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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076

    “玩兒游戲啊!帶我一個啊!!”
    周植的大嗓門突然從外面?zhèn)髁诉M來,少年背著書包進門,
    大大咧咧把東西都丟到了床上,
    擼起袖子四處找水喝。┏┛
    傅云深的臉色以肉眼所見的速度由晴變多云。
    時暮眼睛明亮似是天上星,說話間帶著難掩的喜悅,
    “侄子你怎么進來的?”
    “門沒鎖啊,我就直接進來了。”喝飽水的周植長打了一個嗝,胡亂抹去臉上水漬,大步走了過來,
    “暮哥這腿傷的夠重啊,
    沒斷吧?”
    說著,
    曲起手指試探性的敲了過來。
    “滾。”沒且碰上,傅云深便兇巴巴揮開了那胡來的右手。
    周植撇撇嘴,張開雙臂把自個兒丟在了那柔軟的大床上,
    長吁聲:“舒服,
    坐車累死我了。”
    傅云深白他一眼,
    沒好氣說:“你爸不是不讓你出來,你怎么過來的?”
    周植翻了個身,嘿嘿笑了兩聲,“偷跑出來的唄,我家老頭兒怎么能斗得過我。別說這個了,你們不是要打牌,來啊,
    一起玩兒呀。”
    周植興沖沖從抽屜里翻出一副撲克牌,
    “我們就抽鬼牌,
    輸?shù)娜嗣撘路!?br/>     一聽這個,時暮又拉長了臉,本來以為大侄子過來就能躲掉了,結(jié)果還和原來一樣。
    愁禿嚕頭。
    時暮往床上挪了挪,眼角余光落在傅云深臉上,“行吧,玩兒吧。”
    膽大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周植又傻乎乎的,就算脫也輪不到她。
    傅云深似笑非笑著,指骨分明的雙手開始洗牌,他洗牌的動作非常好看,且流暢,惹人眼花繚亂。
    周植嘖了幾聲,“老油條啊,深哥是不是下過場子?”
    時暮羨慕嫉妒恨,最后不屑一扭頭:“花里胡哨。”
    傅云深垂眸斂目:“看過幾部賭王電影,稍稍學(xué)了下。”
    開始發(fā)牌。
    傅云深神色從容,對比的時暮愈發(fā)慌張,第一把她手氣很好,再傅云深脫手鬼牌后,跟著離手,周植自然成了那不幸人。
    他吧咂吧咂嘴,踢掉了腳上球鞋。
    正要上床,時暮急忙呵道:“你先去洗個腳過來。”
    周植:?
    時暮捂著鼻子,一臉嫌棄:“臭死啦!”
    周植嘟嘴,不情不愿拎著球鞋去洗了個腳。
    再回來,游戲繼續(xù)。
    時暮作為被游戲之神眷顧的女人,第二把依舊沒有落入傅云深掌中,他成了第二個要脫的,夏天本來穿的少,全身上下只穿了三件衣服,看了眼幸災(zāi)樂禍的時暮,傅云深脫下了上衣背心,光著膀子繼續(xù)發(fā)牌。
    周植不幸再一次抽中鬼牌,他撓撓頭,脫下衛(wèi)衣丟在了地上。
    眼前兩個少年的肉體美好,賞心悅目,時暮左看看右看看,慌亂的內(nèi)心得到了慰藉,嘚瑟著說:“等你們?nèi)撏隂]的脫了,就往你們身上畫了啊。”
    周植撇撇嘴:“你得意什么勁兒啊,一會兒你也要脫。”
    嘖,誰脫還不一定呢。
    果然,風(fēng)水又輪轉(zhuǎn)到了傅云深身上,少年看著手上的小丑牌,擰眉懷疑著人生,他玩兒牌也不差,有自信拉時暮下水,怎么一個周植就讓局勢全變?他倒成那個下水,這他媽都是什么事兒。
    時暮伸腳踹了踹傅云深大腿,強忍著笑說:“快點脫。”
    傅云深告訴自己不氣不氣,深吸口氣坐起身,把運動短褲扯了下來。
    他穿的是很顯身材的三角內(nèi)褲,深藍色,還帶著白邊邊,騷氣的很,最重要的是,這內(nèi)褲有點顯胖。
    盯著那顯胖的某處,時暮輕咳聲移動開視線,“深哥,你好喜歡這種帶邊邊的內(nèi)褲啊。”
    傅云深抬眼,冷生生的:“怎么,男生就不能講究了?”
    時暮不敢造次,連忙附和:“講究講究,云深哥哥最講究,別說帶邊邊,趕明兒我給你買條帶蕾絲的。”
    傅云深冷哼聲,一腳踢過去,“再亂說小心揍你。”
    笑點低的周植直接笑趴在了床上。
    游戲還在繼續(xù),幸運buff加身的時暮又是第一個脫手,她覺得這游戲太簡單了,根本沒挑戰(zhàn)性,索性丟了牌,雙手托腮靜靜看著兩人菜雞互啄。
    傅云深手上還剩兩張牌,周植緊張的左看右看,最后心一橫隨便一抽,小丑對著他笑。
    周植哭喪著臉:“日,老子不玩兒了!”
