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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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逢安這人,多年裝逼修煉成佛,內里浪得飛起,外表不動如山。即使此刻剛做完活氧運動, 依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質問人。
“誰給你的鑰匙?”
陳寅定睛一看,心頭梗塞,嚇得腿都軟了。
不是賊,但比賊更可怕。
他剛要開口喊爸,余光瞥到沈逢安特意用身體擋住的女孩子。
她從男人身后側出半張臉, 嬌媚眉眼暈紅小臉。
陳寅屏住呼吸。
腦子里有什么炸開鍋,嗡嗡地有上萬只蜜蜂在耳旁叫。
呆滯片刻后, 陳寅轉身就往外走。同手同腳, 差點摔倒。
一定是他看錯。阮糯怎么可能在這。
眼前景象太驚悚,他認定自己肯定是產生了幻覺, 不顧身后沈逢安的呼喊,急忙忙走出大門。
在門外深呼吸一口, 使勁搖頭, 總算清醒點。重新拿出鑰匙開門, 假裝剛才他什么都沒看到過。
打開門。
依舊是同樣的畫面。如此反復三次, 當陳寅第四次打開門試圖看到點不一樣的東西時,沈逢安忍不住了, 開口喊了句:“你神經病啊?”
陳寅徹底回過神, 最后一點念想被沈逢安無情的冷酷徹底擊破。
內心幾近崩潰。
是阮糯沒錯。
是他爸沒錯。
阮糯, 和他爸?!
信息量太大, 他一時無法接受。
陳寅想要張嘴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失聲,情緒沖擊導致他人站在屋內,魂卻丟到屋外。不敢歸位,也歸不了位。
沈逢安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正好將陳寅投來的視線徹底阻斷。他雙手叉腰,眉頭緊皺,“看夠了沒有?”
陳寅低下眼眸,肩膀微微顫抖,踉蹌幾步,落荒而逃。
這一次,他沒有再試圖打開門。因為他已經知道,無論他打開那扇門多少次,門后的景象,都只會是相同的一種——他爸和阮糯纏綿悱惻的畫面。
陳寅走出大門沒幾步,癱在臺階上,一張唇微微張開,眼神空洞,盯著前方虛無。
這他媽都是什么事!
別墅外的人嚇得魂飛魄散,別墅內的人不慌不忙地開始整理收拾。
半個小時后,沈逢安穿戴整齊,瞥一眼旁邊畫口紅的女孩子。她從頭到尾就沒問過一句,該撒嬌撒嬌,該穿衣穿衣,完全沒把剛才的動靜當回事。
沈逢安心里感慨,見過淡定的,沒見過她這樣淡定的。都快趕上他三十六年的功力了。
他們照常要去外面吃飯。
阮糯彎腰系高跟鞋的扣帶,忽地眼前一道黑影,沈逢安將她攔腰抱起來,往沙發上一扔,聲音冷冷的,“你先坐好。”
說完,沈逢安拿起電話,只響了一下,陳寅的聲音出現。沒喊爸,語氣頹廢,怏怏無力:“我在。”
沈逢安發號施令:“你走遠了沒?過來一趟。”
話音剛落,大門傳來叮咚聲。有人總算學會敲門。
沈逢安一愣,沒想到陳寅就在門外,對電話那頭說:“進來。”
客廳。
相同的站位相同的神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沙發上的兩個人身上穿了衣服。阮糯穿的是V領裙,儀態妖嬈,沈逢安忍不住伸手將她衣領拉攏些。
他回過勁,被人撞破好事后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惱怒不是窘迫,而是后悔這次沒讓她穿之前買的護士裝。好歹能遮遮。
沈逢安面無表情指了指女孩子,向陳寅介紹:“這是小阮。”
陳寅站著沒動。依舊恍恍惚惚呆若木雞。
女孩子大方地伸出手,微笑點頭,禮貌周到。
沈逢安輕蹙眉頭,最終也沒發話讓陳寅主動向女孩子打招呼。他在猶豫其他的事。
一直處于游離狀態的陳寅忽地開口,仿佛看破沈逢安的心思,捕捉到他的顧慮,直言不諱地替他挑明。
早該喊的一聲“爸”,憋到現在才拋出來。
擲地有聲的“爸”剛落下,父子倆不約而同看向阮糯。
阮糯笑得俏麗,第一時間接住沈逢安的視線:“這是你兒子啊?”
