“那個要你養啊!人家有手有腳的。”
鄭言這時才感覺話中的漏洞,不僅訕笑道:“姑娘,對不住,我的意思-”
何沅君薄怒道:“什么意思?難道我吃不起龍鳳八珍不成!”
鄭言這幾日從未見何沅君發怒,看樣子真是有幾分怒了,只是他不知自己那里冒犯了她。他不由得陪著小心道:“何姑娘,我不會說話,不小心得罪姑娘,惹姑娘傷心,實在是我的罪過。”說著深施一禮。
何沅君忍不住流下淚來,鄭言平生最見不得女子的落淚。他忍不住伸手握住那雙玉手,“真的不知何處得罪姑娘,若是姑娘不肯原諒在下,我便將性命還與姑娘便可!”
何沅君搖了搖頭,將手抽了出來,強笑道:“不是怪你,你的性命是我救得,不準再說死!”
鄭言笑道:“真的,不是怪我!明日我回客棧拿上銀兩,請姑娘好好吃上一頓。聊表謝意。”
何沅君破涕為笑道:“好吧!明日好好吃上你一頓,最好吃得你沒錢付賬,給人扣在那里。”
鄭言見她展顏微笑,仿佛二月枝頭的帶雨嬌花,一般得可愛。忍不住口花花戲道“姑娘要是舍得,竟管抵賬吧。”
何沅君一跺腳轉身羞道:“那個理你,晚上自己做飯吃吧!”鄭言哈哈一笑。
燭光之下,簡單的石桌之上,擺了四盤家常菜蔬,他來到隔壁房間,拍門叫道:“姑娘,出來吃飯了,在下吃了這些日子閑飯,今日也學姑娘的手段做了一些飯菜。就算給姑娘賠罪了。”
何沅君早已聽到鍋灶瓢響,只是不知鄭言干些什么,其時男子少有下廚者,共別說像鄭言這般的讀書人。
不想鄭言給她這般驚喜。看見桌上簡單的飯菜,她忍不住的留下淚。
鄭言慌道:“怎么了?”“我高興,要你管!”她一下坐在石凳之上,拿起碗筷,笑道:“在不吃,我不會給你留的!”
鄭言故作驚慌,抓起碗筷,惹得何沅君嬌笑連連。
曼陀花開,酒香十里。金鳳展翅,聲聞九天。這是人們所說的金鳳樓。
御道之上,繁華中心的金鳳樓。站在門前迎賓的小廝,遠遠的看見人潮中的一男一女在指指點點,向著店前來。
鄭言一身藍衫,手拿一把折扇,一副貴介公子模樣。身邊的何沅君一身粉紅衣衫,嬌艷如花。小廝一見二人來到門前,連忙上前招呼。
鄭言和何沅君來到二樓雅間,鄭言對著小二道:“來壺好茶,再上一套龍鳳八珍。抓緊點”小二看了何沅君一眼問道:“姑娘,不等會!”
何沅君搖了搖頭,小二笑著退了出去。
一會,小二端上一壺好茶兩個茶碗。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鄭言搖了搖頭,笑道:“這小二真不懂規矩,連斟茶都不做。”說著拿起茶壺親自給何沅君斟上,一邊自顧自的道:“也是,只有這樣才是顯出在下的誠心!”
何沅君抿唇輕笑。鄭言看了看自己,感覺沒有什么好笑的。
一會,便有小二端著菜蔬進來,這龍鳳八珍不過是八樣菜,只是盛菜的器皿倒是不小。鄭言便要招呼何沅君開吃,畢竟這菜香氣撲鼻,招人食欲。
鄭言方拿起筷子,突聽,門響一個人鉆了進來,口中笑道:“那家大臣女兒結親,在這金鳳樓擺酒,我怎么不知啊!”
鄭言一瞥來人,便冷哼一聲,這人長的太壞了,年級不大,滿頭半白之發,一雙半合半瞇的三角眼。尖嘴猴腮,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
那人看了鄭言一眼,忍不住驚呼:“烏啊!那家女子不長眼,能找你這挫樣做女婿!”
鄭言差點一頭栽倒,這奇葩是誰,他又以為自己是誰。等等,什么意思,什么女婿。
鄭言剛想發問,只見那男子又轉向何沅君,突然,他有驚呼了:“哎呀!你個小妮子,不答應老子的求親,感情是喝了這男子的茶,趕明我問武三通,他怎么招這樣女婿。太丟人了。想我玉樹臨風,迷倒萬千少女的玉面殺手,竟然不敵這般的垃圾,我決定明天不出門了,不過那些少女怎么辦?她們傷心怎么辦?”
何沅君怒道:“夠了,高大美男,抓緊去拯救你那萬千少女!不要妨礙人吃飯!”
那人嘻嘻笑道:“不錯,你還是沒瞎,知道本少爺英俊瀟灑。有眼光!有前途!明天,讓我爹給你安排個官當!走了!”他轉身便出去了。
只聽的外邊有人問道:“高少爺,是誰在此擺結親酒啊!”“老武家的閨女,我看不上的丫頭!”旁邊的幫隨心道,有你看不上的女子。
鄭言笑道:“這人是誰?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
何沅君輕笑道:“不要聽他胡說,他可是當今高相的公子,人倒是不壞,就是自大成狂。他可是有幾十個老婆的。”
鄭言咦道:“這么厲害!”何沅君橫了他一眼,哼道:“你說什么?”
“我是說,就他那樣,那個女子眼瞎才嫁他。”鄭言連忙解釋道。
“你這樣的,還有我眼,呸!呸!都是那個自大狂搞亂了,他可是相爺的兒子,他向人求親,總是有人愿意嫁的,不過高相很久不給他娶親了,要不然百八十個總是有的!”
有個有權,有錢的爹,就是任性!無論在何時。
何沅君笑道:“前些日子,他還向我義父提親呢!當然,不會同意!”
鄭言便接到:“你沒有許人家啊,不對,你應該許了人家了!”
何沅君輕笑道:“大哥,說說看,我許了那戶人家!”
鄭言笑道:“我自然知道,江南嘉興陸家莊的陸展元,便是你的丈夫!”好容易裝一回預言帝真好!
何沅君呆了片刻,羞道:“陸大哥!你--”
鄭言腦袋一暈,我的天,是不是腦袋被天禪扯壞掉了。我忘了她誤會我叫陸展元。
鄭言連忙道:“妹子,是我不好,是我亂說,其實,你的丈夫真是陸展元,其實,我不是陸-”
何沅君輕垂螓首,低聲道:“大哥,我嫁你可好?”
鄭言一下無語,他道:“妹子,我真的不是-”
“不管你是誰?你家里如何?我嫁你可好?”何沅君杏眼看著鄭言,眼中只有堅定。
鄭言囧道:“可-”“我嫁你可好!我只想離開這里!”何沅君道。
鄭言腦袋一暈,原來如此,她并不是愛他,而是想離開。
嫁人便是最好的,可以了斷她義父的癡想辦法。遠嫁他鄉永不相見,這武三通怎么逼得這女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