    眼看他要跑,傅云深不留情面扯住了周植褲子,絲毫不留情面:“脫。”
    “不能脫啊!”周植死死拉扯著就像是拽著最后的尊嚴,“我他媽里面沒穿內(nèi)褲!”
    話一出口,時暮被唾沫嗆了嗓子眼。
    傅云深才不會信他這鬼話呢,直接把褲子拉下一半,周植那白花花的半個屁股在兩人眼前晃了晃。
    傅云深表情松動,啪的松開了松緊帶。
    周植一臉羞恥的套好褲子,“傅云深你大爺?shù)模 ?br/>     深哥都不帶叫了。
    時暮靜靜心情:“你褲衩子呢?”
    周植:“沒穿。”
    時暮:“你變態(tài)啊你不穿褲衩?”
    周植嘆了口氣:“我正脫衣服去洗澡,我爸就要來揍我,那會兒著急跑,哪顧得上穿褲衩。”
    說起來都是血淚。
    時暮眉毛跳了跳:“你很怕你爸啊?”
    周植揮揮手,嘆息一聲:“不提他,說起來就煩,仗著有幾個臭錢就使喚我,我是他兒子又不是他孫子,反正我不回家了,愛咋咋地。”
    時暮笑了:“你以后都不回家了?”
    周植點頭,目光堅定:“我想好了,我要考軍校,我要進部隊,我要成為光榮的人民警察官!”
    他大夸海口又不似玩笑。
    時暮不由看向了傅云深,漫畫劇情里,傅云深并沒有上大學(xué),高中畢業(yè)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里,再出來是十年后,他成了萬星集團的總裁,商業(yè)奇才,壟斷收購各個企業(yè),一夜之間害的數(shù)百個家庭支離破碎,被他人恨之入骨。
    而后,女強人傅茜離奇死亡,集團并入萬星旗下,再然后,城市里發(fā)生多起女性失蹤案,多是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的女性,調(diào)查中,男主夏航一發(fā)現(xiàn)這些女性的模樣都很像傅云深的繼母,一切證據(jù)指向了這個多金又英俊的成功男士。
    再被逮捕的前一夜,反派傅云深獨自回到兒時所住的小屋里,放了一首交響樂,品了一杯昂貴紅酒,西裝革履,和繼母的鬼魂一同**在那屋宅里。
    他來時孤單,走時也孤單。
    看漫畫時,時暮覺得這人活該,落得那下場都是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可是此刻,看著眼前眉眼清雋的少年,惋惜又心疼。
    時暮眼睛眨眨,說:“傅云深,我們明年一起考大學(xué)吧。”
    她原本只想待到18歲任務(wù)完成就走,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起碼要送傅云深進入大學(xué)的天堂,幫他認識更多朋友,如果可以,再給他找一個可愛的女朋友,那時就算她離開了,傅云深也不至于那么傷感。
    傅云深瞥她一眼,“你想和我考大學(xué)?”
    時暮用力點頭,“我想陪著你。”
    我想陪著你。
    普普通通五個字,突然讓傅云深內(nèi)心涌出了莫大的感動,從小到大,他聽夠了那些排斥諷刺的話,就連十月懷胎將他生下的母親都厭惡著他;父親愛他,卻也懦弱,他不止一次從父親的眼里看到恐懼,或者有一瞬間,父親在愛他的時候也生出過讓他消失的想法。
    沒人想讓他活下去。
    傅云深想留在人間,人間厭惡他;
    他想變成鬼魂,鬼魂懼怕他;
    天不容他,地不容他,黑暗也不容他。
    傅云深從來沒覺得自己苦過,當時暮說出那五個字時,他覺得真苦,以前活的真苦。
    “你真的要陪著我?”傅云深聲線喑啞,眼圈莫名泛了紅。
    時暮認真點頭:“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考哪兒我就考哪兒,我就跟著你。”
    很鄭重,像宣誓誓言一樣。
    傅云深勾唇,心頭溫暖。
    少年沖時暮伸出小指:“那我們說好了。”
    時暮瞪大眼,“傅云深你好幼稚。”
    他不耐:“快點。”
    時暮把指頭勾了上去,此時,被忽略已久的周植著急刷起了存在感;“還有我呢,你們不能搞小團體!不能因為我傻就忽視我!”
    三只手搭放在一起,緊緊勾了勾。
    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時暮打了個哈欠,踢開周植:“你和傅云深滾去沙發(fā)睡吧,等我明天就把客房收拾出來。”
    周植看了傅云深一眼,詭異一笑,張牙舞爪撲向時暮,直接把人壓在了床上,“暮哥,我們倆都脫了,你可不能不脫啊!”