沈逢安見她沒有大驚小怪,也就懶得遮掩:“嗯,我兒子。”
阮糯笑道:“長得挺好。像你。”
她接受得如此之快,半點矯情別扭都沒有。沈逢安滿意地捏捏她的手,將自己手上的一串佛珠渡到她手腕間,放輕嗓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之前不是欠你一個秘密嗎?今天就算還了半個。”
沈逢安交女伴,講究風過無痕,很少介紹給家里人認識,沒那必要。今天不知怎地,忽地鬼迷心竅,不但主動交代自己做手術的事,而且還特意將誤闖的陳寅叫回來。
他本可以將事情掀過去。反正男歡女愛,全靠逢場作戲。
沈逢安開口提醒陳寅:“愣著干什么,打招呼啊。”
氣氛沉默三秒。
陳寅聲音沙啞,說出來的話語無倫次:“你好,我是我爸的兒子。”
沈逢安剛要說什么,手機鈴聲響起,是個重要的商務電話。他拿起電話往樓上去,丟下一句:“你們先聊。”
沈逢安一走,阮糯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勾唇淺笑,“來,坐。”
陳寅坐過去。
兩人之間隔著半個手臂的距離,陳寅一雙眼死死盯在阮糯身上,像是要將她看穿看透。
他想,她應該有話對他講,應該生氣地質問他為什么在這里,又或者慌張地求他別點明他們過去的關系。
她一雙長腿疊起,慵懶地往后舒展,隨意地用鞋尖踢了踢他,“欸,你湊近些。”
陳寅將耳朵貼近。
女孩子聲音嬌嬌軟軟,氣若幽蘭,她說:“陳寅,叫媽。”
陳寅臉色煞白。
她是故意的。
她早知道那是他爸,她不需要他為她掩飾。
陳寅眼睛都快瞪紅,咬牙擠出一句:“你的新男朋友,就是我爸?阮糯,我真沒想到你有這膽子。”
她這時裝起無辜來,“你們一個姓沈,一個姓陳,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爸,還有,你不總說你爸死了嗎?”
陳寅僵住。寸寸被她拿捏在手上,壓根動彈不得。
他悶得實在是透不過氣來,不等沈逢安下樓,就已經先行離開。走的時候阮糯送他出去,從錢包里掏出一千大洋拍他胸膛上,正經長輩語氣:“你小阮阿姨剛上崗,沒什么積蓄,這點錢你拿著,就當是見面禮。”
陳寅氣得瑟瑟發抖,一把從她手里拿過錢包,將里面的現金搜刮干凈,破罐子破摔:“一千哪夠,得五千。”
阮糯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她笑著吐出三個字:“真調皮。”
她比他矮一截,此時穿著拖鞋站跟前,整個人得踮起腳才能碰到他的腦袋,她摸摸他,疼愛道:“等著小阮阿姨下次給你零花錢,乖。”
陳寅揮開她,氣嘟嘟地往外沖,走出一段距離,回頭狠狠看一眼。
玄關處暖黃的燈照下來,她的眼底涌入光亮,一雙黑眸靈光流盼,此時抱肩而立,裊裊婷婷,笑意盎然。
他呼吸一滯,匆忙收回目光,落荒而逃。
父子倆對視的眼神一路火花帶閃電。
數秒后。沈逢安面無表情地朝陳寅招招手,陳寅佯裝淡定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天臺。
風呼呼地吹,吹得人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沈逢安掏出根煙點上,“膽挺大,撬人撬到你老子頭上。”
陳寅沒有任何猶豫,噗通一聲跪下,“爸爸,我錯了。”
沈逢安將手腕上的佛珠褪進口袋,吐一口白煙,食指和中指夾住煙嘴朝陳寅指了指,“自己交待,什么時候開始有的心思?”
陳寅挪著膝蓋跪過去,撕心裂肺地喊:“爸,您誤會了,我就是瞧著小媽嘴上有奶油想給她擦擦。”
沈逢安扔了煙,一雙高級手工小牛皮鞋踩上去狠狠碾幾下,低眸微瞇,“陳寅,是時候補上爸爸那些年對你缺失的父愛了。”
陳寅后背僵直,趁沈逢安打電話之前,不要命地上前抱住沈逢安的大腿,“不不不,不需要了,爸對我的父愛如山,我一直都深有體會,我感動著呢。”
沈逢安甩甩腿,甩不掉,被陳寅纏得死死的。沈逢安蹙起眉頭,沉聲問:“今天這樣的事,有過幾次了?”
