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在小茶幾上蝦蹦跶一下。</br> “本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的,不過剛剛你們談話我倒是明白了,因為你是北海小公主啊!”</br> 那蝦晃悠著兩根蝦須,朝姜寧寧行禮。</br> “殿下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蝦兵總兵啊!”</br> 姜寧寧:……</br> 什么!玩意兒?</br> 一臉震驚看著這蝦,姜寧寧舔舔嘴皮,又舔舔嘴皮,最終——</br> 地鐵老人看蝦。</br> “蝦兵總兵?”</br> 蝦點頭。</br> “對呀對呀,殿下,我就是蝦兵總兵蝦胡說,你包里那個螃蟹,就蟹將總將蟹八道啊。”</br> 蝦胡說剛剛說完。</br> 咔嚓~</br> 咔嚓~</br> 咔嚓~</br> 大家就聽得一陣窸窸窣窣從姜寧寧那帆布包里傳出來。</br> 跟著——</br> 一只大螃蟹揮舞著兩個大鉗子,就冒出帆布包,落到茶幾上。</br> 兩個鉗子做出一個鞠躬作揖的樣子,朝姜寧寧道:“殿下萬安,卑職未經殿下抓捕就擅自跟隨,卑職有罪,還求殿下不要降罪。”</br> 大錘:……</br> 蛇蛇:……</br> 黃黃:……</br> 刺團:……</br> 你是會告罪的。</br> 一句殿下萬安,登時讓姜寧寧想到了白水村那土地公。</br> 姜寧寧看著這倆小玩意兒。</br> “你們是北海龍宮的蝦兵蟹將?那池塘……”</br> 蝦胡說就道:“當初北海龍宮被毀,我們沒有救下各位殿下,眼睜睜看著幾位殿下被抽筋剝皮剔骨扒魂,卻無能為力,為了保留北海龍宮的實力,我們受人點化,帶著北海龍宮一眾殘兵弱將,在凝水口休養生息,只待殿下來召我們。”</br> 蟹八道咔嚓兩下大鉗子。</br> “末將無能,讓殿下吃苦了。”</br> 姜寧寧眼眶有點發澀,俗稱有點想哭。</br> “我師父讓你們去的?”</br> 蝦兵蟹將齊刷刷點頭。</br> 蝦胡說道:“他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讓我們多生點,將來一定有用得上的時候、”</br> 蟹八道跟著道:“這些年,我們孕育子孫后代,日日操練不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殿下吩咐。”</br> 大錘探著小毛腦袋,問:“當時在村里,先天孔雀就沒發現伱們不對勁?”</br> 蟹八道就道:“我們去凝水口休養生息的時候,殿下的師傅給我們下了斂息符,我們的靈氣是被藏起來的,直到這次殿下來。”</br> 黃黃疑惑,“剛剛那蝦米不是說,他原本沒認出來?”</br> 蝦胡說立刻瞪了黃黃一眼,“你才蝦米,你全家蝦米!”</br> 黃黃:……</br> 蟹八道大鉗子一擺,“殿下剛去的時候,我們的確是沒有認出殿下,我們之所以往出蹦,一是因為先天孔雀暗中使用法術,不過這不打緊,我們若是想要忽略他這法術,完全做得到。</br> “但我們在水中感受到北海神力。</br> “那神力就從殿下身上散發而出,那時候我們雖然不知殿下就是殿下,但還是想要一探究竟,再加上蝦老弟被抓,我就擅做主張跟著蹦進了帆布口袋。”</br> 蝦胡說搓搓蝦須,“沒想到,誤打誤撞,真的遇上殿下了!”</br> 蝦兵蟹將齊刷刷朝姜寧寧道:“我們十萬大軍早已等待千年,千年磨一劍,只等殿下下令,奪回我北海龍宮!”</br> 姜寧寧拍拍他倆腦袋,“奪回肯定是要奪回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們是先回去還是留我這里?”