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文三江,有些驚慌,“這……這我可受不起,你們兩口子快起來!”
磕頭過后,陳清河攙扶著文三江從床上坐起,“文先生,這個頭您受得!”
昏迷了整兩天,換做平常人,必定躺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文三江撐著床沿坐直了身子,“有沒有吃的?”
陳清河趕忙道:“快,去醫院食堂打一份粥,給文先生潤潤胃?!?br/>
吃了些東西后,文三江的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
傷筋動骨一百天,剩下要做的,就是慢慢等待修養。
離開醫院,陳清河立即帶著佟貴生前往上崗村,取雷擊白茶木的樹心。
原本他以為,取出樹心以后,雷擊白茶樹就會死。
沒想到佟貴生格外有經驗,拿了個打孔器,用錘子小心翼翼的楔入樹心。
打孔器洞穿樹身,最中央的一段打開,已經發紫產生木質紋理的部分,就是雷擊白茶木的樹心了。
至于樹身上的孔洞,被佟貴生用木頭塞子給嚴嚴實實的封住,又取出提前準備好的桃膠,把最后的縫隙堵住。
“陳先生,這棵樹非常粗碩,身上一個孔不礙事,最多三年就可以恢復如初。”
佟貴生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白茶樹,“多好的神樹啊,簡直是奪天地之造化,取萬物之精氣……”
陳清河立即意會,朝著茶園負責人吩咐道:“現在采摘二斤新鮮的茶葉,炒制了給佟先生帶走?!?br/>
佟貴生是神醫,但愛財又愛物,否則也住不起三進的四合院。
不過有本事的人,憑自己的本事賺錢,不偷不搶,這點無可厚非。
佟貴生大喜,“陳先生,我這怎么好意收啊?!?br/>
陳清河笑著道:“您救了文先生,也是我的恩人。以后每年開春的新茶,我一定給您送一斤?!?br/>
“謝過陳先生!以后您但凡有任何事,都可以來老燈胡同找我!”
陳清河半開玩笑的揶揄說:“下次我去了,您可不能再把我拒之門外?!?br/>
佟貴生老臉漲紅,窘迫的道:“絕對不會。”
炒制茶葉還需要一段時間,佟貴生留在茶園里等待,陳清河和楊音韻先下了山。
沒了車子,陳清河只能在茶園里借了高圓圓的二八杠自行車,騎著車子帶老婆回家。
車子一路顛簸,途經的全是低矮瓦房,半路騎累了,倆人停在路過村落的供銷社門口。
陳清河下意識的道:“老板,來兩瓶礦泉水?!?br/>
“我們這兒沒有礦泉水,只有橘子汽水。”
老板遞過來兩個塑料包裝的橘子水,劣質的塑料和色漿勾兌的飲料,一分錢就可以買一袋。
在八零年代,國內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是這個樣子。
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城市里生活還要糧票、肉票等等,如果直接用錢買東西,到手的將大打折扣。
但是這篇蘊藏生機無限的土地,將會在未來的幾十年內,大放光彩。
俗話說的好,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
像楊家這種擁有海量資金,海量資源的生意世家,卻選擇帶著全部財產,遷入加利福尼亞州。
不過陳清河堅信,他們早晚會后悔的!
陳清河和楊音韻兩人,挨坐在供銷社門口的石頭墩子上,喝著一分錢一包的橘子汽水,看著遠方綿延的鄉村泥土路,與路旁低矮的小松。
中午十二點了,遠處低矮的瓦舍,可以看見裊裊炊煙。
“阿爹,回家吃飯了!”
有孩童站在門口,朝著遠處的田壟放聲大喊,帶動全村的狗叫聲。
山風吹拂,讓出了一身汗的陳清河也格外舒爽。
上一世,他享受過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像今天這種安謐與祥和的氛圍,他只能在夢中看見。
陳清河輕輕攥著楊音韻的柔荑,“老婆,放棄楊家的榮華富貴,跟我一起住在小村里,會覺得不甘心嗎?”
楊音韻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滿意足的瞇起眼睛。
“啥榮華富貴啊。我去過加州和費城,那里道路上都是冒煙的車子,人吃的都是帶血的肉,住大高樓,粉刷得漂漂亮亮?!?br/>
“可老公你不知道,那里的人一點也不友好?!?br/>
“天天有人在大街上放槍,乒乒乓乓像炮仗一樣,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門?!?br/>
“還是咱們家好,吃的住的都方便,見著胡同或村口的嬸子大娘,還能打聲招呼。”
“誰家做了好吃的,都給鄰居家送上一碗?!?br/>
陳清河摟著楊音韻的肩膀,朝著她的面頰狠狠的吸了一口,“還是我老婆好?!?br/>
“哎呀,我臉上有汗?!?br/>
喝了幾袋汽水解渴后,陳清河再度跨上自行車,準備回石龍村和父母一起吃午飯。
一場大火過后,估計父母的心已經懸在了嗓子眼,得回去告訴他們情況,安他們的心。
至于坎比亞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在根本威脅不到自己。
一次挫敗以后,楊虎臣絕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會想辦法卷土重來。
陳清河必須在他卷土重來之前,擁有自己的勢力!
下一次,等楊虎臣趕到青州地界的時候,就讓他體會一下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滋味!
十二點半,倆人總算來到村口。
陳清河扶著二八杠爬上土坡,楊音韻跟在后面推。
“老婆,咱們婚紗都選好了,結婚的地方也已經找好?!?br/>
“這一次,咱們就大宴賓朋,邀請咱們家親戚和楊家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大辦一場!”
楊音韻也滿心憧憬,“行,回去讓爹媽給咱選一個吉利日子。”
八零年代結婚,父母要請村里的“先生”看黃道吉日,再發喜帖宴請賓朋,其中每一步都不能少。
提到結婚,陳清河心頭有些凝重。
“老婆,我讓你和楊家斷絕一切關系,你會不會接受不了?”
楊音韻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才這么做的?!?br/>
“再說了,就算你不要求,我也會這么做。父親竟然對咱家,咱們的孩子下手,如果不斷絕關系,天知道他發起瘋來,還會做什么!”
“你把雷擊白茶木的樹心給他,救他一命,就已經仁至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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