但其實不需要陳寅回答。
無論有過幾次,都是根刺,拔不掉,只能全滅掉。
小女孩長相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是他天真了,以為陳寅沒這膽子。哪想到,陳寅色膽包天,都親上了。
沈逢安這時候回過勁來,太陽穴突突地跳,瞪向陳寅,琢磨著該將這個不孝子丟到哪個荒山野嶺磨礪。
陳寅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再否認:“爸,就今天這一次,小媽長得太漂亮,誰見了不喜歡啊,而且……”他眨眨黑亮如鏡的眸子,擺出自己招牌式的無辜神情:“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沈逢安一愣,被陳寅突然的悲情路線搞得有點懵,“什么日子?”
陳寅哭得更傷心:“今天是我生日,全世界只有小媽一個人替我買了蛋糕慶生,她把我當兒子一樣疼,我實在是太感動了,所以才趁她睡著的時候……爸,你聽說過戀母情節嗎,我就是。”
沈逢安一巴掌拍過去,拍得陳寅天旋地轉。
沈逢安掏出電話,“準備好飛機,今晚就送陳寅去孤島,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接他出來。”
陳寅身形一滯,“爸,你好狠的心。”他本來還想說“不就是個女人嘛”,話到嘴邊,及時打住。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這個女人,不是別的庸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論。可惜他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為時已晚。
沈逢安冷漠臉:“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陳寅低下頭,抿抿唇,死鴨子嘴硬:“沒有。”
剛被沈逢安撞破的時候,陳寅本來是想說出他和阮糯之前的關系,但是被風一吹,腦子清醒了點。不能說,說了也沒用,他又沒辦法從他爸手底搶女人。
他所有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他爸手里。他爸讓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陳寅心酸地想,這或許是他唯一能為阮糯做的事了。
圓她小媽夢。
從天臺離開前,沈逢安拋下最后的訣別:“從孤島歷練回來后,爸再送你去體會人間真愛,以后別當什么經紀人了,就當乞丐吧。”
陳寅顫抖地背過身,默默地撫上自己的嘴唇。
就親了兩口,太賠本。
沈逢安重新回到休息間,一包煙抽個沒停,坐在沙發邊看阮糯睡覺。
他心里亂得很,既暴躁又生氣。
她一睜開眼,望見是他,嘴角淺淺一個笑,嬌嬌地喊他:“沈叔叔,你怎么來了?”
她正要起身,被沈逢安摁住手腕壓回去,他沒有多余的話,低頭親下去,動作干凈利落。
強勢的吻砸來,每一下都精準地將她籠罩住,不容任何退縮。
指腹覆在她的唇角邊,是剛才陳寅碰過的地方,擦了好幾遍,而后磨著牙尖輕咬,沙啞的嗓音渡到她唇邊,聲聲沉吟:“我要不來,你就被人吃干抹凈了。”
她雙頰暈紅,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剛想掙扎,被他擒住雙手高舉過頭。
男人一雙眼幽深如湖,緊緊盯著香香軟軟的嬌人兒,呼吸急促而炙熱。
阮糯扭了扭,很快適應他今日的不同尋常,她張著水汪汪的桃花眼,羞怯怯地問:“沈叔叔,難道昨晚沒能喂飽你?瞧你今天急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青春回光返照嗎?”
沈逢安松開領帶,悶悶地:“沒喂飽,所以今天想來探一探,看你是喜歡老男人多一點,還是毛頭小子多一點?”
阮糯軟軟一聲喚:“只要是沈叔叔,我都喜歡。”
欲-火蓋過怒火。沈逢安捧住她的臉重新吻下去。
一燒兩小時。期間打了電話取消節目錄制,門口掛了牌子不得打擾,窄窄一方沙發不夠,還好有全身鏡,另添一番情趣。
沈逢安想起陳寅的事,特意將房門暗鎖取消,示意阮糯隨時有人會沖進來,一字一句緩慢道:“明天起我替你換個經紀人。”
她好奇地瞪大眼,眼神天真明媚,“為什么呀,陳寅不干了嗎?”她想到什么,面上神情變得憂傷,語氣委屈:“他還是接受不了我這個小媽嗎?又或者,我給他的提成太低了?”
