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點了點頭道:“當年之事,卻是怪我,我知道段智興不救孩子,當年我還有點佩服他英雄了得,拿得起,放得下,不想今日方知,放得下是別人家的孩子,嚇得我這些年不敢娶妻,怕被人報復,真的虧大了,哎!江湖爭來爭去有何意義。”他語氣之中透著寂寥。
他向鄭言點了點頭示意告別,他轉身去了,背影之中竟透著一絲孤單。也可能他知道真相便已經后悔,以他的身份去傷一個孩子已經大失身份,自己蒙面便是不想段智興知道他的意圖。他想再怎么他會救自己的孩子,他知猜到開頭,卻猜不出結尾。
他悔,那世才會出家,拜在一燈門下,一直希望取得瑛姑,周伯通的原諒。他若不悔,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這對一個高手來說豈不是有點好笑。
鄭言見他遠去,忍不住一聲嘆息,他可以入佛門懺悔,而那世自己不過是破壞人家的婚姻,便萬劫不復,悲催的小配。
他轉身便行,此時已離中都不遠,此時,沿路之上已是不見人煙,到處殘垣斷壁,偶有殘尸裸露在外,偶見女子皆是裸身,死狀甚慘!想來是那打草谷的元兵所為。
鄭言看的暗自傷神,這便是那個口稱“青天覆蓋之地,都變成蒙古人的牧場!”是的。他確實真的便是這般做的。史上金國有4500五百萬的以上登記人口,各地屠城之后,還剩不到700百萬的人口,他便是把百姓當做牛羊,兩只腿的牛羊。
鄭言離中都越近,看到情景愈發凄涼。
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只聽得有人亂叫:“他娘的,這金狗死不投降,待老子們殺進城去,殺絕殺光這些牛羊!這兩天,吃的有些膩了,不知有新的牛羊出沒沒有。”
另一個聲音道:“他娘的木須虎,你又想玩那些軟白羊了嗎?玩過殺了好刺激啊!那天你......”下邊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鄭言明白他們口中的軟白羊,便是女子,想來男子便是蠢牛了。他一躍而起,手中一閃,金刀黑劍赫然在手,他靈魂中感覺那刀劍傳來陣陣的嘶鳴!
欲飲敵寇血!他刀飛劍舞迎了上去!那一隊元兵不過是一哨探馬,不過三五十人的樣子,他們這一片已經被他們殺光,女子皆是掠回營帳,供人淫樂或殺之食之,此刻,突見一個臭牛奔了出來。木須虎怪叫一聲,這牛不錯,待我用過,在殺了食肉!”
他們不知鄭言當年在蒙古相助郭靖之時,早已學會蒙古話,此時,鄭言一聲冷笑,迎了上去,那木須虎彎刀一揮,自上而下,便欲將鄭言手中的兵刃擊飛!在他眼中便是一個脫好衣裳的軟白羊。
鄭言金刀一引,黑劍劃出,一道劍光閃過!木須虎兩半。
鄭言長嘯一聲,這些人渣,真是死的太少,身形仿若一條巨龍一般,爪牙到處,無一活口,殺!殺!殺!此時,鄭言不在控制刀劍中的殺氣、怨氣。此時,刀劍內那一絲僅存公孫止靈魂在也影響不了鄭言。
鄭言看著地上的殘尸,看了自己身上沾染的污血,鄭言一向愛潔,只是今日身上若不是沾染這些兩腿的牲畜血,實在難消心頭之恨,郭靖,這便是你眼中淳樸的鄉民,這就是你眼中的解民倒懸的大軍,金人雖劣,蒙人更甚!
刀劍不在收歸靈魂戒中,他感覺刀劍中殘魂中的絲絲歡暢,純惡遇見更惡的靈魂,此時,那一絲毫無意識的惡魂不由自主的吞噬那些惡靈。
鄭言身形展動,直奔中都而去。
此時,中都已經被鐵木真的大軍四處圍死,這中都已是一座孤城。這時城中不過三五萬的兵馬,完顏洪烈與完顏康皆在城中未走。
在鄭言的印象中,完顏洪烈父子皆是怕死之人,竟然未走,竟然不在留戀到手的權勢,死守孤城不走。完顏康一個嬌生慣養的壞蛋,也是陪著他未走,鄭言納悶,這世界怎么了,難道這便是真正的真相。
鄭言看見蒙人的營帳之時,知道自己白天基本沒有機會過去。這數十萬人的營寨,他縱使在厲害十分,也難以穿過。
天色見黑,鄭言簡單吃了干糧,人最松懈的時候,便是剛剛吃過飯,這時,鄭言從一個土坑之中躍起,急速向大營沖去!
鄭言這一沖,腳下一發力,他自不會留意腳下的動靜,塵土微微揚起,隱隱獻出下面的白骨。那就是他們眼中的牛羊!