    說著,就開始拉時暮身上的衣服。
    這小子一身蠻勁兒,就算時暮抱得動傅云深抬得起杠鈴,真打起來還是和男生有些差距,尤其她身上多處受傷,戰(zhàn)斗力低了不少。
    時暮被壓在床上,眼前胸前被撕開口子,著急就是破口大罵:“你他媽給老子下去——!”
    “不行,我們要公平啊!”
    時暮;“你自己手氣差怪我嘍?不滾我捏你蛋!”
    剛說完,周植就把時暮的手固定在了頭跟前,邪笑著,“你捏啊,你有本事捏啊。”
    “我他媽”根本動不了!這小子是喝脈動長大的嗎?
    兩人姿勢看起來非常不雅觀,傅云深眉頭一皺,心理不適,一腳把人從床上踹了下去,周植屁股朝天,摔了個狗吃屎。
    時暮喘息著,低頭快速整理好衣服。
    周植捂著腦袋,不滿嘟囔:“干嘛啦,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
    傅云深冷著臉警告:“她身上有傷,你別動她。”
    周植一怔,這才注意到時暮裸露的胳膊處有著大片撞傷,他狠狠一拍腦袋,心里懊惱;“我以為就傷了腿,暮哥你沒事吧?我不應(yīng)該那么鬧你的。”
    時暮冷冷生生一個滾字。
    周植嘟嘟嘴,放軟語氣撒嬌:“我錯啦,暮哥你告訴我誰害得你,老子非找人剁他一條腿。”
    這話聽著有些耳熟。
    傅云深刻意避開視線,掩飾性的摸了摸鼻梁。
    時暮說:“沒人害我,是我自個兒不注意摔的。”頓了下,皺眉困惑,“不對啊,今天周日,你們應(yīng)該去學(xué)校才對吧?”
    傅云深已經(jīng)給她請了一周的假,那這兩人是怎么回事?
    傅云深面色沉寂,“我也請假了。”
    周植笑容僵住,“操,這幾個星期和你們走習(xí)慣了,我就以為今兒是周六。”
    “”
    這貨莫不是腦子進了水?
    傅云深只請了一天假,星期一把東西都給時暮置辦好,又給她訂了一周的叫餐服務(wù),一切都準備齊全后,和周植連夜趕赴學(xué)校。
    經(jīng)過幾天休息,腿部傷情逐漸恢復(fù),就算不拄拐杖也能走幾步。身體恢復(fù)是好現(xiàn)象,就是有些寂寞,從到這個世界到現(xiàn)在,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和大佬他們度過的,如今一個人冷清清在小院子里,難免心里悲涼。
    今天是周五,時暮坐在傅云深給搭的秋千上,沐著黃昏色,想著大佬他們會不會過來,過來最好了,要是大佬給她抓個鬼調(diào)節(jié)身體更好不過,她已經(jīng)好久沒吃鬼了
    時暮吧咂吧咂嘴,身體里的蠱都開始饞了。
    正想著,小院門突然被推開。
    門外,夏航一,周植還有貝靈沖她燦爛笑著。
    時暮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等注意到?jīng)]有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心內(nèi)喜悅開始消散。
    “傅云深呢?”
    周植拎著東西進門,說:“去超市給你買東西了,暮哥你身體好些了嗎?”
    時暮點頭;“差不多好了,下周就能去學(xué)校了。”
    夏航一瞥向身旁的貝靈,眸光閃爍,輕輕推了推她,“你去廚房幫周植收拾一下。”
    貝靈收回四處打量的視線,點點頭,聽話的走到了周植跟前。
    時暮忙要過去,這時,夏航一突然拉住了她手,鬼鬼祟祟的把她帶到了角落里。
    時暮不由警惕:“怎么了?”
    夏航一左看看右看看,表情緊張,他拉開書包鏈子,取出一個罐頭瓶子來,瓶子密封,根本看不出里面裝的什么,但時暮還是嗅到一股濃濃的,像是、像是小魚干的味道?
    夏航一推了推眼鏡,湊到她耳邊低語:“那天遇到一只色.鬼在貝靈房里鬧事,原本想直接收了它的,可是想到你受了傷需要補身體,你又想吃鬼干,于是就用符紙封印在了罐頭瓶子里,每天在外晾曬一小時,就是不知道這鬼干曬的成不成功。”
    他第一次送人這玩意,表情非常忐忑。
    時暮抱著那瓶子,感動的老淚縱橫,不住點頭。
    夏航一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還麻煩你不要告訴貝靈,她其實挺怕這個的。”
    時暮吞了口饞出來的口水,忙不迭應(yīng)和:“你放心,我立馬消滅罪證,肯定不會讓人知道的!”
    說話間,傅云深就回來了:“消滅罪證,什么罪證?”又說,“你手上什么東西?”
    時暮身子一僵,后退兩步,死死抱著小鬼干罐頭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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