</br> 蝦兵蟹將異口同聲,“當然是跟隨殿下。”</br> 姜寧寧轉手拿出一只魚缸,朝他倆一指,“那蹦進來吧。”</br> 蝦兵蟹將:……</br> 哈?</br> 門外,剛剛折返有個問題要問姜寧寧的先天孔雀:……</br> 他辛辛苦苦布了那么大一個局,就為了打入喪葬店內部,結果落了這么個結局。</br> 這倆貨不費吹灰之力,這就留下了?</br> 那他之前的努力算什么?</br> 笑話嗎!</br> 義憤填膺,先天孔雀心頭怒號一嗓子,然后——</br> 掛著甜美的微笑進了喪葬店。</br>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br> 先天孔雀弱弱詢問,“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假貨除了囚禁了北海龍宮各位龍子龍女外,還囚禁著一個很重要的人物,但我不知道是誰,我要一起救出來嗎?”</br> “你說呢?”姜寧寧反問。</br> 先天孔雀怯怯含笑,“那就一起救出來。”</br> 說完,離開。</br> 心里罵罵咧咧怒吼咆哮。</br> 臉上甜甜蜜蜜老實本分。</br> 先天孔雀一走,姜寧寧把蝦胡說和蟹八道裝了魚缸里,擺在了內室的小桌上。</br> 那小桌上一起擺著的,還有靈水草。</br> 四小只不記得從前事,姜寧寧睡下,他們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大別墅里也睡覺。</br> 靈水草搖著小腦袋,聽蝦兵蟹將聊天。</br> 說起從前。</br> 蟹八道一聲喟嘆,“特別想念龜丞相,他最會煮蛋了,煮的蛋又嫩又滑。”</br> 蝦胡說靠在蟹八道旁邊,感慨,“我倒是更想黃黃,以前他就總叫我蝦米,我懟他你全家都是蝦米,他就會跳起來和我打架,現在我罵他,他都不和我打架了。”</br> 蟹八道翻個白眼,“你每次都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你還懷念?”</br> 蝦胡說就道:“你不懂,他雖然每次都揍我,但是有了好吃的也會給我啊,那次我被外族打的差點嗝兒屁,是他跑出去給我報仇,把那外族揪到我面前跪下磕頭叫爺爺。”</br> “哎,可惜他們都不記得了。”蟹八道一聲嘆息,“也不知道龜丞相去哪了。”</br> 蝦胡說也嘆息,跟著咬牙切齒,“別讓我知道當年的內奸是誰,不然我咬死他。”</br> 姜寧寧聽著聽著,迷迷糊糊睡著了。</br> 一夜好眠。</br> 第二天一早,姜寧寧惦記著要去找尸王干架,早早起來。</br> 做了一整天的準備工作。</br> 直到夜里快要十二點,才差不多準備完畢。</br> 伸個懶腰,點開直播,打算和直播間的寶子們告個假。</br> 畢竟去打僵尸是不能直播出去的。</br> “大家晚上好呀,有沒有想我?”</br> 一上播,姜寧寧笑嘻嘻和大家打招呼。</br> 【怎么又是這種陰間時間上播?你就不能稍微陽間點?】</br> 【你不是說珍愛生命,早睡早起?】</br> 【她還說世上沒鬼,是量子糾纏呢。】</br> 【廢話少說,砸哪?】</br> 【對對對,砸哪?】</br> 姜寧寧哭笑不得,“今天不砸,我就是來和你們說一下,我這幾天要……”</br> 話沒說完。</br> 半夜十二點。</br> 砰!</br> 姜氏喪葬店的大門一下被戳開。</br> 啪嗒!</br> 啪嗒!</br> 啪嗒!</br> 一個什么玩意兒從外面蹦了進來!</br> 【……】</br> 【???】</br> 【我沒看錯的話,艸,這該不會是個僵尸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