不能不說,在這個世界上,蒙人的士兵是最好的士兵,他們一發現鄭言,便是一陣攢射,他們的弓箭是最好的弓箭,鄭言一邊揮舞刀劍擋下箭弩,速度倒也不減。
一箭之后,鄭言便已出現在寨墻之上,這兩丈的寨墻竟然沒有阻住他一箭,這寨墻之上的蒙兵,此時,他們還沒有改元,只是鄭言還是習慣叫他們元兵。
鄭言只殺擋路之人,他沒有在寨墻上停留,他一入大營,蒙古的弓箭,戰士的馬便都是個屁。
鄭言一路絕塵,刀劍互剁,擋者血肉橫飛,只是這些人倒也不畏死傷,若不是鄭言腳程極快,這數十里的大營那是休想沖過,就是這般,鄭言也是一身微汗,堪堪殺到中都城邊,鄭言只覺后邊有人大喝:“金狗,慢走!”只覺身后傳來一陣掌風。
鄭言微微一笑,這便宜二弟來了,他心念一轉,刀劍便回歸魂戒之中。他看也不看,翻身一掌擊出!
“亢龍有悔,不過如此!”鄭言一掌接下,借著這一掌之力,鄭言身形輕飄飄的飛出十余丈去。
郭靖一掌擊出,本是看到這人武功駭世,想來比師父高的太多。待聽到鄭言的話,不由暗道:“大哥!”
后面的蒙兵已是追至,張箭欲射,郭靖說道:“算了,別浪費箭矢。收兵回營!”他眼見鄭言在城墻之上,幾個點縱已是上了城墻。
鄭言方到城墻上,便聽聞呼喝之聲,鄭言大聲道:“自己人!”他這一聲吆喝,便不想傷害這些金兵。
只見火把照處,突然,一人驚呼:“先生,你怎么來了?”
鄭言看了一眼不認識,那人笑道:“我是圣上的護衛,原先在趙王府中見過先生的。”
鄭言笑道:“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哪里,我這樣的,先生怎么可能記得?”那人躬身笑道。
“我想見你們的皇上!”那人應道:“是!圣上吩咐你何時來,便何時去!我前邊帶路。”那人行了禮,便在前方帶路。
下了城墻,走了一陣,便進入皇宮,鄭言看見夜色中的宮門大開,也沒有什么守衛,,進的宮來,鄭言見宮內倒也是一片燈火,只是偶爾傳來一片**痛苦之聲。
那人言道:“圣上圣明,將受傷的將士抬進宮中治傷,太監宮女沒走的便幫忙料理這些傷員。”
鄭言咦道:“都中不是多有民房嗎?”
“先生不知,城中的民房大多拆毀,已做軍資。”那人應道。
鄭言沉思不語,過了一會,那人便道:“前方的大殿便是,先生自去,不用通傳!”
鄭言咦道:“為何?”那人回道:“圣上說了,蒙古人來了,可是要爾等通傳!大金的子民見朕又何須通傳。先生我回城墻了。”那人施禮告退。
鄭言問道:“勇士大名?”
那人笑道:“我大金勇士,今日生,明日死,先生又何須問姓名!”鄭言笑笑搖頭,邁步進了大殿。
大殿內燭光高照,除了父子二人外,也沒有別的人在。鄭言道:“王爺如今安好?”
那燭火之下的男子回頭叫道:“先生來了!”另一個叫道:“姐夫,來了!外面的蒙兵果然擋不住你!”
完顏洪烈依然是那般的雍容華貴,雖然,鄭言看見他征袍上的暗紅血漬,完顏康也比以前多了些沉穩。
鄭言點點頭,完顏洪烈笑道:“先生來晚了,此時已經回天無力!若是早來半年,或許是另一個樣子。”
鄭言笑道:“我不過一介凡夫,回天無力啊!”
三人細述別后情景,鄭言感慨不已,完顏洪烈沒有對兄弟下手,戰事一起他便讓諸兄退守汴京,自己身為大金國主,守得住中都大金還存,守不住又能逃到哪里?
他已存必死之心,大金以后便不是他的了,他這一年來,已經知道自己對手是什么樣的人,中都以北被他們殺得十室九空,已是千里無人煙。
落在他們手里,一刀斬下,便是最好的死法!
中都若失,大金必亡!亡國之下,又有幾人能活。鄭言明白他的心思,他無路可退,大金已是必亡,無論他們完顏家是誰當著皇帝,對于他有何意義。
完顏洪烈看著鄭言道:“其實,我可稱呼你鄭言,畢竟你是瑩兒的夫婿,謝謝你來看我,我一生卻是做了許多錯事,唯一的卻是對不起惜弱,她還好吧!”
鄭言點頭,“她很好,真的很好,我的義母我會很好的照顧她,你放心好了!”
完顏洪烈嘆了一口氣:“當年,卻是我不好,若不是她救我,當日死了也沒有今日煩惱?”他自是看到大金的末日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是毫無辦法。
“瑩兒和嫣然帶著過兒,去江南投奔你去了,你那絕情山莊聽說不錯!”完顏洪烈說道。
鄭言大叫:“過兒是誰?”
完顏洪烈不明白鄭言大叫什么,說道:“過兒是康兒的孩子,不過是三月而已!”
鄭言腦袋一暈,真他媽的造孽,他怎么還出世,算來時間確實差不多。
“他媽是誰?”鄭言問道。
楊康斜了鄭言一眼,心道:姐夫好色,不要對我老婆有什么想法啊,不過自家兩個姐姐看著他,他還能翻出什么花樣。
鄭言不知道這小舅子這般齷齪想法,不打扁他的腦袋才怪,老子搶了一個,怎么好意思在搶一個,也下不去手啊!
完顏康笑道:“她叫耶律嫣然,漢名秦南琴。我的兒子叫楊康。”
鄭言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