沈逢安凝視她好一會,最終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抱緊,“不關你的事,是他太胡來,我不放心他在你跟前待著。”
女孩子貼著他蹭了蹭,親昵地吻了吻他的耳朵,不再往下問。
沈逢安心里缺一塊似的,怎么想怎么不安心,只好重新在她身上尋求慰藉。
他想要問陳寅的事,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
老子吃兒子的醋,傳出去笑掉大牙。
他只好咬著她問:“除我以外,你還勾引了誰?”
女孩子柔柔弱弱浸在情海中,噙著眼淚,“就你一個金主,再沒別人了。”
他堵住她的唇,“金主?”
女孩子仰著頭試圖呼吸,乖巧改口:“是男朋友。”
沈逢安放心沉下去。
失去理智前,他癡迷地望著她,心里感慨,這樣的妖精,也就他沈逢安能夠消受得起。
他疏忽了一回,絕不會有第二回。
天臺。
吹了兩個小時冷風的陳寅,不停地感受著沈逢安離去后的經濟制裁。
一條又一條的銀行信息發進來。
他揉揉眼,確認自己最后的儲蓄。
是個吉祥數。
剛好888。
要想恢復以前的富貴日子,就只能乖乖接受懲罰去孤島求生。
他翻著手機,無意間點到相冊,里面都是阮糯的現場活動照。全是他偷拍的。
他點開小視頻,是阮糯上次生氣拿枕頭砸他的畫面。
這個女人,連發怒都這么好看。
交往時他沒有她任何照片,分手了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住和她在一起的每個時刻。
真他媽犯賤。
陳寅站在天臺邊,仰望烏云密布。
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他半年之后回來,阮糯已經和他爸分手了。那個時候他重新獲得經濟大權,說不定能追到她。
陳寅以前不是沒搶過別人的女人,他清楚地知道,沒有物質的愛情,風一吹就散。
男人有顏有錢有活,才能給女人幸福。就算要搶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陳寅掃視眼前的高樓大廈,語氣遺憾:“這么大的霧霾,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就在他準備接受命運的無情折磨時,一個電話打進來。
陳寅怏怏喊:“爺爺。”
沈老爺子:“陳寅啊,生日快樂,爺爺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收到了嗎?”
陳寅:“什么禮物啊?”
沈老爺子:“李律師沒聯系你?我們沈家的孩子,年滿二十歲,就能自由支配基金里的錢了,你爸雖然不認你,但是爺爺認你,早在你四歲那年回沈家的時候,爺爺就給你備好一筆信托基金,怕你像你爸那樣花天胡地,所以一直沒和你說……欸……陳寅……陳寅……”
陳寅一路往樓下奔。
自動忽略休息間門把手上的“請勿打擾”牌,顧不得喘氣,一腳狠踹將門踢開。
沙發上的兩個人同時抬起頭。
陳寅往那一站,底氣十足指著沈逢安喊:“爸,請你立刻停止奸-淫我的前女友!”
說干就干,陳寅輕手輕腳地從被窩里爬起來,迅速將自己脫個精光,然后重新躺進被窩。剛閉上眼,想起什么,覺得哪里不對,側眸一看,她穿得太整齊,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他暗搓搓地去解她的裙扣,一身車厘子紅襯衫裙,衣扣從領子一路到過膝處,剛解沒幾顆,忽地聽到耳邊傳來女孩子慵懶的聲音:“乖崽,你干什么呢?”
陳寅一嚇,沒想到她這個點就起床了,平時她趕通告,他得將門敲破了才能喊醒她。今天倒好,醒得這么早。
他穩住自己的慌張情緒,佯裝淡定,拋出一句:“干你唄。”
女孩子一腳將他揣下去。
陳寅攀著床沿邊掙扎爬起來,女孩子已經從床上坐起來,大概還沒清醒,睡眼惺忪,怏怏地望著他。
陳寅瞄準機會,屁顛屁顛湊過去,“阮糯,你得對我負責,昨晚你強了我!”
