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寧應了一聲:“嗯……我不動……你動……”
對話越來越奇怪了,那邊沉默了一會,雖然受到的沖擊有點大,還是沒忘記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是阿寧嗎?阿言在你旁邊?你們是在家里嗎?還安全嗎?”
祁寧終于清醒了一點,他瞪大眼睛,迷茫的看了看旁邊的耷著眼皮一臉困倦的蕭溫言,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在跟蕭溫言他爸打電話。
祁寧連忙清了清嗓子:“咳咳,叔叔,我是祁寧,蕭溫言在呢,在我旁邊呢,我們在家,都挺安全的。”
蕭溫言父親說:“一切安全就好,我看天氣預報,堇陽這幾天下大雪,你們在家好好的,學校是不是放假了啊。”
祁寧手足無措的搖了搖蕭溫言,他不會跟長輩說話,此刻更是有種領導被突擊檢查的感覺。
蕭溫言睜開眼睛,眼里帶了些剛睡醒的慵懶,摟住身旁的人:“誰的電話?”
祁寧被蕭溫言剛睡時慵懶的聲音蘇到了,他吞了下口水:“你爸。”
蕭溫言伸過手,握住祁寧的手腕,帶著祁寧的手靠近自己的耳朵。
“喂,爸,是我。”
“嗯,在家,還有盛閆跟邱祿,沒事。”
“好的,會注意安全的。”
最后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祁寧看到蕭溫言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對那邊保證:“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祁寧總感覺怪怪的,并且有證據。
因為蕭溫言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并且不緊不慢的摩挲著。
因為他們這邊有動靜,所以盛閆那邊也很快醒過來。
邱祿嫌棄的把盛閆的手從自己的胸口拿走,然后撐著地板上的毛毯坐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盛閆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時間:“怎么都睡著了?”
隨后,他‘啊!’了一聲,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機:“都晚上六點了,咱們居然從上午睡到現在?我今天要看我k神比賽的!”
隨后,盛閆打開蕭溫言家的電視,找到已經開始直播的比賽,跑去廚房找到了自己昨天買的爆米花跟可樂,分給了在場人一人一份,然后抱著抱枕坐在電視面前,像個乖孩子一樣開始看比賽。
祁寧對他正在看的LOL比賽還是了解的,他也坐直身子,忍不住的看了幾眼。
盛閆說的k神,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長相更是在一中宅男的電競職業選手里格外出挑,穿著隊服站在那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男模走T臺。
而且他還是去年LOL世界賽中的冠軍打野,深受玩家喜愛,連續兩年蟬聯最受歡迎選手。
直播剛剛開始,戰隊入場,祁寧眼尖的看到了跟在那位K神身后,有個眼熟的身影。
祁寧有輕微的臉盲,見過一面的人再見面幾乎不會認識,可那個人卻讓他覺得眼熟,總感覺在哪里見過。
祁寧問:“K神后面那個男生是誰啊。”
盛閆更加激動了:“那個,k神新隊友,今年剛打職業的小朋友,據說剛滿十八歲,游戲ID,light。”
祁寧皺眉,導播把鏡頭切走,祁寧想了半天也沒能想起來那個人他在哪見過,如果是職業選手,估計是看過他直播還是什么的吧。
蕭溫言不玩游戲,看這種東西也是興趣不大,他從后面抱住祁寧,天色漸漸昏暗,客廳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電視機。
里面傳來了解說激動的聲音:“新人light拿到了四殺,對方團滅!!這位新人ADC初次登上賽場就展露鋒芒,他不是FK的短板!而是成為了FK最尖銳的矛!”
盛閆不由得激動的錘了一下抱枕:“nice啊!light要不要這么猛!第一次上場就拿了四殺!”
祁寧抬眸看了過去,導播給了那個少年一個特寫,意氣風發的少年并沒有因為在場的歡呼而多振奮,反而是淡定的抿唇,跟著隊友淡定的結束一局游戲,去跟輸掉的一方握手。
祁寧:“……”
他好像是記起來了,那個叫做light的新人王,就是他去鋒芒高中找蕭溫言的那天,在網吧遇到的那個說自己不會LOL的少年。
所以……那個逼不但會LOL,還是職業選手,還在剛剛的比賽里拿了四殺。
所以說他當時是在職業選手面前裝逼了?