她皺眉。
陳寅趕忙展示自己健壯的身體,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你別不認賬,我衣服都被你扒光,昨晚咱倆纏綿了一夜,現在我腰還疼著呢。”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以為會從她臉上看到蒼白悔恨的神情,又或者從她嘴里聽到高分貝尖叫的聲音,但她半點慌亂的跡象都沒有,只是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像平常那樣對他頤指氣使:“乖崽,我餓了,去做早餐吧。”
完全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陳寅不甘心地往她身前一撂,加重音量強調:“昨夜,在這張床上,我倆,睡了。”
她穿拖鞋往前走,“哦。”
陳寅跟上去:“你倒是急啊,尖叫啊,痛哭流涕啊。”
她不耐煩地掃了掃他,“又不是沒睡過。”
陳寅愣住。
這個女人,她怎么可以毫不在乎自己的名節!好歹也問一句到底是誰強了誰啊!
女孩子已經走到門邊,忽地停下腳步。
陳寅興奮地看過去,“你是不是現在回過勁了?要我借個肩膀給你哭嗎?”
她:“別晃你那鳥,沒你爸的好看。”
陳寅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不一會。
陳寅重新收拾好自己從房間走出去,客廳中央,女孩子正翹著二郎腿,叫嚷:“乖崽,下面給我吃,記得放雞蛋和火腿腸。”
陳寅悶悶地走到廚房。油滋滋沾鍋,他拿著鍋鏟,整個人游離天際之外。
頃刻。有什么東西從腦海一閃而過,是希望的曙光。
鍋火都來不及關,陳寅沖到阮糯跟前,小心翼翼試探問:“你是不是對我余情未了,所以就算咱倆真睡了,你也覺得無所謂?”
她的淡定令他無所適從,他只能想出這個理由了。
一定是這樣,阮糯肯定還惦念著他。
不等女孩子回答,陳寅俯下身湊近,“阮糯,你要還想睡我的話,我不介意為你獻身的。”
阮糯抬臉咪眼一笑,“這樣啊——”
陳寅將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我絕對不告你性騷擾。”
阮糯拿起旁邊的煙灰缸往他膝蓋上就是一砸。
陳寅腿軟,噗通一聲半跪下。
不遠處,鍋里的水已經沸騰,滋滋往外冒白氣,頂著鍋蓋,蹭蹭作響,聲音太大,以至于屋內的兩人沒能聽到大門口輕微的動靜聲。
沈逢安提前回來了。
昨晚打視頻電話的時候,正好在轉機,一大早下了飛機就往西郊別墅趕。
他打開門,一進去就看到陳寅半跪在地上。
阮糯正在罵他:“陳寅,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陳寅氣喘吁吁:“對啊,我腦子里有你。”
沈逢安蹙眉喊了聲:“陳寅——”
陳寅余光瞥見沈逢安的身影,嚇得心臟病都快出來,千鈞一發之時,立馬沖阮糯吼了句:“我腦子有你媽!”
剛喊完,他抬頭看見阮糯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路小跑著沖進沈逢安的懷中,幾乎掛在沈逢安身上,撒嬌地喊:“沈叔叔,你終于回來了。”
她親親他的額頭,又將自己的臉主動送到他唇邊貼了貼,雙手緊緊摟住他。
像極了一只求寵愛的小白兔。
陳寅移開視線,心里又酸又苦,悶悶的,快要窒息。
沈逢安將她身上扯下去,若有所思瞥了眼依舊跪在地上的陳寅,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問起剛才的鬧劇,“怎么,和陳寅吵架了?”
女孩子貼在沈逢安臂膀上,媚態橫生:“沒有。”
沈逢安指了指陳寅:“你說。”
陳寅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看向別處,“工作上的事,一時沒忍住,下次不會了。”
沈逢安盯著他,聲音沉沉:“自己有分寸就行。當初是你主動說要給小阮當經紀人,別暗中使絆子,既然認了她這個小媽,就得尊重她。”
陳寅揉揉鼻尖,甕聲甕氣:“嗯,知道。”
沈逢安看看懷里的人,又看看陳寅,而后抱起阮糯往樓上去,“好好替你沈叔叔接風洗塵。”
沈逢安這趟出國,去了三個月,回來后,在西郊別墅待了整整一周沒出過門。
沒見任何人,手機關機,期間就只干一件事,摟著阮糯過神仙日子。
三個月沒碰她,一沾上就欲罷不能。他在國外待著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對她淡下去,成年人的感情,一半是性,一半是愛,他浪蕩慣了,很難愛上誰,最多就是喜歡,更別提為誰守身如玉,不符合他的作風。
他在她身上開了葷,卻又在她身上戒葷。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
沈逢安隨身攜帶的佛珠由一串變成好幾串,就連歡愛的時候,手里也撥著串珠子,就差沒念經了。
夜晚阮糯提起問一句,“沈叔叔你是不是要出家啊?”
沈逢安心里有事,不肯跟她說,“我這叫虔誠,求佛祖保佑你星途璀璨。”
但其實小女孩不用他保佑。他隨手捧出的人,現在已經紅遍大江南北。就算沒有他的保駕護航,她也能夠揚帆起航。
她還很年輕,才二十歲,處在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青春洋溢,意氣風發。沒有哪個男人都抵擋得住她的魅力。
鋪天蓋地的片約砸過來,幾乎能將她砸暈。這要換做一般的藝人,早就挑花了眼。圈內水深,再純潔的人浸下去,也得染成五顏六色。
還好他夠有錢。
沈逢安發話,推掉所有片約,要拍什么戲,他們自己來。
阮糯說,她要拍國際檔,想拿獎,沈逢安二話不說,動用自己手底下的人脈,當天就定下了項目。
在外人看來的大手筆,對沈逢安而言,算不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
小女孩很聰明,知道他給錢很容易,給真心太困難,所以從不問他關于以后的事。
快活就行。
在這方面,他和她一拍即合。人活著就已經夠累的,何必太較真。
但漸漸地,沈逢安發現自己開始較真。小女孩實在太受歡迎。就連他身邊的人,都開始談論她。
回國后的第二個月,沈逢安赴牌局,去的早,照常在里間歇息。陸續有人來了,閑聊說起圈內女星,說到阮糯身上。
人紅是非多,大多都是些不好聽的話。
“老沈下手真快,就是不知道這兩人能續多久,萬一不續了,換個人接著續,小姑娘也不吃虧,畢竟是跟過老沈的人。”
“欸,你想續啊?”
“想啊,怎么不想,小姑娘那臉蛋那身段,誰瞧了都把持不住啊,現在就等著老沈玩膩了,好找機會,別說捧她,就是娶回來都行。”
幾個人正說到興頭上,忽然看見里間走出個人,神情冷淡,眉眼深邃,聲音冰得沒有一絲溫度:“我續她,能續到世界末日。”
那幾個人面色煞白,誰也沒想到今天沈逢安回來得這么早。平時他們湊局,他都是最后一個來,最早一個走。
沈逢安拾起西裝外套往外走,挺拔如松的身姿,壓迫感十足,“改明兒我讓我們家小阮給你們發個表情包,就天涼秋冷誰家又該破產那個。”
他從牌局離開,心里煩躁,吩咐司機往電視臺開。
阮糯正在錄節目,她今早跟他說過的。事實上她每次去外面趕通告,都會提前告知他,一副老實乖巧的樣子,準時上報行程。
他從來不會在公開場合和她一起露面。倒不是怕她被拍,而是沒那興致。
但現在,沈逢安忽然想要去探個班。
不為什么。
就想她了。
陳寅身邊的助理認得他,指了休息間的方向引路。
沈逢安推開門,沒來及喊她,就看到沙發上阮糯閉眼躺著,在她身邊,有一個男人正偷偷摸摸地低頭啄了啄她的唇。
親了一遍不夠,又親第二遍。眼神哀怨,極其委屈。
那人抬起臉,正好與沈逢安四目相對。
沈逢安一看。
是陳寅。
這期間,沈逢安一直住在西郊別墅。他照常和從前一樣,該玩的玩,該赴的牌局赴,人前不露半點情緒端倪,只是夜晚回到別墅時,總會在樓上的臥室外站上一會。
不進去,就只是盯著那扇門。
他也不在房間里睡,那么多間屋子,忽然間全都成為荒涼的墳墓,怎么睡怎么不踏實。
他只好睡在客廳沙發上。
被砸爛的客廳早就恢復原樣,從沙發到大門之間的擺設全部移除,他一睜開眼,就能望見有誰從外面走進來。
有時候半夜醒來,恍惚瞧見落地窗外黑影閃過,一下子清醒,鞋也顧不上穿,走到窗邊才發現,原來是外面的樹枝被風刮落。