祁寧覺得自己有點傻.逼,他扭頭,臉頰發燙的摟住蕭溫言,不輕不重的在蕭溫言的脖頸上親了一口,留下一個黑暗中看不見的印記。
也是這個時候,燈‘啪’的一聲被打開了,嚇得祁寧一個哆嗦,猛地離開蕭溫言,眼睛有點不適應的瞇著,發現是邱祿去開了燈。
邱祿沒注意到他們這邊,對表示不難的盛閆冷漠的說:“關著燈看電視傷眼睛。”
盛閆心思被馬上開始的第二局比賽吸引了,他嘎吱嘎吱的吃著爆米花,自己的吃完了又要去吃邱祿的。
黑漆漆的那一坨小貓躺在蕭溫言的腳邊,祁寧看了就想招惹它,用腳碰了碰它胖乎乎的身子。
小貓被鬧煩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口咬上來,祁寧下意識的收回腳,然后繼續招惹那位高貴冷艷的貓主子。
也是這個時候,一陣門鈴聲。
天色已經暗了,這個時候又會有誰來。
盛閆膽子小,當場炸毛,向后一退,躲在邱祿身后,隨手拿了個遙控器,只要一有壞人他就用遙控器自保。
祁寧也皺眉,他下意識的投過落地窗向外面看,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去,遠遠的還能看到其他別墅里的燈光。
蕭溫言站起來:“我去開門。”
盛閆一把拉住蕭溫言,慫包的看著他:“哥,萬一是壞人怎么辦?”
蕭溫言皺眉,面無表情的邁開腿,把褲腿從盛閆的手里掙脫出來:“如果是壞人,那可真對不起我家一年幾十萬的物業費。”
也是。
蕭家別墅坐落在堇陽最高檔的別墅區,物業管理好的沒話說,他們進來的時候還做了半天的身份核查,怎么可能那么輕而易舉的就讓壞人進來。
祁寧也跟著起來,他拉住蕭溫言:“我跟你去,我保護你。”
說著,他走在蕭溫言前面,做出了一副隨時都要打架的準備。
蕭溫言心里軟的一塌糊涂,他輕輕的握住祁寧的手,低聲在他耳畔說道:“那就拜托阿崽哥哥了,一定要保護好我。”
祁寧咬牙,蕭溫言這一聲‘阿崽哥哥’都快給他腿叫軟了,一會要是真的有壞人,他不能使出全力,全怪蕭溫言男色誤人。
祁寧率先打開門,以為眼前會是什么八尺大漢,誰知道卻是一個人只到自己鼻梁高的瘦弱omega。
簫柯看到祁寧,眼睛亮了一下,隨后看到了他身后的蕭溫言,結結巴巴的開口:“少……少爺,我來……來給你送晚飯。”
蕭溫言皺眉,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以及雪地里只有簫柯自己一個人的腳印:“先進來。”
客廳里暖烘烘的,簫柯凍僵了的手腳才慢慢地緩和,他把飯盒拿出來,雖然外面很冷,可飯還是熱的。
盛閆跟邱祿看到簫柯,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情。
簫柯確實可憐,典型的悲情人設,從小被收養,被養父母不冷不淡的養了十幾年,在分化成omega之后被本家同是被收養的兒子簫晏騷擾,差點就被完全標記,從此之后簫柯在養父母家里過的更加不好,經常被當成仆人使喚。
好在這個孩子自立自強,學習成績好,除了性格實在是軟弱外。
盛閆先開口:“小柯,你是自己來的?”
簫柯撒了謊:“不……不是,有人給我送到……送到家……家門口的。”
簫柯說話有些口吃,這跟他小時候的經歷也有關系,沒被收養之前,生活在孤兒院的他也是經常被欺負的那個。
盛閆‘呸’了一聲:“你褲腿褲都濕透了,還撒謊!你爸媽是不是又讓你過來討好阿言,然后給他們自己謀出路!”
像是被戳中心事,簫柯紅了臉,連忙搖頭否認,可是卻說不出來一個字。
他對蕭溫言是又敬又怕,還帶著年幼對年長的敬佩與愛慕,盡管蕭溫言只比他大了一歲。
蕭溫言看了一眼簫柯的褲腿:“盛閆,你帶他去換件衣服。”
祁寧看著簫柯的背影,湊近蕭溫言:“他有點眼熟。”
不知道為什么,祁寧最近看誰都眼熟。
蕭溫言知道祁寧臉盲:“你上次在隔壁市救下來的那個。”
祁寧這才把簫柯那張憂郁的小白臉跟隔壁市小巷里被omega群毆的灰頭土臉的男孩重疊。
他恍然大悟,隨后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意思是,大雪天他從隔壁市過來,就是為了給你送飯?”
邱祿等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您想象力真豐富,下一幕是不是簫柯對阿言用情至深……”
蕭溫言冷漠的看了一眼邱祿,示意他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